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歡倒是沒有心思管這些和尚的閒事,正要離開,卻瞧見那智良和尚已經拿起裝有飯菜的小籃子,冷笑道:“師叔病重,恐怕連食物也難以下咽,還是多休息吧。”竟是提著小籃子離開,楚歡再不猶豫,身輕如燕,衝到最右側那間屋子,不等那智良和尚出了門,便已經推門進到屋內,順手便關上了門。
隻見到媚娘已經下床來,與黛兒一左一右躲在大門兩邊,黛兒手中舉著一把椅子,若不是瞅見楚歡身形,差點一下子便砸下來。
楚歡閃身到門邊,沒過多久,就看到那智良和尚拎著小籃子離去,竟也沒有往這邊看一眼。
等智良和尚去的遠了,楚歡這才示意無妨,媚娘一瘸一拐走回床邊坐下,黛兒亦是坐到桌邊,楚歡走到桌邊拉過一張椅子,也顧不得上麵的灰塵,坐了下去,向媚娘問道:“感覺如何?”
“沒什麼大礙。”媚娘輕聲道:“你找到那人了?”
她的意思,楚歡自然明白,“隔壁屋子裡住著一個老和尚,好像患了重病……剛才那和尚是過來送飯的。”
“原來如此。”媚娘微點螓首。
楚歡又看了黛兒一眼,見黛兒臉色屋子有些蒼白,知道她產子不久,又連遭險境,不由關切問道:“黛兒,你身體如何?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黛兒猶豫了一下,搖搖頭,輕聲道:“沒有,不用擔心。”
她以前對楚歡素來是愛理不理,此番竟能輕聲回答,楚歡倒是覺得有些意外。
“其實你們不用管我。”媚娘沉默片刻,終於道:“我自己能照顧自己,你們大可以早些離開,我在這邊恢複好傷勢,也會自行離去。”
“你要去哪裡?”楚歡皺眉問道。
媚娘黯然道:“二哥他們都慘死在那破廟之中,無論如何,我總要回去瞧一瞧,將他們的遺體處理一些。”
楚歡搖頭道:“或許他們已經猜到你有可能會回去,在那裡留有人手,你這時候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我總不能將他們的屍首棄之不顧。”媚娘苦笑道:“當年出來,雖然我們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可是……就算死了,也不能連個葬身之地都沒有。”
楚歡沉吟片刻,道:“此事回頭再做處理,你現在最要緊的是恢複自己的腿傷……!”
黛兒在旁忽然道:“她是青天王的部下,青天王是河北道義軍首領,秦國人眼中最大的反賊……你是西關道總督,秦國的封疆大吏,我很想知道,堂堂的秦國封疆大吏,什麼時候與反賊勾結在了一起?”
楚歡尚未說話,媚娘已經嫵媚笑道:“喲,林姑娘,你這是吃醋呢,還是嫉妒?”
“你說什麼?”黛兒雙眸一寒。
媚娘輕笑道:“我與歡哥情投意合,他不在乎我是義軍,我也不在乎他是什麼秦國的官員,隻要我和他在一起,又何必在乎身份……!”
“媚娘……!”楚歡不等媚娘多說,打斷道:“你先好好休息,莫多說……!”
媚娘幽幽歎道:“歡哥,你是嫌棄我嗎?可是分彆之後,我日夜都牽掛著你,咱們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過了,你若是不要我了,我便沒有什麼指望了……!”
楚歡尷尬不已,皺起眉頭,沉聲道:“莫要胡說,什麼……什麼做過的沒做過的……!”
林黛兒卻已經冷笑看了楚歡一眼,媚娘似乎想到什麼,一副幽怨之色,輕歎一聲,向黛兒道:“林姑娘,你不要多想,其實……其實我和歡哥沒有什麼的,我們……哎,我們雖然有一段時間孤男寡女單獨相處,歡哥卻從來不曾對我做什麼……!”她咬著紅唇,那妖嬈嫵媚的樣子,嬌豔欲滴,媚入骨髓。
林黛兒彆過臉去,忍不住道:“蕩婦……!”
媚娘的耳朵何其尖銳,豈能聽不到,楚歡聽到黛兒這樣說,就知道大事不妙,果然聽得媚娘已經吃吃笑媚笑起來:“林姑娘,你都這樣說了,我就不瞞你,不錯,我就是蕩婦,我和歡哥在一起,相擁而眠,經常睡在一起,他就是喜歡我那副樣子,那叫風情,你這種毫無趣味的女人,當然不明白,一副死魚的樣子,又有哪個男人會喜歡……咯咯咯咯,怎麼樣,要不要我教你?”
林黛兒霍然起身,怒道:“不要臉……我……!”兩隻粉拳已經握起。
媚娘似笑非笑,依然是膩聲道:“怎麼,林姑娘想要殺我?你大可以試一試,有歡哥在這裡,他絕對舍不得讓我死。”
楚歡欲哭無淚,無論是媚娘還是黛兒,那都是個性強烈,站起身來,苦笑道:“兩位姑奶奶,這都什麼時候了,我求求你們暫時化乾戈為玉帛,你們實在要打,等找到機會,我給你們安排擂台。”
“和她打?”黛兒眼中顯出鄙夷之色,“她也配?”
“是啊,我好歹是義軍的侯爵,你隻是一個走江湖的小角色,你怎配和本姑娘動手。”媚娘微仰著雪白如同天鵝般的脖子。
林黛兒咬牙切齒,瞪著楚歡,問道:“你……你真的和她睡在一起?”
楚歡感覺頭疼,他在沙漠之中,在深夜為了抵禦那刺骨的寒意,也確實曾與媚娘身體緊貼睡在一起,不但是媚娘,後來綺羅也是擠在一起,苦笑道:“黛兒,這些回頭再和你慢慢細說。”
林黛兒盯著楚歡眼睛,再次問道:“你有沒有和她睡在一起?”
“黛兒,有些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楚歡皺眉道:“我們確實睡在一起,不過……那是形勢所迫,我們之間,乾乾淨淨,是十分純潔的男女關係,不是你想的那樣……!”
“形勢所迫?”黛兒慍怒道:“就像……就像在安邑一樣嗎?沒有做什麼,乾乾淨淨?”她抬手指著媚娘,“和這樣的女人在一起,你還能乾乾淨淨?”
她心中此時已經肯定楚歡必與媚娘有關係,如果說媚娘是個普通女人甚至奇醜無比,黛兒倒相信兩人之間可能沒有發生什麼,畢竟楚歡也不是那種饑不擇食的男人,可是媚娘長相豔麗,那是一等一的美人,更加上身材性感,便是黛兒心中也不得不承認,天下間幾乎難有男人抵擋得住媚娘這等狐媚的妖媚風情,和這樣的女人睡在一起,如果沒有發生些什麼,除非楚歡根本不是男人,而據黛兒親身體驗,楚歡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男人,而且某方麵能力驚人,一個烈火方剛的男人和一個妖嬈性感的狐媚子睡在一起,如果說乾乾淨淨,黛兒是打死也不相信。
楚歡知道解釋起來也確實麻煩,雖說他和媚娘沒有直接發生關係,但是間接的關係已經是發生過,這時候又怎好解釋。
黛兒見楚歡皺眉不說話,不再多言,轉身便走,徑自打開了門,楚歡吃驚道:“你要去哪裡?”
“我不想看到這個女人。”黛兒丟下一句話,出了門,楚歡追上去,卻見到黛兒已經往中間那屋子過去,取了一隻細釵子在手,輕鬆打開了中間那間屋子的門鎖,進了門去,隨即便關上。
楚歡見黛兒沒有走遠,這才鬆了口氣,關上門,轉身見媚娘正眨著一雙媚眼兒笑盈盈瞅著自己,歎了口氣,走過去在床邊那張椅子坐下,“你這又是何必?”
“我便是瞧不上她那副清高的樣子。”媚娘撅了撅嘴,隨即軟語嬌聲道:“怎麼了,你生氣了?”
“我還沒有精力去生這些氣。”楚歡歎道:“罷了,你先好好歇息,天色晚一些,我去找藥。”
媚娘小心翼翼躺在床上,側過身子來,曼妙身材玲瓏起伏,向外側著,胸前一對山峰便顯得蔚為壯觀,一雙迷人的眼眸子卻是盯著楚歡看。
“看什麼?”楚歡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媚娘嬌媚一笑,道:“好久沒有見到你,幾乎都忘記你的樣子,現在可以好好看看。”
楚歡搖搖頭,正要起身,媚娘已經道:“彆動!”
“怎麼了?”
“你和我分開這麼久,就不想好好看看我?”媚娘幽幽歎道:“哎,可笑人家還對你日思夜想,原來你根本沒將人家放在心上。”
“日思夜想?”楚歡忍不住問道:“你日思夜想我?”
“不想你想誰?”媚娘一副委屈的樣子,“可是你這沒良心的,竟是連多看人家一眼也不願意。”
楚歡歎道:“不是不願意多看,隻是黛兒身體不好,我想過去勸勸她。”
媚娘表情變化極快,本來還一副委屈的楚楚可憐模樣,瞬間就變得風情萬種,迷人勾魂,笑盈盈道:“那你是想看到我囉?”
自從在西梁與媚娘一彆,楚歡倒也時常擔心媚娘的情況,點了點頭。
“這樣說來,你也一直在想著我?”媚娘又問道。
楚歡隻能道:“有時候……有時候會想!”
媚娘嫵媚動人道:“什麼時候想?每次想我,會想多久?”
楚歡咳嗽一聲,道:“先不說這些,我問你……!”
“不行,你先回答我,回答我這個問題,我再和你說其他的。”媚娘卻是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姿態,美眸閃動,直直盯著楚歡眼睛。
楚歡知道這狐媚子最是難纏,猶豫了一下,才凝視著媚娘迷人眼睛,輕聲道:“沒有人的時候,靜下來的時候,我會擔心你到底怎樣,現在看到你安然無恙,我也就放心了。”
媚娘雙眸如水,片刻之後,才幽幽道:“能讓你偶爾想到我,我已經很知足了。”
楚歡沉默片刻,終於問道:“戍搏迦現在在哪裡?你又為何會跟著青天王的人到西北來,他要得到石頭,意欲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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