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有一人低聲問道:“咱們……咱們就這樣等下去嗎?若是他不回來,咱們是不是……是不是就不走了?”
這裡麵的人,多是家資豪富的商人,自有私利之心,此時瞧見有機會逃走,實在不想因為楚歡而被耽擱,有幾人心中甚至開始怨責楚歡遲遲不歸,卻不想能有逃生的機會卻是拜楚歡所賜。
衛天青沉吟片刻,心中暗想:“那小子機靈聰明,而且看上去手段不弱,若是能為己用,倒是大大的美事。以他的能耐,要獨自逃生,恐怕並不困難……!”瞧了身邊緊張萬分的喬夫人一眼,歎了口氣,又想:“夫人的安危當為第一,若是再耽擱下去,隻怕真的走不成了。”下定決心,從喬夫人手中接過火把,低聲道:“都一個一個牽好,我現在滅了火把,帶你們出去!”
蘇琳琅黑紗下的眼睛顯出怪異之色,問道:“我們丟下他?”
衛天青道:“他能應付得來,沒有我們,他會更輕鬆。”肅然道:“不必多言,都牽好,我滅火把!”將火把熄滅,四下裡頓時一片漆黑。
眾人此時一個跟著一個,以衛天青居首,在黑暗中摸索著向古廟外去。
……
……
林黛兒也是十分疲倦,可是她卻一直沒有睡下歇息,坐在桌邊,臉上滿是焦急之色。
她記得那件東西一直是帶在自己身上,而且貼身珍藏,一直沒有離開過自己的身體,可是就在剛才換衣裳的時候,她卻陡然發現那件東西已經不翼而飛。
她在屋內找尋片刻,沒有見到那物蹤跡,立時想起在江中與楚歡纏鬥的情景,難不成東西竟是在那時候丟失?
隻是她往石室中搜找一番,卻並找到那件東西,心中雖然惱怒,卻也覺得自己判斷有誤,畢竟楚歡上船之後就被綁住,一路行來,手腳被捆,如果東西在他身上,根本不可能藏起來,她自然不知道楚歡早已經解開了身子,將那東西藏在了蘇琳琅的身後。
心煩意亂,也不知過了多久,無奈苦笑:“難道在那之前就已經丟失?又或者……在江中糾纏之時,那件東西已經落入江底?”
隻是腦中又想起楚歡當時淡定無比的表情,總覺得其中有些怪異,一時也睡不著,又想東西是否落在了車廂之內,當下便起身來,出了房門,想要往車廂中去找尋一番。
她出了門,便要往古廟外去,忽地見到前麵不遠一個聲音竄過去,心中頓時生疑,低聲道:“是誰?”
那影子一閃而過,並不停留,也不答話,林黛兒感覺事情古怪,拔出腰間的一把匕首,身輕如燕,往那身影追過去。
那身影好快,在殘柱亂世中穿梭,林黛兒進步跟上,一時間卻也追不上那人,繞過一塊石柱,卻已不見了那影子,聽得身後腳步聲響起,林黛兒霍然轉身,借著破廟縫隙灑射進來的月光,隻見一人拿著弓箭正匆匆過來。
林黛兒皺起眉頭,自然認出那是侯幕信,而侯幕信也已經瞧見林黛兒,急忙上前來,還沒有開口,林黛兒已經問道:“半夜三更,你不睡覺,拿著弓箭出來做什麼?”
侯幕信急道:“石室……石室那邊好像出了事情!”
……
侯幕信方才一心想著要借口將喬夫人帶出來,發泄一下他身上的欲.火,所以往那石室去帶人,誰知道到了石室那邊,卻瞧見那裡本來點燃的火把已經熄滅,而且石室門前的守衛已經不見蹤跡。
侯幕信倒也不笨,第一反應就知道石室出了變故,急匆匆回到自己的屋內取來了弓箭,有了弓箭在手,他卻沒了畏懼之心,想要過去看看究竟發生何事,誰知道在這裡竟是碰到了林黛兒。
林黛兒聽說石室有變,俏美的臉上神色大變,失聲道:“不好!”雙腿一點,柳腰一扭,整個人已經飛也似地往石室那邊過去。
遠遠瞧見石室那邊黑乎乎一片,林黛兒就知道真的出了事情,立時從腰間取出一支小竹簫,吹了幾聲,那清脆的竹簫聲立時在古廟內響起,清晰地向四周傳開,很快,就聽得廟內響起嘈雜的動靜,有匪眾高聲道:“大夥兒快起來,出事了!”
林黛兒此時已經到得石室門邊,一腳踢開大門,裡麵黑乎乎一片,侯幕信此時也已經彎弓搭箭,跟在林黛兒身後,對準了裡麵。
這時候從西角已經亮起了火光來,一群匪眾手握大刀如狼似虎飛奔而來,林黛兒此時也不看石室,柳眉緊蹙,神情凝重,似乎想到什麼,嬌聲道:“馬……去後麵,他們一定去找馬……!”轉身便往廟後跑過去。
侯幕信急忙跟上,好沒出古廟後門,從後麵已經傳來馬嘶之聲,林黛兒又急又怒:“果真要跑了,快追過去,絕不能走了那女人!”
林黛兒此時卯足了全身氣力,那是拚了命追過去,在斷石殘垣間如同蝴蝶般輕盈飛舞,剛出了後門,就見到小水塘邊的馬匹都已經被解開,已經有人騎著馬正要離開。
身後群匪已經緊跟上來,呼和出生,紛紛叫嚷:“不要跑!”
喬夫人身子嬌貴,行走的慢,此時尚未上馬,林黛兒一眼瞅見,飛身上前,幾個起落間已經要追過去,厲聲嬌喝:“走不了的!”橫裡一人搶過來,大刀照著林黛兒已經劈了下來,一個聲音粗喝道:“受死!”這人正是衛天青。
這一刀勢大力沉,林黛兒手中隻有匕首,卻不敢硬接,側身閃過,衛天青卻已經沉聲叫道:“夫人快上馬!”又是橫劈一刀,往林黛兒的腰間砍過去。
林黛兒眼見喬夫人正手忙腳亂往馬背上爬,咬牙切齒,身體後仰,一條飽滿結實的玉腿掃向了衛天青的下盤。
衛天青急忙躍起,向後跳出,見得一大群匪眾已經衝過來,不敢耽擱,回身便走,那邊喬夫人正往馬背上爬,衛天青此時也顧不得忌諱,托住喬夫人,將她托上馬,身後林黛兒已經追來,他又反身連劈了三刀,將林黛兒逼退兩步,這才翻身上馬,坐在了喬夫人的身後,此時也不顧其他,拿過韁繩,一抖馬韁,便要離開。
林黛兒怎能眼睜睜地看著喬夫人離開,回頭厲聲嬌喝:“侯幕信,還不射馬,不能讓他們走了!”她此時隻一門心思想留下喬夫人,也顧不得其他人,而其他的人見到土匪追出來,早已經是魂飛魄散,拚儘全力上馬,片刻間便有兩匹馬撒蹄狂奔,沒入黑夜之中,也不知跑到了哪裡去。
侯幕信聽到林黛兒嗬斥,急忙彎弓搭箭,他的箭術卻是非同小可,此時有月光灑射大地,而且距離衛天青那邊並不遠,站在小水塘邊,侯幕信自信如果一箭射出,完全可以射中自己想射中的任何一個目標,當他的箭鋒瞄準了衛天青,卻又猶豫著移動到駿馬身上,在鬆手前的一刹那,腦中驟然響起秦羽之前對他說過的話。
如果衛天青和喬夫人這次真的能夠逃離,那麼林黛兒手中也就沒有了與喬明堂談判的本錢,如此一來,林崇穀和魯天佑就不能安然返回,這對侯幕信那是大大有利。
鬼使神差地,侯幕信這一箭卻沒有射向衛天青和他座下的駿馬,而是轉射向了旁邊的一人,他對準的這人,不是彆人,卻正是蘇琳琅。
蘇琳琅與另一名女子合乘一匹馬,她先幫助那名女子上了馬,自己卻還來不及上去,不知為何,此時卻還記掛著楚歡沒有出來,回頭去看,就見到了月光之下那戴著青銅麵具的匪眾彎弓搭箭,而箭鋒卻是對著自己。
她大吃一驚,沒來得及多想,侯幕信已經鬆開了手,箭矢如閃電般向她射了過來,值此時刻,她卻已經不知如何是好,呆呆地站著。
“小心!”旁邊傳來一聲叫喊,隨即她就感覺身邊一個人撲上來,將她抱開,饒是如此,她卻還是感覺到大腿上一陣鑽心劇痛,那支箭矢雖然沒能射中她要害,卻還是射在了她大腿之上。
林黛兒俏臉冰冷無比,回身厲聲嬌叱:“侯幕信,你瞎了眼嗎?你要射誰?”
侯幕信再次取出箭矢,隻是經剛才那一箭耽擱,衛天青已經調轉馬頭,嗬斥聲中,也不管其他,帶著喬夫人騎馬往東而去。
蘇琳琅被抱著躲過一箭,還沒來得及多想,就感覺自己被整個抱起來,抱她之人腳步奇快,幾步間竄到了另一匹駿馬旁邊,已是迅速將蘇琳琅抱上馬,而那人也緊跟著翻身上馬,在身後一群匪眾的厲喝聲中,那人已經調轉馬頭,亦是往東邊的一條野草叢生的道路上飛馳而去。
林黛兒此時當真是火冒三丈,明知對方騎馬而去,速度快極,她還是揚腿往東邊追過去,心中隻想著喬夫人乃是換回兩個重要親人的關鍵,絕不能讓喬夫人走脫。
追出十幾米遠,聽得前麵的馬蹄聲越來越遠,她心中焦急,此時身後卻也傳來馬蹄聲,聽到薛青山的聲音傳過來:“黛兒上馬!”薛青山奔馬之中,已經伸出一隻手,林黛兒伸手握住,薛青山用力一帶,林黛兒的嬌軀就如同一片輕盈的花兒般飄上了馬背,落在薛青山身後。
“五哥,不能讓他們跑了!”林黛兒咬牙切齒,她一來絕不能讓喬夫人離開,二來卻也是看見楚歡剛才突然出現救了蘇琳琅,瞧見楚歡當時那矯捷的身手,林黛兒忽然覺得,自己丟失的東西,隻怕真的就在那叫花子的身上。
薛青山方才聽到林黛兒的竹簫聲,就知道大事不妙,當彆的土匪順著竹簫聲發出的方向往古廟後方來,薛青山卻帶著兩個人衝向古廟前門,那邊有兩輛馬車,每輛馬車有一匹駿馬,當機立斷斬斷了韁繩,翻上了那兩匹駿馬,隨即便往後麵追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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