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爺齊鬆臉上肌肉抽動,看上去異常的僵硬,勉強笑道:“他是你兄弟,你.....你總不能看他去送死。”
“黑鱗營每一個人都是我的兄弟。”齊寧淡淡道:“要讓你家福兒真的曆練出來,每次廝殺,都要衝在最前麵,你要是放心,隨時將他送過來,否則以後就不要再提此事。”頓了一下,才道:“還有一句話我要說清楚,他要真是進了黑鱗營,我可以將他當兄弟看,否則錦衣侯府與你們齊家沒有什麼乾係,以後不要說什麼家人兄弟那一套。”
齊鬆神情尷尬,隻能道:“那......那我再好好想一想。”瞅了桌上那一堆禮物,終是垂頭喪氣離開。
他前腳剛走,顧清菡便已經從側門進來,到門前瞅見齊鬆離開,沒好氣道:“這時候有認起親來了。”
齊寧笑道:“趨炎附勢,也沒有什麼好計較的。”
顧清菡扭著腰肢到邊上,輕聲道:“當初大將軍在世的時候,他們就一直想要進到軍營裡升官發財,都被大將軍一口回絕。這幫人不學無術,吃喝嫖.....嫖賭樣樣精通,在軍營裡都撐不上一天。”
“三娘放心,他們真要有想進軍營,我保證一天就能讓乖乖離開。”齊寧哈哈一笑,問道:“段滄海他們去了哪裡?”
“哦,他們說是去招募人手了。”顧清菡豐滿的臀兒擱在椅邊坐下,“黑鱗營還有好幾十個舊部,段滄海的意思,將那些老兄弟全都拉回來,隻要能將這些人全都找回來,黑鱗營的魂魄就在。”
齊寧道:“我聽說那些人都被安置到各處,許多都已經升官,願意回到黑鱗營?”
“我也不知道。”顧清菡輕聲道:“段滄海倒是信心滿滿,他說那些人雖然各奔東西,但無論到了哪裡,心裡還惦著黑鱗營,隻要黑鱗營重建起來,他們就算丟下高官厚祿,也一定會返回來。”輕歎一聲,道:“我琢磨著也沒那麼容易,黑鱗營都已經......已經多少年不存在了,未必誰都會記在心裡。”
“那倒也是。”齊寧微微點頭,隨即輕輕一笑,道:“不過許多事情也是因人而異,有些人記不住,有些人卻是會牢記心裡,就像我,有些事兒一旦烙在腦海中,那是時時刻刻想著念著,說什麼也忘記不了。”說話間,卻是瞧著顧清菡那張都能擠出水的白皙嫩臉。
顧清菡卻覺得齊寧似乎話裡有話,瞟了齊寧一眼,見到齊寧正似笑非笑瞧著自己,心下一跳,臉上微燙,但她還是儘力表現沒聽明白什麼,淡淡道:“當年大將軍為了設立黑鱗營,耗費了許多心血,你......你將心思全用在上麵,不要雜七雜八亂想,總能做出一番成就的。”
齊寧何其聰明,當然也聽得出顧清菡話裡有話,嗬嗬一笑,問道:“三娘,今天沒什麼事嗎?好像很清閒?”
“喲,非要我一刻不停地忙碌你才開心?”顧清菡白了齊寧一眼,風情萬種。
“不是不是。”齊寧忙笑道:“剛好我也沒什麼事情,不如咱們下棋吧?”
這個時代的娛樂自然不可能和後世相提並論,十分貧瘠,齊寧忽然提出要下棋,顧清菡有些意外,感到十分詫異。
顧清菡出身地方豪紳,自幼也是錦衣玉食,琴棋書畫倒也是樣樣精通,棋藝也是不弱,隻是婚嫁之後,要管理一大家子,還真沒有時間閒情逸致,偶爾空閒一些,無非畫幾幅畫而已,已經多少年不曾下棋。
本來她最近對齊寧一直心存戒備,那天晚上發生那樣的事情之後,她知道兩人的關係已經十分危險,齊寧那晚既然敢那般做,誰也不敢保證再有一絲火星,真要發生無法挽回的事情,所以時刻都是提心吊膽,白天倒還敢和齊寧見見麵,要是天色一黑,那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和齊寧單獨待在一起。
這種事兒,偏偏不能向任何人提及一個字,隻能自己小心提防著。
其實齊寧對她的追逐,多少還是讓顧清菡心裡有些發慌,可是內心深處,雖然明知道不能和齊寧有任何的進展,卻偏偏又覺得異樣刺激,如有如無地時不時撩動著她的心弦,這讓她既感覺有一絲絲興奮,但更多的卻是擔心。
隻是她更清楚,自己既然進了齊家的門,齊家三爺既去,自己又沒有生下一兒半女,那麼後半生也就完全指望在齊寧身上,兩人同住一個院子,低頭不見抬頭見,若是一直閃閃綽綽,關係隻怕會越來越僵。
齊寧自然也是看出顧清菡對自己躲躲閃閃,這樣子下去也是不成,有心想要緩和一下關係。
兩人各有心思,顧清菡猶豫了一下,卻是嫣然一笑,問道:“你會下棋嗎?”
“自然。”齊寧聽到顧清菡語氣鬆動,心下微寬,笑道:“不過我可不敢和三娘下圍棋,我知道三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和三娘下圍棋,那是自取其辱。”
顧清菡迷人的眼眸一轉,眼波流動:“不下圍棋?那你會什麼?”
齊寧哈哈一笑,道:“待會兒和你說。”
偏廳就有專門的棋室,並不算很寬敞,但布置的十分雅致,古意盎然,顧清菡留了心眼,不敢和齊寧單獨待在棋室之內,叫了一名丫鬟在旁邊服侍,有這樣一名丫鬟陪在旁邊端茶倒水,顧清菡心下便安穩許多,尋思齊寧便是膽子再大,也不敢當著丫鬟的麵對自己胡來。
“咱們不下圍棋,下五子棋。”齊寧端起黑子盒,將白子盒推到了顧清菡麵前。
顧清菡今天穿著一襲白色煙籠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緞繡玉蘭飛碟氅衣,內襯淡粉色錦緞裹胸,袖口繡著精致的金紋蝴蝶,胸前衣襟勾勒出幾絲蕾絲花邊,裙擺一層淡薄如清霧籠瀉絹紗,腰係一條淺綠色的腰帶,貴氣而顯得身材窈窕,氣若幽蘭。
耳旁墜著一對銀蝴蝶首飾,用一支銀簪挽著烏黑的秀發,盤成精致的柳葉簪,顯得清新美麗典雅極致,黛眉輕點,櫻桃唇瓣不染而赤,渾身散發著股蘭草幽甜的香氣,清美而不失絲絲嫵媚。
齊寧眼眸從顧清菡脖子上劃過,見顧清菡並沒有佩戴自己送給她的心墜項鏈,有些失望,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顧清菡這樣聰慧成熟的美少婦,當然知道一旦佩戴那條項鏈的含義,若是真的當著齊寧的麵戴上那條項鏈,那心意便不問自明,這種時候顧清菡對齊寧是躲之不及,哪裡還可能當麵將那條項鏈戴出來。
也不知道是因為天氣越來越冷還是因為其他的緣故,齊寧明顯感覺最近這幾天顧清菡的衣著比從前嚴實不少,不過饒是如此,那凹凸有致豐腴起伏的身材無論穿上什麼衣裳都無法掩飾,雖然領口也是緊緊的,但那豐滿挺拔的酥胸還是將胸前衣襟撐起。
“五子棋?”顧清菡嫣然一笑,明豔動人,“我還以為你有什麼奇妙的想法呢,圍棋你不是三娘對手,五子棋照樣不成。”
五子棋發源很早,據說早在堯造圍棋的時候就已經出現。
“我先來。”顧清菡如白玉般的青蔥玉指撚起一顆白子,率先就要放在棋盤上,卻被齊寧伸手攔住,隻見齊寧笑眯眯道:“三娘,你既然棋術比我高,就該讓著我,讓我先下,男人總應該主動一些,你說是不是?”
他微笑瞧著顧清菡,顧清菡卻不示弱,道:“我是你三娘,你是我晚輩,晚輩自然要聽長輩的話,長輩說不行,那就不行。”
邊上那丫鬟有些發暈,心想不就是下個棋嗎,有必要爭這先手後手。
顧清菡不由分說,已經將白起按在了棋盤上,齊寧無奈,隻能收回手,歎道:“三娘,有些遊戲,不分長輩和晚輩的,你看看,我手裡的黑子和你手裡的白子,隻是顏色不同,並無大小,既然對弈,也就不能再論大小了。”
“誰說的?”顧清菡瞪了齊寧一眼,“長輩就是長輩,晚輩就是晚輩,棋子雖然一樣,可是執子之人的身份都要想明白,而且玩遊戲,就要守規矩,要是破壞了規矩,遊戲就玩不下去。”
齊寧哈哈一笑,道:“這是咱們兩個人玩的遊戲,不用去守彆人定下的規矩,我們說怎樣的規矩,就是怎樣的規矩,誰也管不著。”將手中黑子按了下去,“就像咱們落子,我讓著你,你就可以先下。”
顧清菡低頭看棋盤,也不看齊寧,淡淡道:“開局誰占先手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來該怎麼走。你的棋藝還嫩得很,火候還差得遠,我下棋除了你三叔,可沒有輸給彆人過。”
“我知道三娘棋藝很厲害。”齊寧微笑道:“正麵進攻,未必能成,不過要贏棋的法子很多,正麵進攻不成,還會有其他法子。”
顧清菡搖搖頭,微抬頭,迷人眼眸微微一挑,瞧了齊寧一眼,道:“我下棋可不是進攻,以守為攻,我這邊是銅牆鐵壁,固然金湯,除了你三叔當年贏過我一次,沒有人能贏我半步。你要是認輸,現在還來得及,否則你無論花多大力氣,也隻是白費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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