風寒笑大笑道:“你這和尚倒是想的十分周全,這蓮花城,我倒還真是準備留下來的。”
毗留博叉眉角微揚,帶著一絲欣喜:“如此說來,風施主是願意留在蓮花城鑽研佛法了?善哉善哉,若是如此,實在是最好的歸宿。”
“不錯不錯,蓮花城確實是我最好的歸宿。”風寒笑大笑道。
毗留博叉合十道:“如果風施主皈依佛門,那麼從前所造的罪業,便可與我們一同慢慢贖罪,自今而後,再無敵意。”
“大和尚,你想錯了。蓮花城我確實要留下來,隻是我卻沒有想過鑽研什麼佛法。”風寒笑淡淡道:“本將在中原南征北戰,曾經幫助秦侯打下了一個大大的江山,也算是沒有遺憾。不過這西域有大小數十國,各自為政,本將看的實在不順眼,準備以蓮花城為根基,一統西域,你看如何?”
其他幾人都是微微變色。
羅多已經冷笑道:“風寒笑,你還真是狂妄的很,就憑你,也想在西域興風作浪?”
風寒笑大笑道:“心宗聖王佛母早在多年之前就已經死了,據我所知,佛窟出現的時候,你們八部眾會一起進入佛窟,但是如今卻隻有你們區區幾人,由此可見,所謂的八部眾,也已經分崩離析名存實亡.....!”
楚歡此時卻頗為驚愕,卻不知風寒笑隻是在隨口胡說,還是當真有這樣的打算。
“今日本將將你們這些妖孽鏟除之後,心宗便再無敵手。”風寒笑緩緩道:“佛窟之內的一切,儘數本將,六龍聚兵,菩薩開門,嘿嘿嘿......,我當年既然能夠統帥十萬大軍,要將區區心宗變為己用,卻也並不是困難之事。”
毗琉璃冷笑道:“風寒笑,你這是癡心妄想。心宗弟子成千上萬,他們一心敬奉孔雀明王菩薩,怎會為你驅使?”
“天門道道眾良莠不齊,來自四麵八方,既有諸國漏網餘孽,亦有嘯聚山林的草寇,更有太平道三十六方家族中人,他們既然能夠為你一個心宗天王所用,心宗門徒,自然也可以為我所用。”風寒笑語氣之中,卻是有著不可置疑的自信,“今日你們若是跪伏在我腳下,主動交出龍舍利打開佛窟,我或可還能讓你們為我效命,看著我如何在西域手掌乾坤,否則......,你們隻怕也看不到我走入佛殿的那一刻了。”
羅多等人神情此時更為凝重。
風寒笑所言,確實是讓諸人大吃一驚,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風寒笑竟然還存有如此野心。
西域大大小小數十國,大半都是信奉心宗,但是各國除了信仰相同,軍政卻是各行其是,但是因為佛陀國坐鎮,多少年來,西域諸國雖然偶有小摩擦,但是卻並沒有發生大的乾戈,整個西域,也是相安無事許多年。
風寒笑卻想著挑起西域之爭,甚至有獨霸西域的野心,雖然聽起來異常的瘋狂,但是這般瘋狂的野心,卻也是讓人毛骨悚然。
以風寒笑今日之武功才智,想要在西域挑起腥風血雨,絕非是誇誇奇談。
羅多等人一開始還隻是想要竭力保護心宗佛窟,但是此時卻明白,風寒笑的野心竟然不至於區區佛窟,而是要讓西域陷入腥風血雨,一時間幾人心中同時想著,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風寒笑的野心得逞,便是粉身碎骨,也要除掉風寒笑。
楚歡心下亦是震驚無比,他當年追隨風寒笑,知道此人的性情,說到做到,先前聽他自稱要一統西域,心下就有些吃驚,此時見羅多等人微微變色,卻也知道風寒笑恐怕不是隨口而言。
風寒笑似乎猜到幾人心思,發出地獄厲鬼般的笑聲:“你們佛家說因果,你們利用天門道在中原興風作浪之時,就該想到,西域遲早也要經受這樣一劫。”那一雙陰冷的眼眸再一次盯住楚歡,沉聲道:“楚歡,你想在可明白我的苦心?血濃於水,你是中原人,他們在中原為非作歹,害死那麽多人,你難道還要助紂為虐?重新追隨本將,為中原千萬冤死亡靈複仇雪恨。”
楚歡仰首看著風寒笑,頓了一下,終於道:“為中原亡靈複仇?風寒笑,便是現在,你說話也依舊如此冠冕堂皇。你手下的亡靈,又何止千萬,如果要複仇,他們便該先找你複仇。我統帥西北軍平定天下,便是要讓天下恢複安定,而西域各族百姓,也同樣要安定太平。”他緩步上前幾步,道:“你可還記得當年對我們說過,成為武人,目的是為什麼?”
風寒笑隻是背負雙手,夜風吹動他的黑色衣襟翻飛作響,卻沒有說話。
“武字,它的目的,就是止戈為武。”楚歡歎道:“你說武人的職責,不是為了殺戮征戰,而是止戈為武,讓天下太平......,難道你自己所言,如今卻都已經忘記?毗琉璃和毗留博叉犯下的罪孽,自會有懲處,可是你卻兀自不肯罷手,還要讓更多的生靈塗炭,風寒笑,你這一生,追求的到底是什麼?”
風寒笑長笑道:“這麼多年來,心宗門徒如同獵狗一樣在中原到處搜尋我的下落,我忍辱負重,堂堂帝國大將軍,卻如同陰溝裡的耗子一般,不見天日。”他猛然抬手,將自己臉上的麵具扯開,那張已經完全毀壞的猙獰臉龐顯露出來,“這就是我這麼多年來所承受的痛苦,我忍耐著這麼多年非人的痛苦,為的是什麼?”
便在此時,他身形陡然飄起,宛若鷹隼一般,從巨石之上飄落下來。
羅多等人卻是情不自禁都往後退了一步,眼光思路,見得石林中的影子已經從裡麵冒出來,人數稀落,卻也不多,不過十人左右而已。
楚歡心中便即想起,在沙漠所救的那道士倒是說過,加上風寒笑,一行隻有十多人前來蓮花城,途中走了兩人,如今所剩之人卻也不多。
此時淡淡月光照落下來,風寒笑距離不遠,月光灑射在他的臉孔上,毗琉璃見到他那張極其恐怖醜陋的臉龐,禁不住微轉頭去。一陣惡心。
風寒笑眼觀六路,琉璃的動作他自然看在眼裡,冷笑道:“你都不敢瞧了嗎?這便都是拜你們心宗所賜。”
羅多卻是盯著風寒笑的臉,忽然之間,大笑起來,聲若洪鐘,風寒笑目中生寒,羅多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風寒笑,你貪圖我心宗武學,修煉飛天,卻將自己變成了人鬼難分的怪物,哈哈哈.....,這才是咎由自取。”
風寒笑並不惱怒,卻也是笑道:“如果不是飛天,我此生隻怕再也沒有辦法一雪恥辱。今日便以你們心宗的飛天,將你們一網打儘。”他話聲剛落,垂下的右手一根手指卻是輕輕一挑,昏暗的夜色之中,一道西線如同利箭一般,直飛向當先而立的羅多。
羅多不愧是心宗天王,那道細線速度快極,他目光卻極其銳利,尚有幾步距離,他便已經有所察覺,厲聲道:“小心!”側身便躲,手刀已起,身體閃躲之際,手刀卻已經迎著那根細線斬了過去。
他運氣之際,全身發寒,但如此時刻,卻也隻能勉強撐住。
楚歡等人聽羅多叫喊“小心”,卻都已經是有所警覺,立刻閃躲,細線極快,羅多出手更是迅疾,已經斬在那細線之上。
極樂刀法犀利無比,莫說是尋常細線,便是鋼刀鐵具,羅多這一斬也可以輕鬆斬斷。
孰知他的手刀碰上了那細線,細線就如同蛇一般,瞬間卷在羅多的指尖上,羅多心叫不妙,立刻縮手,雖是迅速,卻還是略晚一步,五指之中,中指微長,那細線恰恰卷住了羅多中指指端,也幾乎是在電光火石間,羅多便覺指端一陣劇痛,鮮血從指尖噴出,那細線卻是輕而易舉地將羅多中指指端扯斷。
十指連心,羅多一陣劇痛之間,卻已經察覺到又有兩根細線往自己脖子上卷來,他此時卻已經知道這細線的威力,厲吼一聲,右腳腳尖一點,整個人已經借力向後飄去。
那兩根細線卻是如影隨行,追了上來,便在此時,一陣勁風襲來,兩塊石子迎著那兩根細線擊過來,細線與石子相撞,聽得“噗噗”兩聲,兩塊石子已經是碎裂開來,但兩條細線卻也被這石子阻擋,滯了一下,羅多亦是感到身後一陣吸力將自己吸過去,後飄的速度加快,倒是躲過了這一下。
卻原來是琉璃知道羅多凶險,拈花指出手,打出兩塊石子,而毗留博叉也幾乎在同時出手,用勁力將羅多吸過去。
羅多落地之後,臉色驚駭,中指指端已經被截下,鮮血流淌。
此時不單是羅多,楚歡三人也都是現出駭然之色,他們雖然都知道一旦風寒笑練成飛天神功,武功必然恐怖至極,卻也想不到竟然厲害到這般程度。
風寒笑此時卻已經是背負雙手,笑道:“心宗天王,原來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