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長老深知現場根本找不到更有用的線索,雖然悲憤於八名丐幫弟子被害,特彆是舵主曹陽也身死此處,但眼下情勢,也隻能從長計議。
一日之內,不但死了一名長老,還死了一名舵主和數名精銳弟子,說到底也都是因為陸商鶴而起,陸商鶴自然而然也就成為了丐幫的頭號大敵。
觜火猴分舵主曹威禍害良家婦女,更是將兩名臭名昭著的江湖匪類收在身邊,青木大會過後,此時勢必會傳揚到江湖上,對丐幫得名於有著極大的損害,曹威之事,甚至比白虎之死還要嚴重。
這一次丐幫無論是實力還是名譽都受到了損害,朱雀玄武二人臉上也難見笑容。
青木大會上,眾人都眼睜睜地看著陸商鶴被丐幫所抓,囚禁了起來,如果此時將老龍洞這邊的事兒傳揚出去,讓江湖同道知曉陸商鶴竟然被人從丐幫手中救走,對丐幫來說自然又是極為恥辱的事情,是以兩位長老和齊寧商議之後,決定暫且將此事隱瞞下來,朱雀找了親信之人,偷偷來到老龍洞將曹陽一乾人的屍首收拾妥當,下令不得對外泄露半句。
按照玄武的建議,等過上十來日,再找個能夠維護丐幫體麵的借口,告之陸商鶴逃脫,然後再下令丐幫弟子四出找尋陸商鶴的下落。
其實幾人心裡也很清楚,陸商鶴既然死裡逃生,知道得罪的是天下第一大幫,定然是掘地三尺躲進去,短時間內絕不敢再露麵,想要找到陸商鶴,絕非易事。
等到老龍洞這邊的事情暫作處理之後,齊寧這才讓該幫諸舵主到古柏亭相見。
該幫主舵主被留在古隆中之後,一直等著新任幫主召見,這一等卻是等了近三個時辰,見到幫主的時候,天色早已經黑下來,山風習習,朱雀也令人在古柏亭內外掛起了燈籠,這些事先都有準備,所以並不倉促。
丐幫二十八宿舵主,除了極少數舵主沒能及時趕來參會,大都已經趕到,眾人等候之際,反倒是並無太多交流。
如果換作從前,少不得三五一群敘敘舊,但今次青木大會禍事連連,眾人心情也都是極為黯然。
唯有會澤城堂主方煌心中奇怪,留在山上的都是舵主,唯有他一個堂主被留了下來,他心裡很是好奇,但想到新任幫主如此青睞,是否要提拔自己上去,越想越有可能,心裡倒是十分興奮。
眾人聚在古柏亭外,齊寧正從亭子裡出來,兩大長老一左一右跟隨,眾舵主見到齊寧,紛紛跪倒,齊聲道:“屬下參見幫主!”西方七宿幾位舵主雖然心中不甘,但大勢所趨,也無可奈何,隻能跪下參拜。
齊寧抬手叫眾人起身,這才道:“諸位舵主,我方才與兩位長老商量過,現在將事實告之大家,向幫主並無遇害,白虎和陸商鶴傳統勾結謀害向幫主,今日是咎由自取,所以我這個幫主,也隻是暫代幾日,四方分舵事務依然由四大長老暫且處理。”頓了一頓,間的眾人都是訝然之色,才繼續道:“白虎罪有應得,但白虎長老的位置卻是空缺出來......,奎木狼分舵的陳舵主是否到來?”
人群中上前一人,拱手道:“屬下陳鑫!”這人五十出頭年紀,看上去倒也老成持重。
“陳舵主,西方七宿群龍無首,自然是不成。”齊寧含笑道:“朱雀和玄武兩位長老聯名舉薦你,說你們奎木狼分舵謹守幫規,你陳舵主也是個能乾事的人,加入丐幫也是多年,所以西方七宿暫且歸屬你來統領。”
那陳舵主一怔,齊寧繼續道:“向幫主如今正在閉關修煉,所以我不能下令由你繼任白虎長老之位,這隻能等到向幫主出關再行定奪。當然,如果在向幫主出關之前,你能夠管理有方,幫規嚴明,我們自然還是會向向幫主舉薦你。”
陳舵主這才回過神來,急道:“韋幫主,屬下.......!”
“已經決定,就不必多言。”齊寧乾脆裡落道:“雖然我隻是代任幫主,但是在向幫主出關之前,丐幫的事務,還是能夠過問一番的。”微微一笑,道:“丐幫是天下第一幫,有數十萬幫眾,藏龍臥虎,但也難免良莠不齊。今次出了白虎和曹威那些害群之馬,讓我們丐幫顏麵受損.......!”說到這裡,搖了搖頭,眾人也都是臉上沒有光彩。
“翼火蛇分舵的馬舵主可在?”齊寧忽然問道。
人群又出來一人,拱手道:“見過幫主。”齊寧瞧了一眼,先前上山的時候,在半道上卻是見過此人,臉色卻是冷下來,沉聲喝道:“馬舵主,你可知罪!”
那馬舵主吃了一驚,一時有些茫然:“幫主,屬下......屬下不知犯有何罪,還.....還請幫主明示!”
朱雀也是有些奇怪,在旁道:“幫主,馬舵主為人忠厚,謹小慎微,並無犯有什麼過錯。”
齊寧歎了口氣,道:“朱雀長老,幾十萬幫眾,要管理起來,並不容易,如果不能獎罰分明,任由那些作惡多端之徒打著我丐幫的旗號在外為非作歹,這丐幫遲早是要會在他們的手裡。馬舵主為人如何,我並不清楚,但是如果他手底下的人犯有大罪,他至少也該有時差之罪吧?”
朱雀一愣,馬舵主也有些疑惑道:“幫主,卻不知.....卻不知是哪位兄弟觸犯了幫規?”
“已經不隻是觸犯幫規那麼簡單。”齊寧神情肅然:“而且觸及到了國法。”轉視方煌,臉色和緩下來,含笑問道:“方堂主,你當堂主多少年了?”
方煌拱手道:“屬下加入丐幫已經九年,三年前承蒙馬舵主器重,成了翼火蛇分舵下屬的一名堂主。”
齊寧微微點頭,問道:“那你前任堂主是提升了還是調到彆處?”
方煌忙道:“前任魯堂主三年前因病過世。”
“因病過世?”齊寧故作疑惑:“卻不知生了什麼病?他平日身體可好?”
馬舵主在旁道:“回稟幫主,馬堂主身體強壯,三年前得了一場急病,也許是操勞過度,所以......!”
齊寧抬起手,示意馬舵主不要多言,繼續問道:“魯堂主離世的時候,身邊有多少人?”
“這......!”方煌猶豫一下,才道:“當時會澤城有許多逃難過來的百姓,而且還有疫病在城中蔓延,魯堂主可能是被感染了疫病。屬下擔心魯堂主如果染上疫病會傳染開去,所以.....所以並無讓其他兄弟靠近,隻是自己在身邊照顧。”
“哦?”齊寧含笑道:“方堂主不擔心被疫病感染?”
方煌立刻道:“屬下當年差點餓死,是被魯堂主所救,後來引進丐幫,他待我如親生兄弟,我這條性命本就是他的,就算被感染,與他死在一起也是不悔。”
這番話說的鏗鏘激揚,眾舵主心想看來這方堂主還真算得上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好漢子。
齊寧拍手笑道:“說得好,方堂主果然是江湖人,有恩必報。”緩步前行,走到方煌邊上,身體平齊,才問道:“方堂主可認識蕭易水?”
方煌臉色微變,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卻還是道:“蕭.....蕭易水?屬下.....屬下認識,他是會澤城的捕.....捕頭,但是.....但是在不到半年前就.....就死了。”
眾舵主頓時更為奇怪,心想方煌是會澤城丐幫堂主,認識城裡的捕頭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畢竟丐幫從來沒有少與官府接觸過,但這韋幫主卻又如何知道蕭易水,而且突然詢問方煌是否認識蕭易水,卻又有什麼緣故?
“那就不會有錯了!”齊寧微微一笑,忽地臉色一沉,厲聲道:“來人,將方煌給我綁起來。”
他說變就變,在場眾人都是一怔,方煌更是臉色大變,失聲道:“幫主,屬下.....屬下觸犯了哪條幫規,為何.....為何要綁我?”
齊寧掃了眾舵主一眼,問道:“是否我說話不管用?”
眾舵主回過神來,雖然心下疑惑,但齊寧有令,不好違抗,最靠近的兩名舵主立刻上前來,押住了方煌,一時間不好找到繩子,幾名舵主解下了粗布腰帶當做繩子,見到齊寧指了指亭便的一棵大樹,便將方煌扯過去綁在了樹上。
方煌不敢反抗,隻喊冤枉,那馬舵主此時也有些著急,向齊寧拱手道:“幫主,屬下不知方堂主到底觸犯了哪條幫規,為何要將他捆綁起來?”
“不用心急,我總會讓你明白。”齊寧淡淡道,也不看馬舵主一眼,走到方煌麵前,冷冷道:“你認識蕭易水,自然也該知道,蕭易水在會澤縣城有個姘頭,是一個姓花的縣丞的遺孀,方堂主,千萬不要否認,你現在如果據實回答,我還能考慮從輕發落,可是你嘴裡若是吐出一句假話,我保證叫你出不了古隆中。”
方煌此時瞳孔收縮,臉色慘白,張了張嘴,卻沒能吐出一個字來。
“我既然綁你,當然有證據在手中。”齊寧淡淡道:“千萬不要逼我拿出證據,等我拿出證據的時候,就是你人頭落地的時候,你若不信,儘管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