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子恒一時沒看清楚到底是誰,但在場其他人卻都是看的一清二楚。
眾人隻看到盧子恒在侮辱田雪蓉之際,坐在田雪蓉身邊的年輕人已經緩緩站起來,在場大多數人都不知道此人的來路,少數人還記得此人方才是跟隨田雪蓉一起進來的隨從。
苗梓逸自然是認得齊寧,盧子恒氣勢逼人,與陳琨聯手辱蔑田雪蓉,他幾次想站起來,但心裡也知道,自己這時候隻要為田雪蓉說上哪怕一句話,自己這藥行商會會長的位子固然保不住,隻怕以後在這東海地麵上也沒有立足之地,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卻始終不敢起來說話。
這時候見到齊寧起身,他知道齊寧是田雪蓉手底下夥計,心想這小夥子悄無聲息半天,這時候定是忍耐不住,要起來為田雪蓉說話。
他對盧子恒十分了解,此人放浪形骸,而且心狠手辣,在東海地麵上,但凡有人得罪了他,那都是沒有什麼好下場,等齊寧抬手去拍盧子恒肩膀,苗梓逸臉色都變了,心知這年輕人今日想要順利走出這觀潮樓可不容易。
其他人也都是愕然,雖然許多人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年輕人究竟是何方神聖,但敢對盧子恒說出這樣的話,那定是吃不了兜著走。
盧子恒被田雪蓉乾脆利落地拒絕,心中一肚子火,這時候有人敢這般對他說話,隻覺得匪夷所思,扭過頭來,罵道:“是哪個不要命......!”他這話還沒說完,便感覺眼前一花,一隻拳頭已經毫不留情地重重打在了他的嘴巴上,這一拳力道十足,就像大鐵錘狠狠地砸在他的嘴上,盧子恒尚未感覺到疼痛,又感覺小腹處一陣巨疼,卻是一隻腳已經狠狠地踹在了他肚子上。
齊寧身手何等厲害,他坐在田雪蓉身邊已經靜靜忍耐了半天,這時候突然出手,那是早有準備,既不會真的將盧子恒一腳斃命,但也足夠讓盧子恒常常痛苦的滋味。
盧子恒被一腳踢中,身體蹭蹭蹭往後直推,正撞在牆壁上,隨即整個人貼著牆壁,已經軟綿綿滑了下去。
在場眾人瞠目結舌,便是田雪蓉也是呆若木雞,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齊寧已經大踏步走過去,抓起盧子恒一條腿扯過來,讓他躺在地上,隨即一屁股坐在盧子恒胸口,扯掉盧子恒頭上的冠帽,一把揪住盧子恒發髻,根本不說一句話,抬起手來,拳頭對著盧子恒的麵孔一拳連一拳地打了下去,那拳頭如同小雞啄米般不停歇。
盧子恒眼前直冒金星,隻感覺麵上如同被石頭一塊一塊地砸過來,這時候連思維都已經停頓,但那如雨點般的拳頭連續不斷,很快盧子恒甚至感覺不到痛感。
好在終於有人回過神來,失聲驚呼:“要打死人了!”
幾名粗壯的商戶見得齊寧騎在盧子恒身上,知道這時候如果出手相救,必然能討好盧家,一人已經大喝一聲:“住手!”衝上前去,邊上兩人見狀,也不廢話,一人拎起一條長凳子,向齊寧撲了過來。
衝在最前麵那人身體強壯,到得齊寧身後,伸手便要往齊寧頭上抓過來,齊寧雖然並不想和這幫凡夫俗子見識,但方才這些人對田雪蓉一個柔弱婦人毫無同情之心,眼下又要助紂為虐,心生厭惡,還沒等那人抓過來,身體微起,一個後鞭腿甩過去,正甩在那人的腰間,那人哎喲一聲,向側麵跌跌撞撞摔過去,那邊正好有一桌人,看到那人過來,急忙閃躲,那人撞上桌子,癱軟下去。
跟在後麵那兩人手中各有一條長凳,大喊一聲,同時舉起長凳向齊寧頭上砸來,田雪蓉雖然知道齊寧武功不弱,但看到此景,花容失色,驚呼道:“小心!”唯恐齊寧被傷著。
隻是區區兩名商戶,豈能傷得了齊寧,那長凳落下,齊寧雙手探出,抓住凳腳,輕輕一扯便即扯過來,那兩人一愣,齊寧長凳反撩,長凳反過去砸在了那兩人的頭上,那兩人齊聲慘叫,頭破血流。
齊寧輕描淡寫間解決三人,四周都是一陣驚呼聲,這時候哪裡還有人敢上來,紛紛往後縮。
齊寧也不去理會,走過去再次坐在盧子恒身上,揪起頭發,正正反反又抽了幾十下,盧子恒一張本來還能看的臉早已經腫脹變形,血肉模糊。
陳琨見狀,早已經是麵色慘白,趁機起身,便往樓梯口去,猛聽得一聲爆喝:“站住!”
陳琨渾身一哆嗦,頓時不敢動彈,卻聽那聲音道:“陳會長,轉過身來吧!”
陳琨深吸一口氣,轉過身,見齊寧正站在奄奄一息的盧子恒身邊挽起袖子,這時候眾目睽睽,陳琨勉強拾起威儀,冷聲道:“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年會上出手傷人,咱們.....咱們送他去見官。”但這時候卻又哪裡有人敢上前一步,一個個唯恐被齊寧盯住,紛紛後縮。
田雪蓉見到齊寧為自己出頭,心中自是感動,但也擔心鬨出人命,更擔心齊寧有失,急道:“不.....不要亂來,咱們....咱們走。”
“東家,你坐著,這事兒今天不解決,不算玩。”齊寧淡淡道:“我隻是想告訴他們,無論做什事情,說什麼話,都是要自己負責。”向陳琨招招手,像招呼小狗一般:“過來過來,咱們聊聊。”
陳琨眼角抽搐,道:“沒.....沒什麼好聊的.....!”
齊寧眉頭一緊,冷笑道:“我讓你過來,你耳朵聾了?”
陳琨還要再說,齊寧卻已經欺身上前,眾人隻瞧見影子一晃,齊寧已經如同鬼魅般到了陳琨麵前,也不廢話,抓住陳琨一隻手臂,直接往裡麵拖過來,陳琨心驚膽戰,大叫道:“你.....你要做什麼,你.....放手.....!”
苗梓逸也沒有想到田雪蓉身邊的夥計竟然有如此身手,還真擔心事情鬨大,畢竟這裡是東海,這小夥計現在威風八麵,可是這般鬨下去,這年輕人隻怕都不能活著走出東海,上前勸道:“寧哥兒,算了,算了,這事兒就此打住,陳會長年事已高,你還是不要為難他。”
齊寧對苗梓逸倒是很有好感,雖然苗梓逸後來沒有繼續為田雪蓉說話,但他也能理解苗梓逸的處境,溫言道:“苗會長,並非我不給您麵子,剛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一群人圍攻我們東家一個女人,這且不說,盧子恒趁人之危欺辱東家,這老家夥竟然在這裡顛倒黑白,無中生有,褻瀆東家的名譽,你知道一個名譽對女人的重要,這事兒若不說清楚,讓東家蒙受不白之辱,那可算不了。”
苗梓逸皺起眉頭,齊寧卻已經一手揪住陳琨的衣領,目光如刀:“姓陳的,我問你,你剛才說東家到你宅子賣弄風騷,是你無中生有,還是確有其事,你現在老老實實說出來,要是有一個字的謊話.....!”順手抄起桌上的茶壺,冷聲道:“老子一茶壺砸爛你的腦袋,你信不信?”
陳琨這一生中何曾經曆過此等情景,魂飛魄散,戰戰兢兢道:“老夫說的.....說的都是.....!”已經瞧出齊寧目露殺機,那茶壺也已經微微舉起,雖然他也在乎名聲,但比起性命,名聲實在是一錢不值,隻能道:“老夫剛才說的.....說的都是一派胡言,不是.....不是真的.....!”
“哦?”齊寧冷笑道:“既然如此,你為何要汙蔑東家?”
“我.....!”陳琨感覺那茶壺隨時都要砸在自己的腦袋上,隻能道:“我是擔心田東家在東海做生意,弄得大家都沒飯吃,所以....所以杜撰編造,想....想讓田東家待不下去.....!”哀求道:“你放了我,咱們.....咱們一切都好商量,老夫可以....老夫可以和大家商量,讓田家藥行留下來.....!”
齊寧知道這老家夥的話一個字也不能信,無非是權宜之計,隻要脫了身,定然會報複,他放下茶壺,打量了陳琨一番,忽地伸手,揪住陳琨幾根胡須,用力一拔,陳琨慘叫一聲,已經被齊寧生生拽下一綹胡須來,頜下頓時血流如注。
齊寧鬆開手,拉過一條長凳坐下,淡淡道:“其他人我也不一一算賬了,給你們一條活路,每人揪他一綹胡須,揪下來的,現在就可以離開,否則誰都走不了。”指向一名個頭大的中年人道:“你先來!”
那人身體一震,賠笑道:“我.....!”
“少廢話。”齊寧伸手從桌上抓過一把瓜子,嗑著瓜子道:“剛才辱罵我們東家,你的聲音最大,想來力氣也最大,趕緊的,你不拔他胡須,我來拔你胡須。”
那人無可奈何,走到陳琨麵前,陳琨縮了一縮,一麵忍著痛苦,一麵瞪著那人道:“你....你敢!”
“你若再多一句話,老子賞你三茶壺。”齊寧冷笑一聲,從後麵踢了一下那中年人的屁股:“還不動手。”
那中年人猶豫一下,終是一咬牙,伸手過去揪住陳琨一綹胡須來,狠命一扯,陳琨又是一聲慘叫,齊寧又連續點了幾人,幾人都知道這年輕人不但身手厲害,而且出手也算是心狠手辣,連盧子恒都被他的不成樣子,更不用說這些人了,誰也不敢違抗,一個跟一個上前去,每人揪一綹胡須,隻片刻間,陳琨一半胡須都被扯下,扯得很了,那是連皮帶肉一起下來,陳琨頜下也已經是血肉模糊。
等到第九個人上前去,卻聽得樓梯口一陣腳步聲響起,更有人厲聲喝道:“人在哪裡?好大的膽子,青天白日,竟敢大鬨年會,吃了熊心豹子膽。”隨即從樓梯口竄出七八個人來,手中帶有佩刀,卻都是古藺城內的衙差。
看到衙差過來,在場諸人就宛若溺水之人看到大船,不少人紛紛靠近過去,更有人指著齊寧道:“在這,在這,這臭小子無法無天,在東海地麵撒野,趕緊將他抓起來。”
田雪蓉見勢不妙,就要上前解釋,齊寧卻已經抬手攔住,依然坐著嗑瓜子,那些衙差呼啦啦上前來,圍住了齊寧,刀鋒都是指向齊寧,一人厲聲道:“是你在這裡撒野?要造反不成?”
齊寧抬頭瞥了一眼,淡淡道:“你們要造反?”
眾衙差一怔,便在此時,樓梯口再次響起腳步聲,隨即一人上了樓來,眾人瞧過去,隻見來人一身勁衣,身材挺拔,虎步龍行,有識得的已經叫道:“是秦大人!”
來人竟赫然是東海法曹使秦月歌。
見到秦月歌過來,眾人更是寬下心來,秦月歌四下裡掃了一眼,緩步走向齊寧,衙差早就分開,讓出空隙,秦月歌走到齊寧麵前,雙手拱起,屈身道:“卑職秦月歌,參見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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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答應大家兩點更第二章,一點左右時候字數剩下實在也不多,實在太困,想眯十分鐘,一下子眯過頭了,這裡趕緊送上第二更,遲了一點,向大家道歉,今天儘可能多一更向大家道歉,所以可能四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