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寧在小廳等了片刻,忽聽到屋裡傳來嶽青雲的驚呼聲:“你要做什麼?”
嶽青雲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驚駭,齊寧立刻起身,皺起眉頭,走到門前,可是想到矮胖乞丐方才說過,不要進去打擾,準備推門的手縮了回來。
他猶豫一下,終是回到椅邊坐下。
過了好一陣子,屋內倒是沒有什麼動靜,卻聽到從醫館外麵傳來腳步聲,隻見到齊峰領著兩名侯府侍衛已經匆匆進來。
“侯爺!”見到齊寧坐在椅子上,齊峰快步過來。
齊寧見到齊峰三人,抬手示意不要大聲,齊峰低聲道:“侯爺,我聽說蒹葭館出現刺客,侯爺你無礙吧?”
齊寧皺眉道:“這麼快就傳開?”
齊峰點頭道:“一群官員士紳從蒹葭館出來,四散而逃,現在大街小巷都知道蒹葭館出現刺客,刺客企圖行刺蜀王和侯爺,我碰上了兩名官員,詢問情況,得知侯爺可能到了這邊,所以匆匆過來。”打量齊寧一番,見齊寧身上都是血跡,急道:“侯爺,你......?”
“我沒事。”齊寧身上的血跡都是抱著依芙之時沾染上來,盯著那扇緊閉的門:“依芙被傷了,正在搶救。”
幾人都是一怔,齊峰申請變得冷峻起來,道:“竟敢在蒹葭館公然行刺,刺客好大的膽子。”
“你可打聽到蒹葭館現在情況如何?”齊寧淡淡問道。
他從蒹葭館離開之時,一心牽掛的隻是依芙的安危,至於刺客究竟是什麼下場,他沒有心思去關心。
齊峰低聲道:“蒹葭館亂成一團,聽說蜀王受了重傷,被人護送離開了蒹葭館,蒹葭館被團團被圍,似乎在搜找裡麵是否還藏有刺客。”頓了頓,又道:“聽說出現三名刺客,有兩人當場被殺,還有一人是自儘而亡。”
“都死了?”齊寧的語氣十分平靜。
齊峰點頭道:“我問了幾個人,有人說都死了,也有人說根本沒有看清楚,情況究竟如何,我也不知。侯爺,我現在過去瞧瞧?”
齊寧搖搖頭,冷笑道:“不必了,有沒有活口,刺客是生是死,都已經不重要。”
“不重要?”齊峰一怔,“侯爺,若是沒有活口,又如何得知究竟是誰在背後指使?”
齊寧淡淡一笑,輕聲道:“齊峰,彆的事情你們不用去管,從現在開始,你們必須去做一件事情。”
“侯爺說的是?”
“注意一個人的行蹤。”齊寧道:“你好歹也是侯府侍衛,這一次你必須將那人的行蹤掌握住,無論你用誰沒方法我都不管,但是兩天之內,必須給我一個準確的答案。”
齊峰見齊寧神情異常嚴肅,立刻道:“侯爺放心,你一聲吩咐,粉身碎骨我也能將消息打聽到。”
齊寧示意奇峰湊近,附耳兩句,齊峰也不多言,道:“侯爺,從現在開始,我就去盯住。”轉身向另外兩人道:“你們兩個貼身護衛侯爺,再不能讓侯爺有一絲閃失。”也不多言,匆匆而去。
齊峰前腳剛走,就見到一輛馬車停在外麵,一隊官兵將醫館外麵守住,隨即便見到韋書同已經匆匆進來,瞧見齊寧,急道:“侯爺,你傷勢如何?”轉身道:“快過來。”
隻見從後麵走上來幾名大夫打扮之人,韋書同道:“侯爺,這幾名是下官在城裡下令找過來的大夫,人多了,也許.......!”
齊寧擺手道:“讓韋大人掛心了,嶽大夫正在治療,不必要其他人了。”
他心裡很清楚,韋書同帶來幾名大夫,無非是心中惶恐表示一下意思,嶽青雲號稱室成都府醫術最高明的大夫,如果連他都搞不定,這幾名大夫跑來也是無濟於事,反正現在那矮胖乞丐已經在施救,而且有了交代,齊寧自然不會讓這些人打擾。
韋書同猶豫一下,轉身示意他們離開,這才在齊寧邊上的椅子坐下,苦笑道:“侯爺,是下官失職,沒有保護周全,罪該萬死......!”
齊寧抬手打斷道:“韋大人,現在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蜀王現在如何?”
韋書同神情凝重,道:“蜀王被刺了一劍,傷到手臂,已經被護送回王府診治。”
“韋大人,刺客又如何?”齊寧雙目依舊赤紅,但神情淡定,語氣也顯得十分冷靜:“聽說都死了?”
韋書同道:“本來是要抓活口,但是......這幾名刺客負隅頑抗,有兩人被當場格殺,最後一名刺客本來已經被圍住,成為甕中之鱉,可是卻突然倒地而亡,後來一看,刺客口中藏毒,咬破了錫紙,毒入體內,當場毒發身亡。”
齊寧竟是露出一絲怪笑:“這樣說來,三名刺客都已經深身死蒹葭館,死無對證了?”
韋書同臉色一直不是很好看,點頭道:“侯爺放心,無論如何,下官一定會查出這幫刺客的來曆,給候爺一個交代。”
“這幫刺客真是厲害。”齊寧道:“蒹葭館事先肯定是仔細檢查過,而且我瞧見蒹葭館外麵重兵守衛,卻不想眾目睽睽之下,刺客竟敢當眾行刺,看來成都府這邊的此刻還真是凶殘得很。”
韋書同有些尷尬,“侯爺,都是下官失職,這.......!”
齊寧也不理會他尷尬,問道:“韋大人,你說刺客的目標是誰?是蜀王,還是本侯?”
韋書同想了一下才道:“下官以為,刺客很有可能是將王爺和侯爺都當成了目標,他們似乎很有計劃。”
“本侯如果不是還有些身手,再加上依芙挺身為本侯擋住了一劍,現在已經是死人。”齊寧淡淡道:“西川難道有很多人仇視本侯?”
韋書同立刻道:“侯爺,路上過來的時候,下官就想到昨天晚上在酒樓說的話。”頓了一下,才道:“蒹葭館的行刺,很可能與刺喉客有關係,甚至這幫人就是地藏的人。”
“地藏?”
“不錯。”韋書同道:“地藏一心想要攪亂西川,之前行刺蜀王失手,可是他們並不甘心,想是打聽到了今夜在蒹葭館設宴,所以潛入其中,趁機行刺。下官已經派人暗中打探關於地藏的消息,一有消息,立刻稟報侯爺。”
齊寧心中冷笑,暗想地藏手下的刺客能夠來去自如,他們想要隱藏起來,又豈能被你找到?地藏存在西川已久,可堂堂西川刺史之前對地藏竟然是一無所知,現在想要找尋到蹤跡,簡直是異想天開。
“韋大人,那就有勞你儘快查出幕後真凶是誰。”齊寧的語氣十分平靜,但是卻透著一股子讓人不寒而栗的寒意,“你如果了解錦衣侯府,就該知道錦衣齊家做人的原則,便是有債必償。本侯的刀已經準備好,現在就等著殺人了。”
韋書同麵對的雖然隻是一個年紀輕輕的侯爺,可是齊寧的目光看著他,竟是讓他感覺渾身有些不自在,勉強笑道:“下官定當竭儘全力,侯爺,下官已經調了官兵前來保護,先行告退了。”
“不必。”齊寧道:“蒹葭館守衛森嚴,本侯也不免被刺,留下他們,並無用處。”忽地向韋書同招招手,示意韋書同靠近。
韋書同猶豫一下,終是靠近過去,齊寧露出一絲怪笑,壓低聲音道:“韋大人,你相不相信,如果本侯的性命真的丟在這裡,你知道誰會第一個死?”
“下官......下官不知!”
“不要忘了,家父雖然過世,但是齊家還沒有倒。”齊寧冷冷道:“我不妨告訴你,齊家要殺人,用不著明目張膽,我若真的死在這裡,第一個死的就是你韋大人。”
韋書同身體一震,眉頭一緊。
“韋大人,你是朝廷派來的人,頭頂上隻有一片雲彩。”齊寧緩緩道:“就像本侯,頭頂上也隻有一片雲彩。”
韋書同瞳孔收縮,臉上肌肉抽動,勉強笑道:“侯爺,下官......!”
“你能不能聽懂,是你自己的事情。”齊寧道:“帶著你手下的官兵,迅速離開,這裡不要被打擾。”抬手指著那扇閉著的門,“屋裡還在搶救,很多的性命就在那屋裡掛著,依芙隻要有閃失,我可以保證,會有很多人為她陪葬。”
韋書同勉強笑了笑,笑容十分僵硬,終是拱拱手,出門領著手下官兵退走。
齊寧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身邊兩名侍衛,道:“周順,你傷勢剛剛好,先回去歇著吧,不用在這裡守衛。”
周順見得此時此刻齊寧還在關乎自己,顯出感激之色,道:“侯爺,我身體結實,已經好的差不多,侯爺不必記掛,現在隻求依芙姑娘能夠順利度過這一關。”
齊寧微微頷首,忽見到那扇門打開,隻見嶽青雲林手提兩隻水桶出來,鼻子以下竟然用一根布巾蒙住,叫道:“拿一壇子酒,再提兩桶乾淨溫水來。”
早有人上去接過木桶,齊寧已經快步上前,問道:“嶽大夫,情況如何?”見到屋門打開縫隙,一股血腥味道從屋裡冒出來,忍不住瞧過去,臉色驟變,失聲道:“你們......你們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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