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寧一看田夫人表情,頓時心裡就有些不痛快,心想自己難不成真的看起來是一副色眯眯的樣子,顧清菡看到自己躲躲閃閃倒也罷了,怎地這田夫人也是這副緊張的表情,搞得就像自己隨時都要強奸她一樣。
他心裡有些鬱悶,卻還是道:“去往西川,你派多少人去?夫人自己不會也前往西川吧?”
“山高路遠,我一個婦道人家,哪裡能夠經受住。”田夫人笑道:“我們田家藥行有專門的采買人手,每年往來西川三次,這次派去五六個人,先到西川準備好藥材,然後再雇傭鏢局護衛著從西川將運送藥材的車隊送回來。”
“原來如此。”齊寧微微頷首:“派往西川的人,對西川的地理環境應該十分熟悉吧?”
田夫人微點螓首:“他們幾個的祖籍也都在西川,一年幾個來回,對西川十六郡都是十分的熟悉。”頓了一下,小心翼翼問道:“侯爺為何要問這些?”
齊寧想了一下,才道:“他們是明天動身?”
“侯爺既然答應可以開設藥坊做藥,我就派他們明天一大早動身。”田夫人道:“我估摸著侯爺的那味藥銷路一定很好,到時候恐怕是供不應求,早做準備,多備些生藥準備著總不會有錯。”
齊寧笑道:“夫人未雨綢繆,一看就能將生意做的好。實不相瞞,其實我這裡還有幾個方子,你要是能將生意做得好,以後這幾個藥方我都交給你打理。”
他手頭上其實也沒什麼藥方,不過心裡很清楚,回頭找唐諾再要兩個藥方子來,絕不是什麼大問題。
田夫人喜上眉梢,忙道:“侯爺放心,我一定好好打理,不讓侯爺失望。”滿心歡喜,感覺和這小侯爺認識之後,田家藥行也即將迎來真正的春天。
“我明天也要動身去往西川一趟。”齊寧想了一下,才道:“正好我對西川的環境不是很熟悉,夫人若是同意,不知是否能讓我和你手底下的人一同順路去往西川,如此一來,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田夫人一愣,隨即喜道:“那敢情好,有侯爺跟他們在一起,托侯爺的福,這一路自然是一帆風順。”起身道:“侯爺,那我現在就回去告訴他們準備一番,明天一早讓他們到侯府來見侯爺。”
齊寧擺手道:“不必,明天一早,我帶人去你府上,到時候跟著他們動身。”頓了一下,才向田夫人招了招手。
田夫人猶豫一下,還是靠近過去,齊寧微湊近,壓低聲音道:“你告訴他們,不要對外張揚,我此行西川,那是有機密大事要做,不想被太多人知道行蹤,要是被人發現了行蹤,到時候我可要找你算賬。”
田夫人一怔,隨即美麗的臉上顯出苦惱之色,委屈道:“侯爺,我又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要找我算賬?”
她相貌本就美豔動人,此時蹙著眉,一臉委屈樣子,看上去楚楚可憐,更是動人心魄,齊寧故意冷下臉,一本正經調侃道:“我的行蹤現在隻告訴了你,如果被彆人知道,當然是你泄露出去。”
田夫人此時有種伴君如伴虎的感覺,心中懷疑和這位小侯爺合作到底是福是禍,苦著臉道:“反正.....反正我不會說,我也不會讓他們亂說,要是.....要是真被人知道侯爺行蹤,侯爺.....侯爺要先調查清楚才能治罪。”
她咬著紅唇,微低著螓首,似乎是在埋怨齊寧亂扣罪責有些不該。
齊寧見這個成熟美豔的俏婦人一副小姑娘情態,心下一蕩,哈哈笑起來,道:“你也彆擔心,叮囑他們守住口風就好。對了,和太醫院那邊的生意如何?他們可有為難你?”
一說起太醫院,田夫人臉上又露出笑容來,忙道:“年前已經往太醫院送了一批藥材,這個月還有一批藥材要送過去,周大人為人和善,很好打交道,還誇獎我們田家藥行的藥材品質上等。”
“周大人?”
田夫人解釋道:“是太醫院的右院判周思兼周大人,周大人管理著太醫院的藥庫。”
齊寧點頭道:“如此甚好。”起身道:“我還有事情,就不留夫人了,夫人也回去準備準備,明日一早,我便過去。”
田夫人又謝了一番,這才離去。
齊寧雖然知道卓青陽突然失蹤,官府肯定要介入調查,瓊林書院隻怕還有一番風波,但自己離京在即,也沒有時間去多管,隻能等著回來再做處理。
一想到瓊林書院,便想到了那幅卷軸,齊寧回到自己屋內,用寒刃在屋角撬開一塊青磚,用布巾將那卷軸裹了兩層,這才埋入到牆角,然後將青磚鋪上,踩壓嚴實之後,還真是看不出任何的破綻。
不少人對這幅卷軸心存覬覦,齊寧雖然一時間也搞不明白這卷軸究竟有何用途,但也知道必定不是普通之物,目下也沒有時間去探究這卷軸之中到底藏了什麼秘密,隻能暫且收藏起來。
卓青陽雖然失蹤,也很有可能是被對頭抓走,但這一切目前也都無法定論,卓青陽是死是活,齊寧一無所知,若是卓青陽某天突然出現,找尋自己索要卷軸,自己自然還是要將之奉還。
有錢能使鬼推磨,遠去西川,齊寧卻也是將前番那四位富商公子送來的銀票自己帶上,對他來說,此去西川,行不行李其實還真是無所謂,隻要有銀子在身上,還真是沒有什麼好帶的。
因為要趕遠路,這一晚齊寧倒是早早睡下,次日一早,被敲門聲驚醒,起身打開門,天色還是黑蒙蒙的,門前站著一個俏麗的身影,赫然是顧清菡,顧清菡見他睡眼惺忪模樣,也不多言,徑自進了屋內。
齊寧心下一樂,暗想這美少婦最近一段時間對自己百般提防,連靠近幾步都不敢,更彆說單獨相處,這一大早卻孤身進自己房裡,膽子倒是不小。
“三娘,怎地起得這麼早?”齊寧拉過一件衣裳披上,笑嗬嗬道:“我又不會偷偷摸摸溜走。”
顧清菡沒好氣地瞧了他一眼,隨即幽幽歎了口氣,道:“行李都已經收拾好,吃的穿的我都準備了,交給齊峰他們帶著。”取了一疊銀票,又拿了一隻小錢袋子遞過來,“這是三千兩銀票,你帶在身上,出門在外,沒有銀子不成。還有,這錢袋子裡是一些碎銀子,還有幾片金葉子,路上可以使用。”
齊寧隻是接過錢袋子,道:“我身上有銀子,銀票不用帶了。”
“你先拿著。”顧清菡蹙眉道:“出門在外,寧多勿少。”
齊寧笑道:“三娘,我是大人了,心裡有數,銀票真的不用。”
顧清菡見齊寧堅持,歎了口氣,收起銀票,才道:“天還沒有轉暖,我給你準備了衣裳,你路上多穿幾件,不要凍著。還有,西川那邊瘴毒不少,你沒有去過那邊,也不知道會不會水土不服,反正凡事都要小心。”
齊寧點點頭,顧清菡又道:“出門在外,不比在家裡,事事都由著你。你性子散漫,又喜歡多管閒事,在外麵收斂一些,你雖然是侯爺,可是咱們錦衣候管不了西川,就算是皇上派你去公乾,也不是什麼都一帆風順。”頓了一下,繼續道:“不要和人起爭執,要平平安安才好,不要讓我在家裡......擔心!”
顧清菡循循囑咐,齊寧隻覺得心中發暖,更是感激,點頭道:“三娘不用擔心,我辦完差事,很快就回來,你自己在家裡不要太累著,要......要自己保重自己。要人要是與我們侯府為難,你也彆心急,等我回來再慢慢收拾。”
顧清菡瞪了一眼,責備道:“我剛囑咐的,你現在就忘記了?讓你不要爭強鬥狠,還沒出門,就要和人爭執。你不在京裡,誰又會為難我們?”
齊寧笑了一笑,忽地瞧見顧清菡轉過身去,正自奇怪,還沒開口,卻見顧清菡嬌軀微微顫動,不由轉到顧清菡麵前,見顧清菡正拿著手帕擦拭眼圈,這美少婦的眼圈泛紅,忙道:“三娘,我隻是出趟門,你哭什麼?”
“彆看。”顧清菡再次扭過身,“我昨晚沒睡好,眼睛有些疼,誰哭了?彆胡說八道。”起身來,道:“齊峰他們已經起來等你,你也洗嗽一番......。”
顧清菡又親自為齊寧準備了熱水,齊寧洗嗽之後,收拾一番,和顧清菡出了門,齊峰等人已經在前院等候。
這一次帶的人不多,從侯府護衛中挑選了兩名精明乾練的好手隨行,顧清菡叮囑道:“齊峰,你們此行西川,自己要小心,更要照顧好侯爺,侯爺要是少了一根頭發,回來我饒不了你們幾個。”
齊峰恭敬道:“三夫人放心,我就是丟了腦袋,也......!”
“呸!”顧清菡立刻道:“誰讓你丟腦袋了?還沒出家門,就滿口胡言,我要你們幾個都平平安安回來。”
齊峰和兩名護衛齊齊拱手道:“三夫人吩咐,我們謹記在心。”
齊寧道:“三娘,我就不去和唐姑娘和太夫人打招呼了,你回頭和她們說一聲就是。”
顧清菡點頭,送了幾人出門,馬匹早就備好,齊寧等人翻身上馬,顧清菡和韓壽等人站在門前,齊寧揮手道:“三娘,外麵天冷,你們快些會去,我們很快就回來。”見顧清菡眉宇間依舊是擔憂之色,那眼眶依然泛紅,心中感歎,微微一笑,催馬便走,走出一段,回過頭來,隻見到顧清菡那美麗的身影依然佇立宅膠,昏蒙蒙天色下,卻是顯得異常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