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如風席卷過來,齊寧卻宛若一片落葉飄蕩過去。
他知道今夜這一戰,可說是至今為止最嚴峻最險惡的一戰,地藏六使都是地藏手下的得力乾將,憑心而論,如果單打獨當應付其中任何一個人,齊寧都未必會處於下風,但同時麵對三大高手,其險惡程度實在是前所未有。
一道光華似乎是水銀傾瀉而出,齊寧側身躲過大刀襲來,那道光華卻也已經向齊寧襲來。
長劍!
花想容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細長的長劍,在昏暗的林中,卻耀出清冷的光芒。
齊寧閃躲的很快,花想容這一劍卻也不慢。
他們未必是最強的殺手,但絕對是最有默契的同伴。
花想容算準了齊寧會閃躲大力使者的進攻,而且判斷出齊寧閃躲的位置,出劍狠辣無情,眼見得長劍便要刺在齊寧的身上,花想容卻見得眼前身影一花,本來十拿九穩的一劍,竟然刺了個空,齊寧竟是以不可思議的身法躲了開去。
齊寧麵對三大高手,知道雙拳難敵四手,自然不可能與他們正麵力拚,花想容長劍刺過來之時,他已經感覺到劍風襲來,想也不想施展出逍遙行躲了過去。
“這小子腳法邪門,他還能吸人內力,都小心一些。”持寶童子出聲提醒,卻是端著箭弩對準齊寧射了一箭出來。
這林中畢竟空間有限,其實並不適合逍遙行施展,齊寧也不過是在千鈞一發之際憑借逍遙行躲開,但三大高手聯手攻來,在如此狹窄的地方若是施展逍遙行,一個不小心,反倒要裝上對手的攻擊。
齊寧聽得持寶童子提醒,心中冷笑。
自己在封劍山莊以六合神功吸取了白猴子等人的內力,那種情況下也是無奈之選,但卻在持寶童子麵前暴露了這門功夫,花想容和大力使者自然已經知道吸人內力的功夫存在,是以絕不會以拳腳功夫對付自己,這三人手中都是持有兵器,明顯是提防那吸人內力的功夫再次出現。
齊寧雖然有寒刃在身,但花想容的長劍和大力使者的大刀都是占了距離的優勢,這時候還真是一寸長一寸強,寒刃在麵對這幾人之時還真是起不了什麼作用,他心中有些後悔,若早知道麵臨如此困境,就該將毗盧劍帶在身上,有大光明寺的寶劍在手,再施展那無名劍法,未必不能一搏。
花想容一劍刺空,卻是手臂斜揮,提劍而起,再次向齊寧連出數劍,齊寧隻能連退數步,卻又要提防持寶童子在旁放冷箭。
大力使者也是步步緊逼,與花想容始終保持著兩麵夾擊的態勢,大刀每一次劃過,都是風聲呼呼。
驟然間大力使者又是一刀砍出,齊寧再次閃躲開去,那大力使者大刀砍在一棵大樹上,那大樹頓時便被砍成兩段。
齊寧連續閃躲,一時間卻是毫無還手之力,持寶童子在旁連續射出數支冷箭,都在千鈞一發之際被齊寧閃躲過,而花想容的劍法也是不弱,看似輕描淡寫,沒有大力使者出刀那般犀利威猛,但每一劍刺出卻都是狠辣無情,直取齊寧的要害。
齊寧又是連退數步,腳下嘎吱一聲,卻是踩在一根枯木之上,眼見得花想容又是一劍刺來,齊寧忽地側身一閃,足下一挑,竟是挑起一根枯木,那枯木宛若孩童胳膊般粗細,成人手臂長短,握了那枯木在手,瞧見花想容長劍自左下方刺過來,他想也不想,這次卻也沒有閃躲,反倒是身體前期,握著枯木直刺而出,雖然隻是一根枯木在手,但這一刺卻宛若是拿了神兵利器一般,氣勢不凡。
花想容見得齊寧拿著一根枯木刺來,顯出輕蔑之色,手腕子一轉,長劍卻是去削那枯木,似乎是有意要削斷枯木,以此來奚落齊寧。
眼見得長劍便要劃過枯木,卻不想齊寧劍招忽然一變,那枯木順著花想容的劍招變化而變化,以迅捷無比的速度貼著那長劍劍身滑下,沒等花想容反應過來,枯木那端竟然已經刺中花想容的手脈。
這枯木那一端自然不似劍刃那般鋒利,但卻有枯敗的木刺,而且齊寧灌力其上,自然不是普通枯木能比,端部幾根木刺紮入花想容的手脈中,花想容隻感覺手臂一陣刺疼,隨即整個右手發麻,手裡的長劍竟然已經是脫手而落,她心下駭然,隻是齊寧不等她多做反應,枯木自下往上挑起,卻是直往花想容喉嚨刺過去。
今次一戰,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齊寧自然不會有絲毫的留情。
他這一挑速度奇快,也便在此時,身邊勁風呼呼,齊寧知道是持寶童子及時射出一劍來救援,他身體後仰,躲過那一箭,但枯木便頓了一頓,花想容趁機足下一蹬,向後飄開,齊寧卻也是趁著身體後仰之際,足下再次一挑,竟是將花想容那柄長劍挑起,隨即探手抓住。
這一切隻是在眨眼間便完成,花想容躲開之後,抬起手臂看了一眼,隻見得自己雪白的手脈處,竟然是鮮血淋漓,在白嫩的肌膚映襯下,那血色殷紅。
大力使者卻已經從後一刀臨空劈下來,齊寧握住了那柄長劍,回身一擲,那根枯木卻是直朝著大力使者的臉上暴射過去,大力使者隻能變了招數,用大刀將那枯木撥開,而齊寧卻已經在這瞬間如同豹子般衝到了大力使者身前。
大力使者身材高大,兩個齊寧加起來方有此人身高,他揮刀撩開枯木,這一刀卻是高過了齊寧的身高,也便是在這一瞬間,大力使者從腰腹以下便等若是沒了防禦,齊寧豈會錯過如此良機,果斷衝上前,瞬間便到得大力使者麵前,那大力使者顯然察覺事情不對,想要按刀下砍,齊寧手中的長劍卻已經如同毒蛇般刺出去,正刺中大力使者的腹間。
長劍如電,刺中大力使者的身體,可是一瞬間,齊寧卻猛然醒悟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那長劍雖然刺中大力使者,卻根本無法沒入大力使者的身體,這一劍就宛若是刺在銅牆鐵壁之上。
齊寧心下一凜,意識到自己竟然在這生死之間出現了致命的疏忽,忘記這大力使者不但力大無窮,而且刀槍不入。
他先前以弩箭射中大力使者,大力使者卻毫無損傷,這時候一劍刺中,結果卻與方才那一箭一般無二。
他反應過來,但大力使者卻已經做出了反應,他左手已經探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掐住了齊寧的喉嚨,齊寧想要閃躲已經是來不及,大力使者那鐵箍一樣的左手已經死死掐住了齊寧,齊寧瞬間便感覺自己的脖子如同被鋼絲勒住,透不過氣來。
大力使者臉上露出獰笑,喉嚨裡也發出得意的笑聲。
花想容和持寶童子見狀,都是長出一口氣的模樣。
大力使者異於常人之處便是天生神力,莫說人的脖子,便算是鋼刀鐵劍,大力使者亦能將之輕易掰斷,眼下大力使者掐住了齊寧喉嚨,隻需用力,便足以將齊寧的脖子捏斷。
持寶童子端著箭弩,對準齊寧,便要射箭,大力使者卻已經看出持寶童子的心思,厲聲道:“誰也不得插手,誰若搶攻,我砍了他腦袋。”
持寶童子和花想容對視一眼,都是不做聲。
大力使者抬起手臂,將齊寧懸空而起,咧嘴笑道:“齊爵爺,我說過今晚要殺了你,那就一定要殺死你,說話算話。”
齊寧無法呼吸,臉上憋得通紅,手中的長劍已經脫手落地。
“你死之後,天下人都隻會以為你是被苗人所殺。”大力使者獰笑道:“你是朝廷的大官,那些官兵一定會殺過來,苗人自然不會任由屠戮,到時候便可以利用他們與官兵相抗,如此一來,西川大亂,這楚國也就亂了.....!”似乎很享受一點點地讓齊寧步入死亡。
陡然間聽得花想容驚呼道:“小心!”
大力使者一怔,還沒回過神來,一陣鮮血噴濺而出,大力使者看著眼前鮮血噴濺,呆了一呆,很快一陣劇痛直襲而來,又瞧見一雙冷厲的眼睛近在眼前,這一瞬間大力使者竟是連反應也沒有,隨即感覺喉嚨一陣劇痛,鋒刃已經支持直刺入他的喉嚨之中。
大力使者雙目暴突,甚至都沒有鬨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掐住齊寧懸空而起,自以為齊寧已經是掌中之物,隻是齊寧卻又如何甘心就這般折在他的手裡?他寒刃在身,趁林中昏暗掩護,在絕境之中悄無聲息地摸到了寒刃,隨即拚了氣力,猛然用寒刃自下而上劃出,大力使者練有鐵布衫一類的功夫,齊寧都無法確定這一刀是否能得手,也正是刀光乍起之時,被花想容看出端倪,出身驚呼,卻已經來不及。
寒刃對上大力使者刀槍不入之身,終究是寒刃勝了一籌。
這神兵利器劃過大力使者的手腕,竟是生生將大力使者一隻手從手腕處切斷,齊寧落地之後,不等大力使者反應,趁勢刺出寒刃,沒入了大力使者的喉嚨。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花想容和持寶童子都以為大局已定,等反應過來,想救援也是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