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霞庵距離總督府有一段路程,祁宏一時半會也回不來,楚歡心中雖然滿腹心事,但畢竟是自己的新婚之夜,終是回到了媚娘的院子。
禮儀已經結束,接下來自然是洞房花燭夜。
有這樣一個尤物在洞房等候,自然是讓任何一個男人都感到十分愜意的事情,其中的香豔之景,自然是羞煞旁人。
等到完了洞房歡合之禮,媚娘疲倦睡去之後,楚歡這才起身來,收拾了一番,為媚娘蓋好被子,出了洞房,祁宏已經從明霞庵返回。
楚歡帶著祁宏到了書房,祁宏已經拿出一隻小紙包,小心翼翼打開,放在楚歡麵前,楚歡看那紙包之中,有指甲大的一堆灰漬,似乎是什麼東西燒過後的殘渣,看向祁宏,眼中帶著疑問之色。
“楚督,甘姑娘住的房間,確實很隱蔽。”祁宏輕聲道:“卑職檢查過房間,確實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但是卑職知道,甘姑娘在這種時候消失不見,隻有兩種可能,要麼是自己離開,要麼就是被人劫持,如果是她自己離開,以甘姑娘的身手,明霞庵那幾個尼姑是發現不了的,但是她的隨身佩刀也不可能留在那裡,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發現了甘姑娘的藏身之所,將她劫持走。”
楚歡道:“如果是有人劫持,甘玉嬌不可能束手就擒,以她的性子,不會輕易屈服,屋裡必然會留下打鬥的痕跡,而且也一定會驚動庵裡的幾位師太。”
“卑職也是如此以為。”祁宏輕聲道:“如果真的是有人前來劫持甘姑娘,他們也一定會有所忌憚,朔泉畢竟是大人的地盤,他們在這裡,總是要小心。卑職想來想去,他們要劫持甘姑娘,卻又不至於驚動他人,那就隻有下毒了。”
“下毒?”
“甘姑娘藏身庵內,也一定會小心謹慎,在飯食之中下毒,很容易就被她發現。”祁宏神情凝重,“所以卑職想過,會不會是敵人往屋內施放了迷香!”
“迷香?”楚歡看著桌上紙包中的殘渣,湊近聞了聞,果然帶著一絲怪異的香味,隻是香味已經不濃,抬頭問道:“這就是你找到的迷香?”
“這是卑職在窗口的窗欞邊上找到的。”祁宏道:“那窗紙已經被戳開了一個小口子,迷香的殘渣,就在那口子邊上,卑職如果猜得不錯的話,對方定然是先在窗紙上戳開口子,然後在窗欞點上了迷香,迷香飄進屋內,甘姑娘中了迷香,人事不知,這才被人悄無聲息地劫走!”
楚歡點頭,有物證在此,祁宏的猜測,自然是很有道理。
“大人,甘姑娘藏身明霞庵,除了大人,就隻有卑職知道……!”祁宏說到這裡,眼中微顯尷尬之色,隻是沒等他說完,楚歡已經擺手道:“你不用胡思亂想,如果信你不過,當時就不會讓你知道。”
祁宏顯出感激之色,卻皺起眉頭,“此事卑職異常小心,不敢冒出一個字,可是為何會有人知道甘姑娘藏身之處?”
楚歡想了想,才道:“或許朱淩嶽手下那所謂的鋤奸堂,一直在朔泉潛伏,被他們得到了消息……!”
“大人,鋤奸堂說起來好聽,其實不過是江湖上的一些烏合之眾,亡命之徒而已。”祁宏道:“他們不是神仙,不可能什麼事請都能知道,藏匿甘姑娘,我們是十分的小心,鋤奸堂想要這麼快知道甘姑娘下落,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楚歡若有所思,忽然輕聲道:“了音師太說過,她最後見到甘姑娘,是在晚餐的時候,明霞庵的一日三餐,都有固定的時間,她們晚餐的時候,城門都已經關閉,無人可以出去。”
祁宏眼睛一亮,“對了,就算被他們劫走,但是城門關閉之後,他們沒有法子將甘姑娘帶出城去……楚督,城門還有另三個時辰才會打開,我們現在就派人封鎖城門,等到城門開後,他們定然會想法子出城,咱們在各城門攔截,他們必定插翅難飛。”
“甘姑娘事關重大。”楚歡心知一旦甘玉嬌落到甘侯活著朱淩嶽手中的嚴重後果,“祁宏,我現在就將甘姑娘的畫像畫出來,你帶著畫像,騎快馬通知朔泉城各門守城校尉,讓他們記住甘姑娘的相貌,等到開城之後,出城的人馬車輛都要仔細檢查,切莫讓人將甘姑娘帶出城去。另外去通知仇如血,令他帶人在全城秘密搜找,對了,他手下那個叫做祝青葉的,既然已經投奔到他手下願意聽他差遣,也可以利用起來,祝青葉手下多有三教九流的人,他們對朔泉城的縫隙拐角都是十分的熟悉,讓他們撒開了網,在城中秘密找尋。”
“卑職這就下去告訴仇如血。”
“記住,讓他們不要張揚,快要過年了,不要因為此事鬨得城裡人心惶惶。”楚歡囑咐道:“你通知仇如血之後,過來取畫!”
祁宏這才拱手退下。
到黎明時分,楚歡來不及去看自己幾個被媚娘下藥迷昏的夫人,而是找到了裴績,裴績也是剛剛起身,還沒洗漱乾淨,見到楚歡過來,隨意洗了把臉,見楚歡神情凝重,不由奇道:“二弟,昨夜是你新婚之夜,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兒了?”
楚歡猶豫了一下,終是開門見山道:“大哥,甘姑娘失蹤了!”
裴績一怔,楚歡當即將昨夜發生的事兒告訴了裴績,裴績皺起眉頭,“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事情就麻煩了。”
“對這門親事最在意的,是朱淩嶽,隻是朱淩嶽會知道甘玉嬌已經不在西北大營?”楚歡疑惑道:“甘姑娘從西北大營失蹤,甘侯必然著急,難不成他會將這消息告訴朱淩嶽?”
“此事已經十分複雜。”裴績道:“且不說朱淩嶽知不知道,二弟,我問你,除了朱淩嶽和甘侯,這種時候,誰會在意甘姑娘的下落?”
“好像沒有彆人了。”
“所以如果甘姑娘真的被劫持,除了甘侯之外,就隻有朱淩嶽。”裴績正色道:“無論是誰,隻要甘姑娘落到他們手中,朱甘兩家的親事就會變成現實……!”他微一沉吟,“不成,我現在就要即刻趕往賀州,如果他們的親事真的成了,賀州的形勢就變得嚴峻起來。”
楚歡道:“大哥是說朱淩嶽會隨時出兵?”
裴績點頭道:“那是自然。朱淩嶽有了甘侯之助,便再無顧忌,而且我西關軍的主力如今在南線與北山軍僵持,西線兵力薄弱,朱淩嶽有了底氣,未必不會趁機打過來。”已經走到門外,向隨從吩咐道:“來人,將我準備的那些書籍都包好,找一輛馬車,今日啟程趕往賀州。”
楚歡起身來,無奈道:“還有兩天就是除夕,本想大哥過了除夕再走……!”
“回來之時,我也是如此打算。”裴績歎道:“隻是現在形勢容不得如此。二弟,這除夕一過,咱們西關一場大戰在所難免,你我兄弟,隻怕要好一陣子才能再見,你自己多加保重。西線那頭,你儘管放心,我既然在那裡,就會竭儘一切頂住朱淩嶽!”
“大哥也要多加保重。”楚歡拱了拱手。
裴績輕輕拍了拍楚歡肩頭,“我也不能多說了,要趕緊收拾,早到賀州,我心裡也早踏實……!”
雖然是大婚之後的第一天,但是楚歡卻得不了悠閒,找了戶部司主事魏無忌詢問了一下糧草事宜,祁宏又幾次來報,從早上到黃昏,朔泉各門都是嚴加檢查,始終沒有發現甘玉嬌的下落,至若仇如血那一路人馬,滿城撒網,到處找尋,也是一無所獲。
接下來連續兩日,依然是沒有甘玉嬌的消息,沒有迎來甘玉嬌,卻迎來了新年。
除夕之夜,朔泉城到處張燈結彩,總督府上下也是一片熱鬨,楚歡雖然心事重重,但是卻並不想以自己的情緒影響府中上下。
朔泉城上下沉浸在除夕的喜慶氣氛中,遙遠的京城洛安,也是一派歌舞升平氣象,身在繁華的京城,很難感受到帝國的遍地狼煙。
之前很多年,京城就算歌舞升平,但是太子府卻一直都是比較冷清,今年如同往年一般,太子府也並不如何熱鬨,但是大家都知道,今時不同往日,從前太子府的冷清,隻因為太子一度處於低穀,而且廢黜之言朝野俱知,沒有幾個人願意登門太子府,就是太子黨的人,也是在太子的囑咐下,儘量低調。
但是今年想要登府拜見的人多如牛毛,太子卻是下了明令,公事自有各部衙門處理,解決不了的,各部衙門的堂官可以寫折子遞上來,至若私事,太子如今已是監國,無私事可談。
太子府外,護衛森然,府內那座華美的廳中,太子卻是靠在軟榻上,端著酒盞,輕輕搖晃,看著琉璃夫人曼妙的身姿如同九天仙女般在自己前麵飄逸舞動,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
對太子來說,除夕之夜和平時並沒有什麼不同。
琉璃的舞姿,宛若仙人,此舞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一會見。
一曲舞畢,太子招手,琉璃蓮步輕移,到得太子身邊,拿起桌上的金質酒壺,給太子添上了酒,太子卻將酒盞遞過來,微笑道:“來,你也飲一杯!”
琉璃明媚一笑,道:“殿下今夜似乎心情很好?”接過酒盞,輕抿了一口,這才雙手遞還給太子,太子接過酒盞,凝視著琉璃國色天香的容顏,輕歎道:“這麼多年,每年這個時候,你都能為我舞上一曲,琉璃,你說明年此時,本宮還能看你長袖善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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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昨天回合肥結賬,裝修算是完成了,回來的比較晚,所以更新也晚。
裝了三個多月,瑣事眾多啊,現在才知道裝修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不過學到很多,以後誰裝修,可以私聊,大家交流一下,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