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寧看到淨空話聲剛落,不少僧眾臉色微變,便是自己身邊的真明小和尚,身子也是一震,似乎這些人都知道對方來頭。
白雲島他並未聽說,可是東齊他卻知道。
東齊是北漢與南楚之間的小國,生於夾縫之中,國小人稀,但擁有一支強大的水軍,南楚太子據說就是前往參加東齊立儲大殿,皇帝駕崩,太子卻耽擱在外。
忽聽得一身清鳴,便見到從殿外飛進一物,色彩斑斕,形似孔雀,卻比孔雀又要小上許多,入殿之後,眾僧紛紛抬頭,那彩鳥在殿內盤旋一周,卻是落在一根橫梁上,俯瞰大殿,頗有氣勢。
就見從殿外率先走進一人來,卻是一身官服,其後卻又跟著數人,楊寧隻見其中兩人十分的顯眼。
一人白衣如雪,一塵不染,身材修長,不過三十歲上下年紀,烏黑長發用一根帶子係住,垂在身後,樣容清俊,雙手環抱,左臂之下卻是抱著一把長劍,麵無表情,整個人給人一種出塵脫俗的感覺,仿若不食人間煙火。
與他並肩而行的,卻是一身紅妝的女子,年紀也在三十歲上下,如同一團火焰般。
這女子樣貌極美,身形婀娜,前凸後翹,濃妝豔抹,甚為妖豔,雖是入冬,可此女穿著卻頗為清涼,紅裙側邊開叉,走動之間,裙裾擺動,雪白的粉腿若隱若現,欺霜賽雪,更加上腰肢扭動,性感誘人。
白衣男子相貌俊秀,而紅衣女子樣容豔美,這一對組合無論哪一個人本就十分顯眼,兩人齊出,更是吸人眼球。
有些僧眾看到擺動腰肢款步而入的紅衣女,神情都變得不自在,有人低下頭不敢多看,有人雖然看似目視前方,但眼角卻還是瞟向那紅衣女。
此女媚骨無雙,放在任何地方都會讓人垂涎,更何況大光明寺終年難見女客,卻也怪不得這幫和尚往她身上看。
在兩人身後,則是四名身穿麻衣的大漢,看他們行走步法,就知道不是泛泛之輩。
走到殿內,當先那名官員已經停下腳步,向上座的淨空和淨能合十道:“兩位大師,下官禮部侍郎蘇洛,帶同東齊白雲島主座下兩位弟子前來拜寺,兩位貴客是隨東齊使團前來祭奠聖上,特意提出拜寺,期盼能得大師指點,還請多多關照!”
他言辭對大光明寺眾僧十分客氣,甚至在淨空麵前自稱“下官”,堂堂禮部侍郎如此,楊寧大是驚訝,此時卻也明白,這大光明寺在南楚國的地位顯然是非同一般。
紅衣女扭動楊柳枝般的腰肢上前兩步,麵帶笑容,嬌豔無雙,嬌聲道:“白雲島主座下弟子赤丹媚,見過諸位大師!”
她本就嬌豔無雙,聲音卻又嗲的出水,嗲哩嗲氣,說出來就宛若在你耳邊輕語情話,不少人聽到,便感覺身上一陣發酥,魂魄飄蕩。
楊寧也不禁心頭一蕩,心想這女人的名字果然沒有取錯,那個“媚”字,還真是恰如其分。
她雖然聲音妖媚,卻像天生如此,並非做作,不過正因如此,更是讓人心神悸動。
白衣男子聲音沒有半絲感情,冰冷的如同一塊石頭:“東海白羽鶴!”
楊寧聽他語氣,倒和自己手下的趙無傷有些相仿,都是惜字如金,不過論起氣勢,趙無傷自然不可與白羽鶴相提並論。
“久聞白雲島主是為東齊國師,卻居於東海白雲島,閒雲野鶴,不問世事,淡泊塵世。”淨空聲音慈和:“貧僧雖久仰白雲島主之名,但卻始終沒有機緣一見,今日能得見島主座下兩大弟子,也算幸甚!”抬手道:“上座!”
便見有底子送上蒲團,擺放在地上。
禮部侍郎蘇洛抬手向白雲鶴二人道:“幾位請坐!”
白雲鶴如同一根柱子一樣靜靜站立,並不說話,更不動彈,蘇洛有些尷尬,倒是赤丹媚嫵媚笑道:“蘇大人,我師兄便是睡覺也這般,不用對他客氣。”上前雙腿跪坐在一張蒲團上,她嬌軀挺直,酥胸茁挺。
“兩位施主遠道而來,卻不知有何貴乾?”淨能見殿內不少弟子盯著赤丹媚看,眼也不移,而且不在少數,心下惱怒,大光明寺弟子平日裡精研佛學,寺規森嚴,但此番眾多僧人盯著赤丹媚,少不得要折損大光明寺的聲譽與威嚴,心下對妖媚入骨的赤丹媚便頗有些反感,聲音也頗有些生冷。
赤丹媚笑靨如花,嗲聲道:“這次奉家師之命,隨東齊使團前來貴國,有兩樁事情要做。第一樁自然是祭拜貴國的皇帝,另一樁事情,卻是完成家師二十多年前的夙願。”她聲音嬌嗲,蕩人心魄。
這女子風情魅惑,但細皮粉肉,跪坐地上,兩條雪白玉腿便即顯露出不少雪潤肌膚來,紅白相間,紅如烈火,白若冬雪,身子性感惹火,婀娜火辣,乍一看去倒像是個二十歲上下的少女一般,有著少女的容顏,卻又有著成熟女人的風韻。
“哦?”淨空合十道:“二十年前的夙願?莫非白雲島主的夙願與我大光明寺有乾係?”
赤丹媚笑道:“大師的年紀,應該知道二十年前發生在貴寺的一樁往事。”
“還請赤施主指教!”
“二十三年前,家師長途跋涉,趕來貴寺。”赤丹媚道:“大光明寺是當今第一寺,更是南楚皇家寺院,高手如雲,家師對貴寺十分仰慕,化名拜山,希望能夠在貴寺求緣,卻被貴寺所拒。”
眾僧俱都微微變色,淨能失聲道:“你是說,二十多年前,白雲島主竟然來過鄙寺?這.....這怎麼可能?”
赤丹媚嬌聲道:“家師當年化名吳動,不知大師可還記得?”
“吳動?”淨空微一沉吟,並無說話,淨能本就對赤丹媚沒有什麼好感,此刻見她一臉風騷,更是反感,冷笑道:“白雲島主既然要入寺,何不光明正大,為何要化名而入?想進山入寺成為大光明寺弟子的人,不計其數,我大光明寺擇徒甚嚴,可不是誰都有資格入門的。”
白羽鶴此時卻是微閉著眼睛,抱著長劍,八風不動,就如同睡著了一般。
楊寧此時卻隻能從側後方看到白羽鶴,見他始終抱著長劍,心想這家夥隻怕是個劍客,看那一副高冷模樣,劍術應該也不差。
他此時卻也知道,那白雲島主卻是東齊國的國師。
從側後方看赤丹媚,發現這般看過去,赤丹媚的身形倒像個葫蘆,腰直纖細,線條向下卻向兩邊擴張,形成滾圓的臀部線條,因為是跪坐在地,那紅裙被豐滿翹臀繃的緊直,渾圓臀部被緊緊裹在紅裙之中,形狀完美飽滿。
忽聽淨空道:“你說當年白雲島主化名.....吳動?”
“看來大師是記起來了。”赤丹媚膩聲道:“大師可還記得當年是如何拒絕家師?”
淨空歎道:“據貧僧所知,那時候白雲島主尚未居於白雲島,兩位應該也不曾在白雲島主座下。”
“不錯,家師正式被貴寺拒絕之後,回到東齊,登上了白雲島。”赤丹媚幽幽道:“家師當年要入山門,在紫金山下等了足足五天五夜,滴米未進,差點死在這裡,可是貴寺毫無惻隱之心......!”
淨能似乎也想起來,看向淨空,問道:“師兄,他們說的是當年那個......!”
淨空微微頷首,道:“不錯,正是那人,原來他就是白雲島主。”
“哼,原來他就是白雲島主。”與淨空的感慨不同,淨能語氣帶著不屑,看向赤丹媚,冷聲道:“當年白雲島主化名來拜,竟然指名要拜在家師門下.....,家師那時候正是大光明寺主持,他還要求家師傳授他大光明寺的《光明真經》,當真是異想天開。”一臉冷峻:“《光明真經》乃是大光明寺鎮寺之寶,隻有曆代主持方能修習,連我們都不得見過,一個外人直接就要傳授《光明真經》,難道他是想要做大光明寺的主持不成?”
赤丹媚不驕不躁,也不氣惱,依然是媚笑道:“但是家師當年答應過,隻要貴寺傳授《光明真經》,定會讓大光明寺成為天下第一宗派,你們沒有接受條件,到如今大光明寺也隻能稱霸一隅而已。”
楊寧聽到這裡,明白了什麼,心想看來這白雲島弟子前來,心存不善,應該是來一雪二十多前的仇怨。
這白雲島主既然是東齊國師,如今自然不好親自出麵,所以派了兩大弟子前來。
不過這大光明寺既然是天下第一寺,而且又是南楚皇家寺院,底蘊自然不淺,白雲島主派了兩名弟子前來就想一雪前恥,頗有些目中無人了。
淨空依然是淡定自若,合十道:“鄙寺並無稱雄之心,亦沒有想過什麼成為天下第一宗派。白雲島主之誌願,與我大光明寺的誌願大相徑庭,難以相融。而且當年令師的要求頗為過分,也難免會被拒絕。”
“家師在山下等了五天五夜,貴寺始終沒有答複,所以家師隻能在山下的石碑上留下了一句話。”赤丹媚笑道:“大師可還記得當年在石碑上的那句話是什麼?”
淨空平靜道:“終歸!”
赤丹媚吃吃嬌笑道:“不錯,終歸,終會歸來,這就是家師夙願,我們今日便是為了完成家師夙願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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