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寧冷笑道:“自掃門前雪,不管瓦上霜,這倒也是你的性情。”微一沉吟,才道:“你說你爹是死在玄陽手裡,卻沒有十足的證據,也便是說,直到今天你也無法確定你爹就是玄陽所殺?”
小妖女道:“那有什麼好想的,我爹是去追拿玄陽,然後遇害,當然是被玄陽所殺。教主後來也和我說了,玄陽就是殺害我爹的凶手,教主還說一定會找到玄陽,將他千刀萬剮為我爹報仇。”
齊寧道:“你爹為了追拿玄陽遇害,所以教主看在你爹的麵子上,對你十分照顧,是不是這個緣故?”
“應該有這個緣故。”小妖女眨了眨眼睛,嘴角浮現一絲笑意:“但最要緊的還是我長得好看,又討人喜歡,所以......!”
齊寧抬手道:“打住。我說你年紀不大,這臉皮還真是夠厚的。”
小妖女亮晶晶的眼睛看著齊寧,眨巴眨巴,一副楚楚可憐樣子問道:“難道你不覺得我長得好看?我要是.....我要是長得不好看,那你為什麼強暴我?”見齊寧神色不善,急忙道:“我不說了,我不說了。”
齊寧冷哼一聲,才問道:“還有一件事情,你要老實供認。”
“我又不是犯人,你說話能不能彆這樣冷冰冰的。”小妖女眨著眼睛道。
齊寧依然是冷冰冰問道:“我問你,迷花穀那邊有一處冰潭,這事兒你比我清楚,冰潭下麵有一具冰棺,那冰棺之中到底是什麼。”
小妖女臉色微變,但卻還是竭力讓自己鎮定道:“你自己去看過,還要問我做什麼。”
齊寧往前踏出一步,抬起手,手中匕首泛著寒光,雙眸冷厲,小妖女無可奈何道:“好好好,我說還不行嗎。那.....那冰棺裡好像是一個人。”
“一個人?”
小妖女點頭道:“其實我也是偷偷聽教主說過,教主有一次和黎老頭偷偷說話,被我聽見,教主問黎老頭那冰棺裡的人還能不能醒過來,黎老頭說他正在儘力而為。”
“醒過來?”齊寧皺眉道:“你是說冰棺中確實是一個人?”
小妖女道:“我也沒有打開冰棺看過,但教主那樣說,不會有錯。那裡是聖教的禁地,除了教主和黎老頭,就算是老毒物也沒有資格進去。有一次我偷偷到過冰潭那裡,想瞧瞧那冰棺裡麵到底是誰,卻被教主發現,教主下令我以後在不得單獨去冰潭,否則.....否則就會取我性命。”
“他收你為徒,對你自然是疼愛得很。”齊寧盯著小妖女問道:“為何因為你要看冰棺,就會取你性命?”
小妖女搖頭道:“我哪裡知道。反正教主說那是禁地,自然沒有人敢靠近。冰棺裡到底是誰,除了教主,也隻有黎老頭知道了。”
“不對。”齊寧冷笑道:“那次有不少人趁八幫十六派攻打朝霧嶺的時候,偷入進迷花穀,而且都是打冰棺的主意,那自然是早知道冰棺的秘密,你說隻有黑蓮教主和黎西公知曉冰棺的蹊蹺,自然是不對。”露出凶惡之色:“小妖女,看來你是真想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小妖女坐在床上往後縮,連連擺手道:“你彆急,我.....我真的沒有說謊。你武功比我高,我不是你對手,又怎麼敢對你說謊。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怎麼會跑到迷花穀去,更不知道他們想要冰棺做什麼。”兩條細長的秀眉蹙在一起,亦是疑惑道:“冰棺裡隻有一個死人,那些人難道是要搶奪死人?這又是為什麼?”
“你剛才還說冰棺裡的人可以醒轉過來,現在又說是個死人,死人怎能醒過來?”齊寧冷冷道:“前言不對後語,還不是在說謊?”
小妖女道:“我第一次知道冰棺有人在裡麵,到你上次進入迷花穀,隔了好多年,這麼多年那人始終躺在冰棺裡出不來,這還不是死人又是什麼?就算真的是活人,躺在那樣冰冷的冰棺裡,又沒看他吃喝,沒死才怪。”眨了眨眼睛,問道:“你說是吧?”
齊寧若有所思,暗想這小妖女此言倒也不假。
冰潭寒冷刺骨,普通人躺在那冰棺之中根本不可能抵禦那般刺骨的溫度,若再加上不吃不喝,根本不可能有活人撐下來。
但她心裡卻很清楚,那冰棺之中一定藏著極大的秘密。
那次不但花想容帶人進入迷花穀想要趁機奪取冰棺,連青銅將軍也在那裡出現,這兩撥人同時出現在迷花穀,目標又都是冰棺,若說冰棺沒有天大的隱秘,那是誰也不會相信的,齊寧心中一直都有疑惑,暗想吸引這兩夥人的究竟是冰棺中的那個人,還是冰棺之中另外藏有隱秘。
他本以為這小妖女多少能知道一些真相,但從小妖女的反應來看,這小丫頭到似乎知道的真是不多。
見齊寧若有所思,小妖女輕聲道:“你要是想知道冰棺裡到底有什秘密,可以去找黎老頭,黎老頭一定知道那裡麵究竟有什麼秘密。黎老頭雖然醫術很好,但武功不一定及得上你,你抓住了他,拿刀子逼問,一定可以問出來。”
齊寧瞪了小妖女一眼,心想這小丫頭無論何時都是心術不正,孺子難教,冷聲道:“這是最後一次。看在你今天還算老實,我就放你這最後一遭,若還有下次,你自己知道後果。我這人說話算話,你若不信,大可以試一試。”
小妖女這才鬆了口氣,道:“絕不會有下次,我保證不會再害你。”
齊寧看到窗外曙光已現,揮手道:“還不快滾,不過天色已亮,侯府的守衛眾多,若是被他們瞧見甚至抓到了你,就隻能將你當成刺客送入大牢,那時候可彆怪我救不了你。”
小妖女嘻嘻笑道:“那倒不打緊,你侯府的這些侍衛蠢得像豬一樣,我輕鬆就能夠......!”見齊寧神色不善,忙止住話頭,心知此地不宜久留,起身貓腰跑到後窗,輕輕推開窗戶,左右瞅了瞅,如同貓兒溜出窗戶,齊寧看她鬼鬼祟祟模樣,心下好笑。
小妖女離開,齊寧伸了個懶腰,正想小憩片刻,剛剛躺下,外麵就傳來聲音:“侯爺,侯爺,有聖旨到!”
齊寧皺起眉頭,心想這聖旨還來的真不是時候,但非常之時,任何一道聖旨都不會平安,收拾一下,立刻出門。
齊峰在外麵等候,到得前院,天色才剛亮起來,隆泰身邊的太監總管範德海正在遠離等待,見到齊寧過來,立馬迎上去,齊寧已經拱手道:“範公公辛苦了,這麼一大早就過來,快進屋先喝杯茶。”
“侯爺客氣了。”範德海忙道:“喝茶就不用了,侯爺先接旨!”
齊寧道:“公公稍等,我令人擺案!”
“不用不用。”範德海道:“侯爺,這事兒急,不好耽擱,侯爺接旨之後,要立刻去辦,不能耽擱的。”打開聖旨,齊寧和身邊諸人立刻下跪,範德海這才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蕭璋貴為大楚皇族,卻不思忠君報國,勾結亂黨,犯上作亂,愧對先祖之重望。雖自絕於大楚,然謀逆之罪不可赦,剝奪其王爵封號,逐出皇族。令錦衣候齊寧查抄淮南王府,不得有誤!欽此!”
齊寧一怔,抬起頭來,範德海已經卷起聖旨,走過來,輕聲道:“侯爺接旨吧!”
齊寧伸手接過,謝過隆恩,這才起身問道:“範公公,皇上是讓現在就去抄沒淮南王府?”
範德海抬手做了個手勢道:“侯爺,借一步說話。”兩人移到邊上,範德海才低聲道:“皇上已經派了羽林營前去淮南王府,他們已經圍住王府,隻等著侯爺前去支持。”
齊寧微微頷首,範德海又道:“皇上說侯爺明白這其中的意思。不過皇上囑咐,淮南王雖然十惡不赦,但是淮南王世子卻並無過錯,皇上不希望此事太過牽累世子。而且世子病入膏肓,時日無多,淮南王臨死前,皇上也答應不追究淮南王世子......!”
齊寧道:“此事我知道,明白如何處置。”
“淮南王府雖然要查抄,但世子可以繼續住在王府裡。”範德海道:“皇上的意思是摘下王府的匾額便可以。”猶豫一下,才道:“為免日後有人打擾到世子,皇上讓侯爺妥善安排。”
“皇上可說該如何安排?”
範德海搖頭道:“皇上說侯爺知道該怎麼辦,不必他多言。”頓了一下,才道:“侯爺現在就可以動身,越早越好,莫讓彆人占了先。”
齊寧知道範德海話中深意,也不廢話,轉身衝齊峰道:“齊峰,備馬!”
淮南王府座落在城東,蕭璋身為太祖皇帝的嫡親血脈,在大楚的地位自然是尊貴無比,無論是太宗皇帝還是先皇帝,對蕭璋一直也算恩賞有加,而淮南王府多次擴修,其規模在群臣之中,理所當然是首屈一指,大楚四大世襲候的府邸也都不算小,但是在淮南王府麵前就實在算不得什麼問題。
美輪美奐的王府如今卻是被羽林精兵團團圍住,王府大門敞開,一群府內的家仆都是跪在大院之中,埋頭在地麵上,羽林營統領遲鳳典如同標槍版站立在王府門前,神情凝重,一言不發,隻聽到馬蹄聲響起,才抬眼瞧過去,便看到一身官袍的齊寧騎馬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