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多說走便走,神出鬼沒,楚歡追出大門之時,早已經沒有了羅多蹤跡,忽聽得不遠處發出一聲響動,飛身過去,隻見到園中有一處花圃,花圃邊上,一人橫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楚歡靠近過去,卻是王未羊。
楚歡四下裡看了看,隻見到四周一片寂靜,再無人跡,心知天門道在這裡的據點既然敗露,迦樓羅自然是將手下人全都撤離此處。
“王百戶!”楚歡蹲下身子,叫了兩聲,瞧見王未羊身上並無傷痕,迦樓羅的人顯然沒有對王未羊下毒手。
叫了幾聲,王未羊不曾醒來,楚歡回到屋內,拿了一杯涼水,回來潑在王未羊臉上,片刻之後,王未羊悠悠醒轉過來,瞧見身邊有身影,就地一滾,閃到一旁,翻身而起,瞧見楚歡,這才鬆了口氣,道:“李兄!”
楚歡問道:“你怎麼了?”
王未羊苦笑道:“天門妖人果然厲害,我中了埋伏,被他們發現......,突然冒出三個人,對我出手,我不是他們的對手,被他們打昏過去.....,李兄,你怎樣?”
“我沒事。”楚歡早就想好了說辭,“這裡果然是他們的據點,進來之後,他們發現了我的蹤跡,有兩人和我動手,不過後來聽到笛聲,那些人全都退走,不知何故。”
“哦?”王未羊盯著楚歡眼睛,見楚歡說的誠摯,微微點頭道:“看來是擔心我們還有其他人,所以不敢在這裡多留。”
“既然他們舍棄了這裡,應該另有打算。”楚歡道:“王百戶,看來此事還是要告訴徐昶,這裡畢竟是他的地盤,這群天門妖人最終的目的,也是衝著他金陵而來,這爛攤子,該交由他來收拾。”
王未羊點點頭。
兩人回到驛館之時,已經是黎明時分,到得驛館,兩人便各自分開,西門毅見到楚歡回來,這才放心,道:“是否查清這些人的來路?”
“是天門道的人沒錯。”楚歡道,“他們既然失手,應該不敢再輕易出手。”
楚歡離開之後,馬正率人一直都在保護西門毅,此時終於壓低聲音道:“徐昶派人來過,我們按照大王的吩咐,已經將那兩人交給了他們。”
楚歡自然清楚,今夜驛館之內,兩處發生行刺事件,有打鬥之聲傳出去,在驛館內監督的金陵兵不可能沒有察覺,臨走之前,就已經囑咐馬正,隻要徐昶的人過來,便將抓獲的那兩名刺客交出去,他知道徐昶那兩人落入徐昶手裡,徐昶必然會連夜審訊,要從那兩人口中挖出東西來。
這些天門道的刺客,雖然骨頭不算軟,但是碰到真正的狠角色,該吐露出來的還是要吐出來,正如王未羊所為,終究還是從此刻口中逼問出口供。
“如果是天門道的人,那麼我們隻要在這裡等候,徐昶很快就會派人來找我們。”西門毅得知刺客當真是天門道眾,唇邊泛起一絲笑意,“大王,天門道這一次可是幫了我們的忙,如果今夜沒有這一出,徐昶不會輕易放過我們,可是如果他知道天門道眾參與進來,那便更加清楚,目下他最大的敵人,不是咱們,而是天門道。”
楚歡笑道:“倒不知徐昶接下來該如何待我們?”
他話聲剛落,就聽外麵傳來聲音:“西門大人還在歇息嗎?”正是禮官唐清河的聲音。
“看來徐昶的審訊手段倒是了得,這便審問出結果來。”西門毅淡淡一笑,他本就衣裝在身,微微整理一番,和楚歡對了個眼色,這才出門來,隻見到唐清河正在院中等候,黎明時分,天色還沒有大亮,唐清河身邊跟著兩名兵士,卻都沒有佩刀,各自提著一盞燈籠,見西門毅出來,唐清河立刻滿臉堆笑,上前兩步,拱手笑道:“西門大人,打擾了!”
“也談不上打擾。”西門毅一本正經道:“隻是心中有些後怕,想不到衛陵這邊的刺客如此猖獗,能夠活下來,真是造化。”
唐清河神色尷尬,勉強笑道:“西門大人不要氣惱......!”
“氣惱?”馬正立刻冷笑道:“我們誠心前來結盟,半夜卻被人所刺,不知道這位大人遇到這等事情,是否氣惱?我們現在隻是奇怪,有誰有這樣大的本事,能在驛館來去自如,在如此森嚴的保護之下,還能夠潛入驛館行刺?”
“有理有理。”唐清河陪笑道:“仁王已經親自審問過刺客,知道了刺客的來曆,仁王知道西門大人受驚,所以已經擺下了酒宴,特命下官前來相請,要為西門大人壓壓驚。西門大人,不知現在是否有空,仁王正在等候!”
楚歡此時卻是上前,冷冷瞧著唐清河,道:“仁王要為西門大人壓驚?我們自從來到衛陵城,仁王又是兵又是刀,西門大人確實受驚不小,不知道此番前往王府,是否又要遭受刀兵驚嚇?如果是這樣,還請轉告仁王,真要動手,也不必拐彎抹角,直接過來就是。”
唐清河苦笑道:“諸位真的誤會了,下官知道,這中間是有人挑撥離間,仁王絕沒有傷害諸位的意思,下官過來的時候,仁王再三交待,等西門大人前去之後,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西門毅這才道:“既然是仁王設宴,本官若是不去,倒似乎是不給仁王麵子。”上前道:“走,本官也正餓了,看看仁王擺的是什麼宴。”
徐昶這一次相請,顯然是十分用心,前來迎接西門毅的馬車,竟然是四匹白馬拉車,馬車富麗堂皇,寬闊奢美。
“西門大人,這是仁王的座駕。”唐清河弓著身子,“轉門派來接西門大人,大人這下子應該明白仁王的心思吧。”
西門毅淡淡一笑,道:“本官活了幾十年,倒還真沒有乘坐如此豪闊的馬車,李胤,陪本官上車,咱們也感受一番。”
唐清河見楚歡也要上車,麵露難色,楚歡卻是沒好氣道:“西門大人昨夜差點被刺殺,我們定要與大人寸步不離,你敢保證這馬車之內沒有刺客?”
唐清河心想這車裡若有刺客還真是見了鬼了,不過卻也以為昨夜遇刺,西門毅等人必定是風聲鶴唳,拱手笑道:“李護衛放心,我們定會保證西門大人的安全。”
楚歡卻也不理會,跟著西門毅鑽進了馬車之內。
唐清河無可奈何,一行人自驛館出發,到了王府,天色已經大亮,旭日東升,朝陽的光芒灑向大地。
徐昶卻是準備了一桌豐盛的宴席,西門毅等人進入王府之後,徐昶竟然破天荒地親自在府內迎接,比起上一次不陰不陽的臉色,這一次臉上卻是堆滿了笑容。
徐昶不但為西門毅擺了一桌酒宴,而且就在院子裡另置了一桌酒席,專門用來款待馬正等人。
酒是好酒,菜更是色香味俱全,擺了滿滿一桌子,唐清河被徐昶吩咐招待馬正等人,西門毅卻是帶著楚歡進了廳內。
徐昶對此倒是不以為意,賓主落座之後,徐昶才含笑道:“西門大人現在可好?昨夜受驚了。”
西門毅歎道:“仁王,明人不說暗話,既然到了這份上,我也就有話直說了。”
“本王最喜歡有話直說。”徐昶笑道。
西門毅盯著徐昶道:“仁王,我們加起來,就這幾個人,也就這幾把刀,仁王手握重兵,如果真想取我們性命,其實隻要一聲令下,我們這些人,一個也活不了,又何必多費心思呢?”
徐昶皺起眉頭,問道:“西門大人是以為昨夜行刺,與本王有關?”
“仁王,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就放肆了。”西門毅淡淡道:“整個驛館四周,都是仁王手下的精兵,而且四周的道路也都被封鎖,西門毅很難想象,如果沒有仁王的允許,誰能夠悄無聲息潛入驛館,而且明目張膽對我們行刺?”
“如果是明目張膽,就不是行刺了。”徐昶歎道:“西門大人,這是發生在本王的地盤上,你有這般懷疑,也是無可厚非。不過你說的不錯,本王真要想殺你們,根本用不著如此大費周章,你們隻要死在我的地盤上,無論是不是我所殺,我與楚王的仇怨必然結下,即是如此,明殺暗殺都是殺,我又何必給自己找麻煩,非要派刺客暗殺?而且本王做事,向來是直來直去,就算殺人,也不喜歡用那些偷偷摸摸的手段,就算當初殺死袁不疑,本王也是帶人直接殺上門,砍了他的腦袋,對西門大人,如果我真有殺心,更會直來直去。”
他說到殺死袁不疑的時候,神情淡定,十分自然,就似乎殺的是一條狗一隻貓,而不是他的上司。
楚歡看在眼中,暗想此人果然是心性涼薄,盯著徐昶眼睛問道:“仁王,照你這樣說,昨夜的刺客,與你無關?”
“本王已經連夜審問過,他們也都招供。”徐昶拿起酒壺,竟是先為西門毅斟上酒,然後順手給楚歡也斟上,這才給自己斟上,“你們可知道這些刺客是誰所派?”
西門毅淡淡道:“倒要請教!”
“定武!”徐昶冷笑,眼中劃過一絲狡黠之色,“是河西那位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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