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無邊,齊寧的眼睛卻如同黎明前最亮的星辰一般。
蜀王府籠罩在夜色之中,雕梁畫棟在夜色之中已經難以顯示它們的光彩,宛若一頭匍匐在夜色之下的怪獸一般。
齊寧蹲在一處屋頂上,居高臨下望著蜀王府東側門。
齊峰的消息並無差錯,天黑之後,蜀王府的正門和後門便已經關閉起來,並無人出入,齊峰打探到東側門有人進出,齊寧便躲在屋頂,盯住東側門。
而蜀王世子李源也確實沒有讓齊寧等太久。
夜色之中,一輛馬車停在東側門外,沒過多久,東側門打開,齊寧便依稀看到蜀王世子李源的身影從門內出來,隻帶了四名侍衛在身側。
李源上了馬車,馬夫一抖馬韁,在四名騎馬侍衛的護衛下,順著巷子離開,齊寧早已經從屋頂下來,遠遠跟著馬車。
夜色之中,成都城倒也是頗為幽靜,車馬轔轔,速度不算很快,齊寧腳力本就不弱,再加上內功頗為深厚,倒也是緊跟不丟。
齊寧本以為李源會往樂坊過去,但走了一段路,卻感覺越走越偏僻,拐了五六條街,竟是在一處宅邸前停下。
這所宅邸也不算大,看上卻也隻是個殷實人家而已。
齊寧隱身在陰影之中,雙目如刀,微皺眉頭,見到李源已經從馬車下來,雖然是夜裡,這小子倒是錦衣玉帶打扮的十分瀟灑,隻見他囑咐幾句,那輛馬車先行離開,四名隨行侍衛則是在宅邸門前守衛。
齊寧暗想看這府邸,應該是個正常人家,不像是達官貴人門戶,這李源是個紈絝子弟,為何會跑到這裡來?
難不成是奉了李弘信之命,來自有事?
見到已經有侍衛敲開門,屋門打開,見到侍衛說了幾句什麼,距離太遠,齊寧也聽不清楚,很快就見到李源獨自進入宅內,大門又被關上,侍衛挎刀守在大門前。
齊寧神情冷峻,卻也不回頭,徑自繞到寨子側麵,有一道院牆,當下翻身上牆,隻見到寨子內十分的幽靜,也沒有什麼護衛,心知這普通人家,不似達官富賈,宅中自然也養不起家丁護院。
他跳下牆頭,掏出一塊黑巾蒙住臉孔,這才拿著那隻黑色長形包裹往屋子靠近過去。
他如今的武功今非昔比,自然是非同小可,還沒靠近,隻見到李源竟從大堂內走出來,順著一條小路往側邊過去,一名宅子裡的老仆上前還沒說話,就聽李源道:“趕緊去睡覺,不要走來走去,再瞧見你,將你抓緊大牢。”
他語氣生冷,帶著恐嚇,那老仆不敢多言,屈身退下。
齊寧皺起眉頭,不知道這小子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宛若黑夜裡的幽靈一般,悄無聲息跟在李源身後。
李源順著小道繞過大堂,到了後院,走到間屋前,故意咳嗽兩聲,便見到屋門打開,一名三十出頭的婦人從屋裡出來,見到李源,有些吃驚,喝道:“你是什麼人?”
“你不認識我?”李源往前近幾步,笑道:“我是李源,蜀王世子,你們家的吳大人不在?”
齊寧躲在陰影處,瞧見那婦人雖然年紀不小,但是身材柔美,即使隔著一段距離,卻也能瞧見那婦人的肌膚十分的白皙。
婦人聞言,急忙行禮欠身,道:“賤婦不知是世子駕到,還請世子恕罪。”
李源走到婦人麵前,伸手去扶,道:“不要多禮,不要多禮,我和你們家吳大人關係不錯,怎麼,吳大人不在?”
“他下午出去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吳夫人解釋道:“以前不是這樣,到了這個時辰,都在府裡。”
“看來是有事耽擱了。”李源笑道:“我剛剛讓父王將你們吳大人提拔為戶部司的主事,事情肯定要忙一些的。”
“啊?”吳夫人一怔,忙再次施禮道:“多謝世子。”
“夫人一點都不記得我?”李源笑眯眯道:“昨天中午,夫人似乎在一家綢緞莊出現,我剛巧從綢緞莊前騎馬經過,瞧見了夫人,夫人當時也好像看了我一眼。”
吳夫人詫異道:“賤婦昨日......昨日確實是去了綢緞莊,可是......可是.......!”
李源笑道:“可是卻並沒有看到我?哈哈,夫人眼界高,我還當夫人昨日看我一眼,是瞧上我了呢。”
他這話可說是輕薄至極,吳夫人臉色微變,忙後退兩步,惶恐道:“賤婦不敢。世子若是有事,等老爺回來之後,賤婦轉告於他,讓他去王府拜見世子......!”
齊寧心中冷笑,他先前還不知道李源要搞什麼名堂,此時卻已經明白了究竟,看來這小子膽大包天,昨日在街市上瞧見了這位吳夫人,心中念念不忘,今日竟然直接找上門來調戲。
那位吳大人恰好不在府裡,齊寧心中便猜知,不管是什麼原因,那位吳大人未能按時回來定然與李源脫不了乾係。
這小子平日裡囂張霸道,殘酷冷血,卻不想調戲起婦人來,手段倒是不弱。
李源笑道:“不急不急,已經這個時辰了,吳大人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回來,我就在這裡等上一等,免得吳大人來回折騰。是了,夫人,不知屋裡可有茶喝,我想進去討杯茶。”
吳夫人低著頭,道:“世子,請您去前廳稍後,賤婦.....賤婦立刻派人上茶。”
李源笑道:“我都可得等不急了,夫人難道不知道饑餓難耐的感受?我也不去前麵了,就在這裡討杯茶喝。”不由分說,竟是直往屋裡去。
吳夫人微微失色,瞧見李源進去,眼眸中顯出驚恐之色,聽到李源在屋裡道:“夫人進來,我還有話要說。”
吳夫人咬著嘴唇,猶豫一下,終是有些畏懼地進到屋裡,剛一進去,邊上身影一轉,李源竟是已經將門關上,甚至將門栓扣住。
吳夫人大驚失色,急道:“世子,你這是做什麼?”
“夫人彆急,有機密要事與你想商,可不能被彆人聽見。”李源嘿嘿一笑,伸手過去,便要拉吳夫人手臂,吳夫人急忙後退,拉開與李源距離,蹙眉道:“世子有什麼事情?”
李源搖晃著到椅邊坐下,上下打量吳夫人,笑眯眯道:“夫人可知道,昨天見了你一眼,我便一直難以忘記,隻盼再見一麵。”
“世子,請您......請您自重。”吳夫人低著頭,語氣有些生冷:“我是一個婦道人家,和世子共處一室,並不方便。”
“沒什麼不方便的。”李源道:“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今天晚上,不會有人來打擾。”
吳夫人不禁再次後退,道:“世子,你......你不是來找老爺的。”
“找他?”李源哈哈一笑:“我找他做什麼?夫人難道還不明白,我是特意來看你的。”起身來,往吳夫人走過去,道:“夫人,我這人最重感情,念念不忘夫人,今天是來求夫人救命的。”伸手去握吳夫人手,吳夫人急忙後退,李源哈哈笑道:“你害怕什麼?”
“世子,請你快出去。”吳夫人冷著聲音道:“你......你再不出去,我可喊人了。”她語氣雖冷,但卻明顯帶著恐懼之意。
“喊人?”李源臉色微沉,“就算將成都城所有的人喊過來又如何?你難道不知道,本世子看上的女人,可有逃過一個的?彆說小小的戶部司主事,就是品級更大官員的老婆,本世子也玩了十幾個。”摸著下巴,笑道:“你放心,我這人不吃回頭草,隻要你今晚伺候的本世子舒坦了,本世子保證還會讓你們家吳大人升官發財,否則.......!”冷哼一聲,充滿了威脅之意。
吳夫人一直往後退,卻退到牆邊,背靠牆壁,無路可退。
“是你自己脫了,還是讓我幫你?”李源嘿嘿笑道:“我最擅長的本事,就是脫女人的衣衫,你要不要試一試?”
“你......你混賬。”吳夫人急促喘息,怒道:“我要.....我要告官。”
“告官?”李源冷笑一聲,“整個西川都是我李家的,你告誰?老子今晚來弄你,是你的福分,你可彆不知好歹。你要讓老子不痛快,明日老子立刻將姓吳的剁了喂狗,媽的,給老子脫。”
吳夫人臉色慘白,渾身發顫,李源卻似乎等不及,上前兩步,一把抓住吳夫人的手,威脅道:“我們李家在西川,要誰生就生,要誰死就死,你伺候好了我,一切都好說,否則老子將你充到官妓,到時候伺候的可就不是我一人了。”
卻見到吳夫人瞳孔忽然收縮,盯著李源身後,李源隻以為吳夫人已經被自己嚇住,嘿嘿一笑,伸手過去,勾住吳夫人下巴,便在此時,卻感覺後頸一陣發寒,冰冷刺骨,那股寒意從後頸一瞬間彌漫到全身上下的每一個毛細孔。
“什麼......什麼人?”李源臉色驟變,額頭冒出冷汗,他畢竟也是出自蜀王府,花拳繡腿也是有一些,此時已經感覺自己的後頸被鋒刃頂住。
“刺喉客!”身後傳來冰冷聲音,隨即李源感覺後頸一陣劇痛,一根大拇指粗細的利刃已經往前猛力一送,自後頸沒入,瞬間就從前麵的咽喉冒出,穿透了李源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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