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台名字聽起來頗為大氣,楚歡進入龍台之後,毗琉璃點燃了四周的燈火,裡麵頓時便明亮起來,此時便發現,在這空闊的龍台之內,豁然出現一處極為古怪的雕塑,乍一看去,倒如同一條古藤樹,通體卻是烏黑一片,仔細一看,這才發現,卻果真是一條自高空垂下來的龍尾,龍鱗層層褶褶,在火光之下,泛著烏黑的光芒。
那龍尾最低處,距離地麵尚有半人之高,借著火光,楚歡瞧得清楚,地麵上卻是修了一座圓形的石台,石台並不高,不過到楚歡膝蓋處而已,但是石台之上,卻是錯綜複雜的線條,楚歡不自禁靠近過去,隻見這些線條卻是深刻下去的一條條細溝,有一指之深,線條縱橫交錯,錯綜複雜,宛若迷宮,隻是楚歡很快便即發現,錯綜複雜的細溝看似相連,但許多地方卻是被封堵住,倒似乎是死路,環繞在這圓形石台一圈,卻是有八處圓形深孔。
而最顯眼的,卻是是太正中心,有一個微微凸起的小石柱,如同塔形,頂部有一個球形凹槽,凹槽四周,則有八條如同滑梯一般的光滑小徑,與八條石溝相連,而八條石溝伸展開去,交錯相纏,便即形成了石台上與迷宮般的石溝。
楚歡一時也看不明白,後退幾步,抬頭仰視,更是發現,那龍尾就如同一條神龍飛天拖拽在下麵的尾巴,飛龍在天,半截子龍尾垂在室內,到了頂部,就宛若神龍穿透了屋頂,無法看清楚整條神龍的全貌,上半身則是處在屋頂上方。
羅多背負雙手,毗留博叉雙手合十,毗琉璃則是神色寧靜,都是凝視著龍尾下方的石台。
“龍王,現在你可明白?”羅多終是轉過頭來,看向楚歡,肅然道:“這便是當年那位龍王耗費心血修建的龍台,也是找尋佛窟的唯一工具。”
楚歡兀自不解,搖頭道:“我現在還是不明白!”
羅多指著龍台道:“環繞在龍台邊緣的八個洞窟,你自然是瞧得清楚,這八個洞窟之中,有一個便可指明佛窟所在。”
楚歡皺眉盯著龍台,奇道:“此話怎講?”
“這龍台之下,另有玄機,隻要龍舍利從龍尾落在石台八極柱上,滾入正確的洞窟,便可以打開龍台,在龍台之下看到佛窟的位置。”羅多正色道。
“正確的洞窟?”
羅多頷首道:“我與你說過,聖光出現,就是佛窟出現的時候。”抬頭向上看,緩緩道:“聖光劃過天際,去向何方,隻要按照聖光下墜方向觸動龍須,龍舍利便能夠自龍口滾落下來。”
楚歡更是詫異:“莫非龍舍利便是這般作用?”
羅多含笑道:“龍口之中的龍舍利,並非真正的龍舍利。當年那位龍王得到龍舍利的啟發,製作這龍台之時,設計了龍舍利,龍口之中含有八顆仿造的龍舍利,龍須觸動的方位不同,掉落下來的龍舍利也就不同,八顆龍舍利之中,隻有一顆龍舍利能夠指明佛窟位置。”
“那如果掉落的龍舍利是錯誤的,那.....那又會如何?”
“八處洞窟,隻有一處洞窟是對的,但凡龍舍利滾入其他七處洞窟,整座龍台便會自行毀滅,也便再也無法找到佛窟。”羅多肅然道:“所以其中不能有絲毫的差錯。”
楚歡指著龍台道:“這龍台雖然設計精巧,可是如果找尋能工巧匠,是否也能夠將之打開?”
毗琉璃此時才插言道:“你說對了一半,這龍台設計的確實精巧,正是因為精巧,所以但凡有一絲疏忽,哪怕一處用力不均,整座龍台都可能毀滅,所以誰也不會輕易觸碰龍台。而且進入龍台,必定要八部眾集結,否則誰又能輕易進來?”
楚歡暗想這話倒是不差。
這龍台建造在佛殿底部,佛殿本是聖王與佛母所居之所,閒人免進,守衛森嚴,其中高手眾多,且不說要進入佛殿再打開龍台機關進入龍台,隻恐怕這普天之下有能耐進入佛殿之內的人也是屈指可數。
“你之前在佛殿之外,自是瞧見佛殿之上的孔雀。”羅多道:“龍首就在孔雀之後,那裡有一處觀星台,聖光出現之年,觀星台便會有人日夜輪流值守,隻要聖光出現,便可觸動龍須,也就是找尋佛窟之時。”
楚歡這才明白過來,知道原來在佛殿頂部,卻還有人在上麵值守。
如此看來,整座龍台,實際上就是與佛殿聯為一體,由此亦可見佛窟對於心宗之神聖重要。
“這樣說來,如果羅怙羅無法找到軒轅紹那乾人,我們就隻能等到聖光出現?”
“如果風寒笑如今就在蓮花城,那麼他們一定是暗中監視著我們。”毗琉璃道:“隻要聖光出現,我們出發找尋佛窟,風寒笑自然不會錯過,一定會尾隨而至。”
楚歡皺眉道:“如此說來,他是在等著我們帶他前往佛窟,如果我們不去找尋佛窟,他也就無可奈何,對佛窟形不成任何威脅?”
羅多與毗琉璃對視一眼,都是微微點頭,羅多道:“確實是這個道理。但是心宗八部眾終其一生,身負兩件大事,一件便是護衛心宗,保護心宗的傳承延續,而另一件大事,便是要將前代心宗諸聖的遺骨,送往佛窟。我們這一代人既然遇上了佛窟現顯,護衛遺骨前往,便是責無旁貸的責任,便是千難萬難,也不能阻止。”
楚歡嘴唇微張,欲言又止。
琉璃道:“如今就算我們明知風寒笑要尾隨我們前往佛窟,也隻能領著他前往,畢竟安容還在他的手中,如果不能將他引誘顯身,或許.....!”並無繼續說下去,但是其中意思,楚歡自然是明白。
如果風寒笑費儘心機,千辛萬苦要前往佛窟,卻勞而不得,安容在他手中,必定是凶多吉少。
楚歡想了想,才道:“有龍台指引,我並不擔心找不到佛窟所在,但是我現在擔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說六龍?”琉璃美眸閃動。
楚歡點頭道:“不錯,六龍聚兵,菩薩開門,這句話自然是與打開佛窟緊密相連。”
羅多和毗琉璃對視一眼,羅多才道:“打開佛窟,必然要有六龍舍利,除此之外,還需要.....還需要孔雀明王菩薩的幫助。”
“所以毗沙門才劫持了如蓮。”楚歡正色道:“這自然是因為他很清楚,沒有如蓮,就算找到佛窟,也無法進入。”
“正是。”羅多冷然一笑:“他既然出手,到時候自然不會缺席。”
“菩薩或許不會缺席,但是又怎能保證六龍齊聚?”楚歡神情嚴峻,“打開佛窟,需要六顆龍舍利,否則即使如蓮在場,隻怕也無法打開佛窟。”看了毗琉璃一眼,道:“如今我們手中,隻有兩塊龍舍利,距離六龍舍利齊聚不到半數。”
“六龍舍利雖然散落在外,但是這麼多年來,知道其中秘密的各路人馬,都在找尋龍舍利的下落。”毗琉璃倒是顯得頗為輕鬆:“奪取龍舍利之人,自然知道其用途,那麼他們在佛窟出現的時候,也一定會想儘一切辦法帶著龍舍利找過來。佛窟出現,不必我們去找龍舍利,隻需要等著他們將龍舍利送上門來。”
楚歡淡淡笑道:“這話倒也不是沒有道理,但凡事總有個萬一,如果萬一其中任何一顆龍舍利出現變故,到時候可有其他對策?”
羅多搖頭道:“再無其他辦法,即使找到佛窟,也無法打開。”
“照我看來,這也並不需要太過擔心。”琉璃道:“此番前往佛窟的目的,固然是要將諸聖遺骨送過去,但除此之外,尚有兩個目的,第一個目的,自然是為了引出持有龍舍利的各路人馬,他們俱都是心宗之敵,借此機會,將之引出,一網打儘。特彆是風寒笑,如果我們猜想的沒有錯,他一直活著,而且來到蓮花城,我們定是要將此機會,不惜一切代價將之鏟除,否則此人必成我心宗最大的威脅。其二,到時候也可借此機會,救出安容。”雲淡風輕一笑:“隻要達成這兩個目的,即使佛窟不開,我們也算對心宗有了一個交代。”
對於是否鏟除風寒笑,楚歡倒並不多想,但是救出安容,卻是他此行唯一的目的,而琉璃所言,卻也是大有道理,隻要能夠將挾持安容之人引出來,六龍是否能夠齊聚,佛窟能否打開,對楚歡來說也並不是什麼大事。
幾人從龍台之內出來之後,羅多安排楚歡就在佛殿之內歇下。
佛殿宏闊無比,殿內房間眾多,當年聖王和佛母居住之時,佛殿之內的人也並不多,如今殿內之人更是寥寥無幾,頗為清冷,便是羅多等人,也都是在殿內暫且住下。
雖然羅怙羅已經派人查找登記名冊,暗中找尋軒轅紹一乾人,但是包括羅多等人在內,卻也並不指望這一招真的能夠找到軒轅紹等人。
不過幾人心裡其實也很清楚,就算無法找到軒轅紹甚至是風寒笑,這幫人在被引到佛窟之前,也不會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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