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蹙眉道:“那是當年我從一位神醫手中得到的靈藥,自然不會假,娘娘飲酒之後,可按照我囑咐,向軒轅紹提起立後之事?你是否讓他去找聖上,懇請聖上立你為後?”
雪花一怔,蹙眉想了一下,搖頭道:“飲酒之後,我還沒來得及讓他去找聖上,就.....就覺得全身發燙,而且.....而且......!”臉頰一紅,猶豫一下,才輕聲道:“而且那時候隻想讓男人抱著我,否則會很難受。”
琉璃歎道:“那便是藥性起作用之時,也是娘娘可以與軒轅紹心意相通之時。隻要娘娘當時想著立後之事,而且提出來讓軒轅紹去見聖上為你說話,軒轅紹必然就會按照你的意思去辦,可是......!”苦笑道:“那般重要時候,娘娘怎地會想起男歡女愛之事?你心中這般想,軒轅紹自然也如你這般想,所以.....!”
雪花有些尷尬,但美眸之中卻生出希望,道:“琉璃,你是說,今日之事,並非.....並非是我本意,而是.....而是藥物起了作用?那你能不能向聖上說明此事?”
“雖然是藥物起了作用,但.....但歸根到底,還是娘娘當時心中起了情-欲。”琉璃蹙眉道:“而且如果我去為娘娘說情,將實情告知聖上,聖上聽聞你想要借助軒轅紹坐上皇後之位,恐怕更為氣惱.....!”歎了口氣,道:“隻是如果娘娘當真想要琉璃去請求,琉璃現在就去說。”
雪花忙拉住,道:“那.....那還有什麼其他法子?琉璃,你.....你可要幫我。”
琉璃蹙眉微微沉吟片刻,終是道:“娘娘,為今之計,恐怕隻有一個法子才能保全娘娘的性命。”
雪花聽琉璃這般說,宛若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忙道:“什麼,你.....你快說,是什麼法子?”
“娘娘想要避罪,就隻能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在軒轅邵的身上。”琉璃輕聲道:“娘娘便說軒轅紹酒後亂性,意圖非禮,而且咬住絕不鬆口,如此一來,聖上或許會對娘娘從輕發落。”輕歎道:“不管怎麼說,娘娘都是先帝的寵妃,聖上也不想讓宮廷出現如此.....,娘娘應當明白我的意思,隻要娘娘咬住不鬆口,能夠將罪責全都推在軒轅紹身上,我想聖上也願意看到這隻是軒轅紹一個人的罪責,如此多少也可保住皇家顏麵。”
雪花猶豫了一下,才輕聲道:“是否.....是否隻有這個法子?軒轅紹.....軒轅紹畢竟也是飲酒才會如此,他似乎是個好人.....,能不能有法子也保住他的性命?”
“娘娘,這等宮廷醜聞,能夠保住一人,就已經很不容易,隻因當今聖上性情仁厚,如果換做是先帝,就算你想要按照我的法子去做,也未必能夠活命。”琉璃苦笑道:“娘娘想救軒轅紹,就隻能將所有罪責自己承擔下來,軒轅紹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否則.....!”
雪花忙道:“我都聽你的,隻要能讓聖上不殺我,你....你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琉璃玉手搭在雪花娘娘手背上,笑如春風,柔聲道:“不要害怕,總能闖過難關的。”
......
......
長陵侯周庭雖然是一介文人,卻並非百無一用,他是北方人,習慣騎馬,定武派他前往西山穩定局麵,他並沒有做任何停留,領著十多名隨從,帶著定武給他的聖旨,騎快馬趕赴西山道。
周庭心裡很清楚,西山的局勢危急,刻不容緩,馮破虜武將出身,一介粗人,而且麾下大都是剽悍的夷蠻人,如果沒有人約束,很容易就會鬨出禍事來。
所以他馬不停蹄,如同閃電般趕到雲山府。
一切正如他事先所料,馮破虜確實已經調兵入城,將手下的河西軍大部都調到了城中擔任防務,而原本駐紮在雲山府城的兩千多西山禁衛軍,則全都調出了城,在城外駐營。
入城之後,周庭徑自往雲山總督府去,騎馬在大街之上,卻是難見人影,周庭知道雲山本是一個十分繁華的府城,可是如今街道之上冷冷清清,倒是時不時瞧見有巡邏兵士在大街上走過,頓時皺起眉頭來。
周庭按照定武的吩咐,此番前來,是準備固守雲山府城。
想要守住這樣一座大城,必然要軍民齊心,上下同力,否則麵對強悍的西北軍,想要堅守雲山府城,實在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
但是看到街上的情景,毫無疑問,雲山城的百姓顯然並沒有與馮破虜一條心,這讓周庭心中立時升起一股不安之感。
漸近總督府,忽聽得前麵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周庭抬頭望過去,隻見不遠處一隊人馬正飛馬而來,有十餘人之眾,清一色都是健馬如飛,當先一人一身甲胄,雖然尚有一些距離,但是周庭看到那戰甲樣式,立刻便知道那人就是馮破虜。
他倒是有些奇怪,暗想自己前來雲山府,事先也並無派人通知,看馮破虜騎馬前來,難道已經知道自己到了雲山府,前來迎接。
還沒多想,那一隊騎兵已經靠近過來,周庭勒住馬,停在大街當中,卻聽得對麵有人已經厲聲喝道:“閃開!”
周庭一怔,皺起眉頭,朗聲道:“北勇侯!”
馮破虜騎馬漸近,似乎也認出了周庭,放慢馬速,上前來,看清楚周庭,臉上顯出驚訝之色,奇道:“長陵侯?你.....你怎麼來了?”
周庭拱手道:“奉聖上旨意,特來相助北勇侯守城,北勇侯,你這匆匆忙忙,是要去哪裡?”
對方明顯不知道自己要來,自然也不可能是來迎接自己。
“長陵侯,恕我現在不能多言,回頭再行賠罪。”也不多言,一抖馬韁繩,領著手下一群人飛馬而去。
周庭皺起眉頭,瞧這陣勢,明顯是發生了緊急事務,心下一凜,暗想難道是楚歡的兵馬已經打過來了,也不猶豫,調轉馬頭,雖在馮破虜身後追了上去。
馮破虜也不管周庭跟在後麵,一路飛馬如電,從城南出門,而後一路向南。
周庭的馬術終究比不上弓馬嫻熟的馮破虜,出城之後,距離漸漸離開,好在雲山府城南地勢空曠,雖然拉開距離,倒也能遠遠瞧見馮破虜一行人背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行出好幾十裡地,周庭遠遠望見前方大地之上黑壓壓一片,旌旗招展,心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裡便是駐軍之地。
周庭神情變得凝重起來,暗想馮破虜心急火燎趕到軍營,必然事與軍事有關,看來自己猜測的並不錯,南邊占據通州的楚歡很有可能已經出兵來襲。
他心下焦急,方才入城,已經看出城中雖然尚有守軍,但是兵力薄弱,毫無疑問,馮破虜並沒有將麾下兵馬調入城內,而是布陣在雲山府城以南。
當務之急,就算楚歡兵馬襲來,卻也是要趕緊讓馮破虜將所有兵馬撤回雲山府,緊閉城門,全力守城。
馮破虜到了營地,直接騎馬進了營地之內,周庭率領隨從上前,卻早有一群兵士上前攔阻,這群兵士卻都是光著腦袋,頭皮鋥亮,卻都是夷蠻兵士,周庭掃了一眼,知道這是夷蠻其中一部的駐營,皺眉之時,旁邊早有一名隨從厲聲嗬斥,那幾名夷蠻兵顯然聽不懂中原話,打量周庭一番,見到周庭長袍冠帽,猶豫了一下,一人指了指周庭,又衝營內指了指,隨即指了指一眾隨從,擺了擺手。
他這手勢,眾人自然是瞬間明白,顯然是讓周庭一人進入軍營,其他人不可進入。
周庭此時卻隻想著立刻趕上馮破虜,讓他趕緊調兵回城,也顧不得與這幫夷蠻兵計較,回頭道:“你們就在外麵等候。”一抖馬韁繩,飛馬入營。
他進到營內,倒是遠遠瞧見馮破虜的聲音,拍馬趕過去,見到馮破虜已經在一處大帳之前下馬來,周挺尚未趕上,馮破虜已經衝進了那大帳之中。
周庭催馬過去,也在大帳前勒住馬,掃了一眼跟隨馮破虜而來的那群人,沉聲問道:“到底發生何事?是否西北軍襲來?”
眾人互相看了看,都不說話,便在此時,卻見到帳門掀開,馮破虜卻已經出來,隻是一手拎著馬鞭,另一手拽著一人衣裳將他從帳內拖出。
出了大帳,馮破虜用力一摜,將那人摔倒在地,周庭見那人一身夷蠻將領裝扮,光著腦袋,還沒看清那人模樣,馮破虜已經揚起馬鞭,對著那人沒頭沒腦地抽了下去,而臉上則滿是憤怒之色。
此時大帳四周,不少夷蠻兵圍攏過來,瞧著馮破虜抽打那人,都是顯出詫異之色,更有一些夷蠻兵顯出惱怒之色來。
周庭已經翻身下馬,急忙上前去,拉住馮破虜手臂,勸道:“北勇侯息怒,這到底是發生何事,北勇侯要如此動怒?”
馮破虜這才停了手,也沒有回答周庭,隻是冷聲問道:“術兀台人在哪裡?”
那人已經爬起身來,他是皮毛衣甲,不少地方被抽裂,脖子和臉上更是有幾道鞭痕,臉上帶著一絲怒色,但顯然對馮破虜還是十分忌憚,抬手衝著不遠處另一隻帳篷指了指,馮破虜冷冷道:“帶本將過去。”
那人這才在前領路,馮破虜跟在身後,周庭一時間也沒有弄清楚究竟是何事,跟在了後麵,不過他卻也知道,這被抽打的夷蠻人,明顯是夷蠻大將,馮破虜擋著這麼多人的麵,用馬鞭抽打此人,卻是沒有給這人留下一點顏麵,隻覺得馮破虜太過橫蠻。
對於夷蠻人,周庭也沒有什麼好感,可是他卻清楚,如今要想抵擋住西北軍,恰恰需要依靠這些能征善戰的夷蠻兵。
如果這時候讓夷蠻人心存忌恨,對這場戰事並無什麼好處。
尋思間,已經到了那處帳篷前,那夷蠻將領看了馮破虜一眼,馮破虜冷冷道:“掀開!”
夷蠻將領掀開帳門,馮破虜率先進去,周庭猶豫一下,也跟了進去,那夷蠻將領則是跟在後麵,握住雙拳,進入帳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