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恒所說的宅子,距離丹陽縣衙門其實並不遠,肖夫人帶來的東西也並不多,宅子倒是收拾的十分乾淨,本來這處宅子一開始就是為肖煥章準備,畢竟北山和西關交鋒,交戰之前,誰也不知道要打多久,一旦陷入僵局,肖煥章總是要往前線來視察軍情,準備一處總督大人駐歇的宅院,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隻是肖煥章抵達之後,便即親眼目睹了北山軍的潰敗,退到丹陽之後,肖煥章並沒有讓人將他送到宅院,而是直接入住縣衙,這裡是前線指揮中心,他雖然進了丹陽便一病不起,但是前線形勢嚴峻,卻也是希望隨時能夠掌握西關軍的動靜,也隨時可以召來部下商議,為此住在縣衙門也就會方便許多。
肖恒親自帶著肖夫人住進了院子,正院很大,雖然比不得俞昌城總督府,但是暫時住人,卻還是十分寬敞。
進門之後,肖夫人讓人將隨行物品放好,便即很隨意地讓自己帶來的兩名丫鬟先退下,肖恒早就等待這時機,一等兩名丫鬟退下,四下無人,跟在肖夫人身後,上前去一把從後麵抱住,呼吸急促,往肖夫人那雪白的頸脖之中直拱。
肖夫人扭動腰肢,嬌滴滴道:“恒兒,彆這樣,外麵還有人……彆這樣……!”
肖恒雙手喘著粗氣道:“叔母,你可終於來了,你可知道侄兒有多想你……!”
“叔母知道……你先放開……!”肖夫人拚命扭動,好不容易掙紮開來,有些氣惱道:“恒兒,你再胡來,叔母可真生氣了,你怎地這般不聽話,將叔母當成了什麼?青樓裡的婊子嗎?”
肖恒一怔,見肖夫人那張成熟美豔的迷人臉龐帶著氣惱之色,倒是有些心虛,“叔母,是……是侄兒不對,你……你彆生氣,實在是……實在是侄兒太想念叔母,才會一時衝動……!”
肖夫人扭動之間,衣裳有些淩亂,她將衣裳整理好,又將散亂的頭發整理一番,這番動作,看在肖恒眼中,亦是那般的風韻迷人,喉頭動了動,肖夫人見肖恒站著一動不動,瞪了肖恒一眼,隨即婉約一笑,這一笑風情萬種,讓人迷醉,招了招手,肖恒急忙過去,又要伸手去抱肖夫人,肖夫人卻已經伸手抵在肖恒胸口,柔聲道:“不要心急,叔母既然來了,那老東西又病著,總是要讓你……讓你占便宜的……!”
“那叔母……!”肖恒喉頭蠕動。
肖夫人輕聲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就算叔母現在允了你,這裡人進人出,我剛過來,老家夥說不定馬上也要過來,心急火燎的,咱們又怎能……又怎能好好地溫存?”
肖恒看著肖夫人迷人的笑容,那甜美的聲音,心神皆醉。
“小壞蛋……!”肖夫人吃吃一笑,扭動腰肢,走到桌邊,坐了下去,肖恒見她此時一身正裝,坐在桌邊之時,典雅端莊。
“叔母,不是侄兒心急。”肖恒歎了口氣,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此番北山戰敗,西關那邊磨刀霍霍,楚歡的心思,現在誰也猜不透,說不定今天半夜他們就會殺過來。老家夥經此一戰,已經被楚歡打怕,他已經準備派人和楚歡議和,剛才還在縣衙內商議此事,老家夥已經下令,讓我這兩日就啟程往朔泉去,無論成功與否,等我從朔泉回來的時候,叔母想必已經回了俞昌,那時候再想找到機會,已經不容易,現在好不容易能和叔母在這裡單獨呆一會,侄兒才……!”
肖夫人媚眼如絲,輕聲道:“原來是這樣,恒兒,那你就要動身去朔泉?”
“老家夥害怕的緊,明天不走,後天也要去的。”肖恒苦惱道:“這一走,隻怕又要很久見不到叔母……!”長歎一聲,道:“也不知道這次去往朔泉,能不能活著回來。”
“你是說楚歡會對你下毒手?”肖夫人柳眉微蹙。
肖恒道:“說不準。雖然楚歡打了勝仗,但是北山軍是趁西關軍撤退的時候發起偷襲,楚歡心裡一定很憤怒,說不定已經將這筆賬算在我的頭上……!”一想到此行凶險,握起拳頭,恨聲道:“每回有了爛攤子,老家夥都是丟下給我收拾……!”
“恒兒,他們傳回消息,說靜笙戰死,這事兒是真的?”肖夫人四下裡瞧了瞧,確定無人,壓低聲音問道。
肖恒點頭,聲音也放低:“撤兵的時候,他被一支冷箭射穿了喉嚨,當場斃命,屍首現在還停在丹陽,老家夥的意思,似乎這陣子他就要返回俞昌,帶回大兄的屍體。”
肖夫人若有所思,隨即蹙眉問道:“他一開始不是準備要和楚歡聯手,引朱淩嶽出兵,然後兩路合擊朱淩嶽嗎?怎地卻變成如此局麵?”
“叔母,這便是我最擔心的事情。”肖恒已經壓抑了許久,現在終於來了一個可以說話的人,自然是將心中之事吐露出來,“你說肖靜謙死後,肖煥章心裡最恨的,應該是誰?”
“自然是朱淩嶽。”肖夫人輕聲道:“他自己也說過,是朱淩嶽派人害死了靜謙,所以他才要大動乾戈,準備引蛇出洞,為靜謙報仇。”
“但是他卻沒有那樣做。”肖恒皺眉道:“楚歡給了他機會,如果他不出兵追擊撤往甲州的西關軍,也就不會中了楚歡的暗算,導致一場大敗,如果說他真想引蛇出洞,要施行這項計劃,楚歡撤兵,已經是配合了他,可他卻毀了協議,反倒是對楚歡動手。”
肖夫人幽幽歎道:“我知道這消息,也是十分詫異,這與他此前說過的計劃,完全相反。”
“有一件事情,還沒有機會向叔母提起。”肖恒神情嚴峻,“在年前,楚歡曾經往俞昌去了一趟,而且暗中找到了我。”
“啊?”肖夫人花容微微變色,“他……他說什麼?”
“他說肖煥章未必是真的將朱淩嶽作為敵人。”肖恒眼中顯出一絲惶恐之色,“楚歡說,肖煥章有可能是裝模作樣,他故意裝作要和西關聯合,實際上是想借用我為工具,去迷惑西關,真正的目的,根本不是為了引蛇出洞,而就是為了吞並甲州,當時我並不相信,但是如今事實證明,楚歡並沒有說錯。”
肖夫人輕歎道:“原來楚歡早就防備肖煥章這一手。”
“但是楚歡說的最可怕的事情,並不是這個。”肖恒苦笑道:“楚歡說過,如果肖煥章真的遵守協議,雙方合力引誘出天山軍,那麼肖煥章確實是認定肖靜謙是被朱淩嶽派人所害,但是如果肖煥章撕毀協議,對甲州動手,那麼肖煥章很有可能已經懷疑到我!”
肖夫人嬌軀一顫,“懷疑你?懷疑……懷疑你什麼?”
“懷疑肖靜謙的死與楚歡有關,也與我有關。”肖恒握起拳頭,“懷疑我和楚歡已經暗中聯手,肖靜謙之死,是我們所為。”
“我們?”肖夫人蹙眉道:“我們是指你和楚歡,還是另有他人?”
肖恒知道肖夫人心中擔心,輕聲道:“叔母放心,肖煥章應該不會知道我們的關係,他隻會懷疑我和楚歡有牽扯。”
肖夫人微一沉吟,才輕聲問道:“如果肖煥章對你起了疑心,為何沒有對你下手?”
“此戰之前,是為了用我迷惑楚歡,一旦對我動手,他害怕壞了他的計劃。”肖恒眼角跳動,“本來北山大敗,我以為他一定會對我下手,可是……他並沒有那樣做。”
肖夫人迷人的眼眸子微微一轉,壓低聲音道:“恒兒,我知道他的心思,北山失利之後,他沒有對你動手,恐怕就是為了和談。”
“我也是這般想。”肖恒點頭道:“他覺得我和楚歡有交情,危難時刻,要去談判,也隻有我最合適,所以沒有急於對我下手。”
肖夫人道:“可是……一旦等和談之後呢?”她身體微微前傾,“他如果真的對你已經起了疑心,那麼此番談判,無論是成是敗,等和談一結束,隻怕老家夥就會……!”
“叔母說的是,如果失敗,他定然會找尋借口對我下手,若是成功,我也失去了利用價值,更不會逃脫他的毒手。”肖恒眼中又是憤怒又是驚恐,“叔母,侄兒現在已經是無路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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