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勇見到申老大一動不動,全身上下滿是血水,終是停了手,此時已經冷靜下來,方才著魔般對申老大下手,此刻冷靜下來,看到眼前一幕,竟是有些驚駭,後退幾步,手中那沾滿鮮血的岩石已經脫手落早地上,他連連退了十來步,終是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息粗重,一時間呆住。
申老大奄奄一息,瞳孔已經渙散,身體已經不能動彈,頭上血肉模糊,手指兀自在抽搐彈動,卻見到柳媚娘輕扭蠻腰,嫋嫋走到申老大旁邊,麵對著渾身血水即將死去的申老大,柳媚娘沒有絲毫的畏懼,湊近過去,一雙媚眼兒盯著申老大已經沒有了神采的眼睛,聲音又低又媚:“好哥哥,看來你吃不成包子……!”隨即咯咯嬌笑著,香唇更是湊近:“你知不知道,好妹妹我最討厭無能的男人,你帶著近千人,事先埋伏,最後連他們的馬車都沒有碰著,你說你是不是很無能,是不是很該死?”
申老大瞳孔最後一絲光澤正在緩緩消逝,柳媚娘抬起玉手,扇了扇鼻尖,厭惡道:“活著的時候讓人討厭,死了更讓人討厭……常言說得好,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其實你不明白,有時候女人的屁股更是摸不得!”吃吃嬌笑,起身來,轉身的一刹那,申老大手指再不動彈,已經死去,柳媚娘卻是扭著腰肢,走到水勇旁邊,水勇聞到那迷人的香味,抬起頭,見到柳媚娘,猛地站起來,道:“柳……柳姑娘,姓申的不安好心,他往日裡就欺男霸女為非作歹,今日還要對姑娘動手動腳,我……我實在看不下去,柳姑娘,你……你沒事吧?”
柳媚娘卻是從身上取出一方火紅的香帕,遞給水勇,聲音柔媚,溫情款款道:“你是為了媚娘才殺他?”
水勇見柳媚娘遞過香帕,一時間受寵若驚,正要伸手去接,卻發現滿手鮮血,忙道:“姑娘等一下!”爬過去在碧潭中洗了手,擦乾淨,這才跑回來,接過香帕,卻收進懷中,柳媚娘吃吃笑道:“水大哥,媚娘給你絲帕,是讓你擦拭臉上的血跡,你怎地……!”
水勇激動不已,感覺自己的呼吸粗重起來,“姑娘,你這方手帕,是我最寶貴的禮物,我怎能用它來擦血跡?我要好好保留,一輩子都珍藏在身邊。”
柳媚娘美眸含波,膩聲道:“水大哥真的這樣想?你……你便如此喜歡媚娘?”
水勇忙不迭點頭道:“是是是,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以後為你做牛做馬……!”他此刻已經被柳媚娘迷的神魂顛倒,此刻柳媚娘便是真的叫他去死,他隻怕也不會猶豫。
柳媚娘笑顏如花,竟是伸出纖纖玉手,柔荑握著水勇的手腕子,吃吃笑道:“好結實的肌肉……水大哥有情有義,又如此強壯,哪個女人不被水大哥這樣的英雄好漢迷的神魂顛倒,媚娘真希望有水大哥這樣的男人做靠山,既能保護媚娘,又能……!”她騷.浪一笑,湊近過去,在水勇耳邊吐氣如蘭:“而且跟了水大哥,絕不會寂寞,一定很快活……!”
水勇色與魂授,甚至連呼吸都忘記,感覺柳媚娘的手握著他的手腕,便是全身也感覺一陣舒服,頓時鼓起勇氣,道:“柳……柳姑娘,不如你隨我前往清河塘,那裡是我的地盤,彆的不敢說,保你平安,吃香的喝辣的不成問題。”他喉結蠕動,意思已經很明了,那是想讓柳媚娘跟他去做個壓寨夫人,心中砰砰直跳,隻盼柳媚娘能夠答應,若是能有這尤物當做壓寨夫人,自己必定快活似神仙。
柳媚娘幽幽道:“媚娘又怎會不願意?隻是……!”
“隻是什麼?”水勇聽柳媚娘竟似乎有答應的意思,喜出望外,拍著胸口道:“有什麼問題,你儘管說來,刀山火海,我都為你去做。”
柳媚娘一根手指在水勇的手腕子上輕輕畫著圈,水勇隻感覺手腕子癢癢的,好不快活,卻聽得柳媚娘幽幽歎道:“水大哥不知,這次請你們幫忙,實則是想讓你們幫媚娘救出一個人來。媚娘有親人被那群官兵抓在手中,不能救出他,媚娘又怎能安心?”
“原來如此。”水勇皺眉道:“這個隻怕有些麻煩,官兵有好幾百號人,都是厲害得很……!”見到柳媚娘俏媚的臉上顯出黯然之色,立刻改口道:“不過也並非沒有機會。”
柳媚娘輕歎道:“水大哥,媚娘是一定要想出法子救出他,你先回清河塘,等媚娘救出他,一定去尋你,你說好不好?”她媚眼如絲,水汪汪的勾魂攝魄凝視著水勇,水勇忙道:“他們人多勢眾,如何能救?”
柳媚娘道:“我慢慢想法子就是。”
水勇道:“我怎能丟下你不管?你既然要救他,我幫著你就是,無論如何艱難,我一定在你身邊。”
柳媚娘顯出感激之色,含情脈脈道:“水大哥真是有情有義,隻是今次失手,想再找到機會可不容易,媚娘要一路跟隨,尋找機會,隻怕沿途很是艱險,媚娘不敢連累水大哥……!”
水勇聽著柳媚娘酥媚入骨的聲音,心神悸動,一時間豪氣大發,拍胸道:“什麼連累不連累,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便是將性命丟了,我也定然幫你將人救出來。”
柳媚娘靠近過來,嬌軀依偎在水勇結實強壯的胸膛上,膩聲道:“水大哥,你真好,媚娘遇見你,真是歡喜。”
水勇情不自禁抱住柳媚娘纖細如柳的腰肢,心神蕩漾,微微用力,柳媚娘忽然推開,輕聲道:“水大哥,媚娘喜歡你,可是……可是大事未成,心裡不舒服,等到……等到咱們救出他,媚娘……媚娘再好好伺候你,你說好不好?”
她媚波流盼,軟語似求,水勇情不自禁點頭,魂魄出竅。
……
……
出使西梁的大秦使團並沒有在途中耽擱,雖然有孤山縣的遭遇,但是此後的路途卻算得上是一路順風。
孤山縣的事兒,孤山縣毛知縣事先當真還真是一無所知,知道此事後,魂飛魄散,立刻派人出動,清理了戰場,更是將那些俘虜統統關進了大牢。
隨即又調動手下所有能用的人,四下裡搜羅,要將亂匪餘黨追捕歸案,那夜有近千名亂匪,或死或俘,卻依然有好幾百人流竄潰逃,毛知縣調動衙役、保丁、民曹,聚集一大幫子人在縣城四周找尋,雖然確實抓到了好幾十人,但大部分人卻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化整為零逃離了孤山縣。
薛懷安少不得將毛知縣一番訓斥,更是召集孤山縣大小官吏一番嗬斥,他口才不差,訓斥起人來也是一套一套,威嚴的很,孤山縣大小官吏哪曾被朝廷的二品大員如此訓斥,小小縣城,連縣太爺也隻是個七品芝麻官,下麵的官吏就更不用說,麵對堂堂禮部尚書,使團正使,帝國重臣,都是戰戰兢兢,被訓的如同灰孫子一樣。
在孤山縣也沒有多做耽擱,繼續往西北進發,沿途不止一日,卻是不知不覺中進入了西山道通州境內,楚歡一開始並不清楚到了通州,是薛懷安提起,才知道自己回到了老家的土地上。
通州是出西穀關進入西北的必經之路。
通州距離雲山府有三四天的路程,雲山府在通州的正北部,雖然家眷就在雲山府,但是楚歡卻也不能抽空回去探望,這一來一回,便是六七日,使團當然是等不得的,心裡卻是想著,等到從西梁返回之日,必定是要轉道往雲山府去探望家人。
到了通州城,楚歡才知道如今通州城乃是重地,殿前大學士徐從陽如今坐鎮通州,負責往西北輸送物資,通州也成了最大的貨物中轉站。
通州城調來了大批的軍隊,戒備森嚴,比起楚歡當初離開,兵力多了數倍,進出城也是盤查的極為嚴格,通州的官道,每隔一段路程,便都設立了驛站,驛站邊上亦是設了臨時關卡,想要經過,必須經過嚴格的搜查,沿途所過,見到車馬往來,各關卡也是搜查的十分謹慎。
使團是在下午時分便趕到了通州城,徐從陽日理萬機,但是對於出使西梁卻還是十分的重視,親自出迎,而且事先已經將通州城的驛館派人收拾好,派了重兵守衛,使團入駐之後,當夜便在驛館之內設宴,所來的官員也不是很多,徐從陽解釋說如今通州事務繁忙,官員們如今都是各司要職,不敢懈怠。
對於楚歡入京短短幾個月,便已經作為大秦的副使出使西梁,徐從陽並不驚訝,卻很讚歎,少不得誇讚楚歡年輕有為。
他是齊王瀛仁身邊的人,楚歡也是齊王黨的人,兩人言談舉止中,自然有一種親切感。
實際上徐從陽雖然身在通州,但是京城的事情也是知道的不少,對於楚歡的升遷之路,他卻是了解的十分清楚,也知道京中上下都將楚歡歸為了齊王黨的人,至若楚歡在戶部當眾毆打主事竇易,徐從陽卻也是知道,少不得說笑幾句。
通州知州趙廣慶幾個月前就已經身死,直到如今,通州知州的位置還是空著,好在徐從陽坐鎮此處,已經代理了通州知州的事務。
晚宴過後,官員們告辭,薛懷安卻也是十分疲倦,先行回去歇息,徐從陽卻是將楚歡留了下來,帶到側廳飲茶。
楚歡見四下無人,當即便問起關於事後調查趙廣慶之事,是否有了結果。
趙廣慶私開礦場,大肆斂財,更是利用黑水山林黛兒一群人藏匿兵器,陰謀巨大,但是其後調查之時,卻發現趙廣慶留下的線索極少,雖然知道趙廣慶身後必定還有勢力,但是楚歡當初離開通州之時,並沒有調查出結果。
楚歡還記得自己離開通州之時,在通州城大街遇到了化裝成買乾魚的林黛兒和魯天佑,當時隻以為林黛兒是入城打探趙廣慶的消息,認定他們必定是一夥人,當時也是一時生了惻隱之心,想到那夜神衣衛千戶林冰率眾夜襲町穀石場,林黛兒一黨幾乎被儘數殲滅,所以心生同情,放過了林黛兒一馬,自那以後,便再也沒有林黛兒消息,如今也不知道她是生是死,情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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