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魄和意誌強大到無視龐大魂力在體內穿行痛苦的雷霆學院講師。
以雷鳴山天然雷魄晶石鍛造,煉製成功率極低的強大魂兵雷鳴刀。
不凡的修行者,不凡的魂兵。
誰都知道高離人是故意想講師對講師打一場,為雷霆學院奪回些威嚴,但是誰也沒有想到,他竟然就這樣被貌不驚人的一名青鸞學院婦人一指點昏。
……
火紅小獸甩了一下尾巴,極其迅捷的消失在木青的衣袖之間。
“齧火獸!”
一旁另外一名中年微微謝頂的雷霆學院講師由極度震驚中清醒過來,伸出手指點著木青,身體由於驚怒異常而秫秫發抖:“你…你…你竟然是靈祭祭司?你不是止戈係的講師麼?”
木青看了這名雷霆學院講師一眼,微皺著眉頭反問道:“誰說止戈係的就不能是靈祭祭司?”
幾名有資格跟隨皇帝到此的中州衛修行者都是互相望了一眼,苦笑了一下,都是心想和世間所說一樣,青鸞學院的修行者果真都是強大到了極點,也驕傲到了極點。
與此同時,他們看著木青的眼神之中卻也憑空多了幾分尊敬與敬畏。
和勝負無關。
因為唯有意誌特彆堅定,心神最為純淨的人,才能和靈獸溝通而成為靈祭祭司。
雲秦的戰爭祭司,永遠是軍中品格最為高潔的存在,而靈祭祭司更是其中的翹楚。
木青的這句話簡單而無法反駁,中年謝頂的雷霆學院講師通紅的臉色漸漸發白,他咬牙問道:“你在靈祭係之中到底是什麼身份?”
木青平靜的看了這名雷霆學院講師一眼,平和的說出了一句令林夕覺得異常精彩,要為之拍案叫絕的話。
她說道:“我隻是一個宿管員。”
幾名皇城中的中州衛修行者再次相視苦笑。
因為知道青鸞學院的驕傲,所以他們都十分清楚木青在這種場合不可能說假話。而且他們也十分清楚,一名擁有靈祭祭司身份的宿管員也絕對不可能普通,但是這確實的身份,在此刻卻是太有諷刺意味了。
在這種尚武的世界裡,恐怕任何的爭吵辯駁都不如拳頭來得有力。
看著靜默退散的雷霆學院學生,想到這比試終於可以結束,心情輕鬆下來的林夕忍不住低聲問木青:“老師,你袖子裡那頭到底是什麼,這麼厲害…你那一指會不會直接將對方點成白癡?”
“齧火獸,也叫火齧齒獸,是墜星湖周遭生存的一種齧齒獸的變種。對方的修為不在我之下,我那一指最多隻能讓他昏昏沉沉,頭疼幾天。”木青依舊和平時一樣平和而耐心的回答了林夕的問題,但接下來的一句,卻是讓林夕背心出了些冷汗:“林夕,等下你單獨和我過去…我有些事要問你。”
……
為什麼能夠一箭射中賀蘭悅汐?
林夕蹙著眉頭走在木青的身後,朝著半山腰走去,他知道自己在這次比試之中,被逼著使用回到十停之前的能力,肯定會留下難以解釋的疑點,尤其是在十分了解自己的數名學院講師麵前,這疑點就更難解釋得通。
說自己和張院長一樣擁有回到十停前的能力?說看得懂張院長留下的訓誡?
恐怕即便是自己說了,這些平時十分相信自己的學院講師都根本不會相信自己。
那該如何解釋?
就在他實在想不出該如何解釋時,前方積滿冰雪的山坳中,他的視線中,出現了一抹黑色。
不大的山坳中,孤零零的站著一個人,一個老人。
這是一名令當日整個靈夏湖畔所有人都肅然沐浴榮光的斷臂老人,哪怕他隻是在入試時見過,也絕對不可能忘記。
夏副院長。
林夕不知道自己早已位列學院的天樞機密,不知道這名老人一直在默默的關注著他的成長,對於他和普天下絕大多數的修行者而言,這名老人的身份太高了。
所以原本隻以為是木青要單獨問自己一些事情的林夕在陡然一眼看到這名老人時,他渾身都是不由得一震,背心之中又不自覺的沁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直到老人和煦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對著他溫和的點頭時候,被鹿林鎮的老爹老媽教導得十分守禮的林夕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此刻的表現實在是有些無禮,所以他不由有些拘謹的行了一禮,“夏副院長。”
夏副院長微微一笑,道:“不必多禮。”隨即對著林夕招了招手,卻是讓林夕跟上他。
林夕朝著山坳中走去,卻是發現木青轉身離開。
林夕走到了夏副院長的身後,但是這名老人卻是招了招手,又點了點前麵,讓林夕和他並肩而立。
林夕走到他的身旁,不解的看去。
隻見厚厚的白雪之中,一塊普通頑石畔,竟然生長著一株不知名的瘦弱紫色小花。
林夕驚奇,但更不明夏副院長是什麼用意。
他忍不住轉頭看夏副院長,隻見夏副院長的臉上,已經長了許多黑色的老人斑,皺紋可以蓄下許多水。
便在此時,夏副院長也偏轉過頭細細的打量他,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林夕的身體又是一震,他本來就沒想好說辭,而夏副院長睿智溫和的目光,似乎可以直接穿透他的內心,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最終覺得無話可說,隻能低垂下頭,道:“我不知道。”
這個根本不能算是回答。
然而夏副院長卻微微一笑,緩聲道:“在你跟著木青來這裡之前,我讓木青讓你單獨休息了一陣,那時我已經去單獨看過了宇化無極,見過了邊淩涵和高亞楠這兩個小姑娘。既然你自己都知道你讓邊淩涵做的一些事極其荒誕,但你為什麼還要那麼做呢?你也明白,萬一做不到,你就相當於親手將她送上了死路。”
林夕更無法解釋,隻能再說了聲:“我不知道。”
“有個人也和你一樣,和我說過你和邊淩涵說的一樣的話。讓我不管覺得如何荒誕,都要相信他。”然而夏副院長卻依舊沒有動怒,反而用一種更為欣賞的神色看著林夕,嘴角掛著一種莫名的笑意,道:“我原本覺得你像他,所以才決定讓你和邊淩涵一起參加這比試。之所以明知此場比賽根本不可能公平,但我還是決定這麼做了,還是因為我對你們幾個,尤其對你有信心。”
林夕心中咯噔了一下,瞬時反應過來學院恐怕早已發現他的異常,背心便更加濕寒。
他自然知道夏副院長此刻所說的人肯定是指張院長,但是他不知道夏副院長到底是什麼用意,所以他依舊不說話,隻是聽著。
“你在直擊矛陣之中的表現開始,事實上就已經讓我覺得像他。而你接下來的表現…一直到半雪蒼原之中刺中完顏暮燁,更是讓我確定,你不隻是擁有正將星的潛質,而是和他一樣,擁有獨一無二的將神的潛質。”夏副院長看著林夕道:“雖然你自己可能不知道,但這次你的表現,卻的確證實了我的判斷。”
林夕這下忍不住一怔:“將神?”
“要不是我對他十分了解,知道你和他確實沒有任何關係,否則我真會懷疑你是他的子侄。”夏副院長看著他說道:“我這一生,也以為不可能再有這樣潛質的人,然而我卻還是見到了。”
林夕無語。
夏副院長卻是又看了他一眼,道:“那個人就是張院長。”
林夕更加無語。
但夏副院長卻是以為他太過震驚以至於有這種失常的神色,微微一笑,道:“不僅是你的資質,魂力厚度…以及性情,都和他十分相像。而且你居然和他說出了一樣的話…你不會知道,有數次我和他一起對敵,明明對手強大到我們根本無法戰勝,但是他卻偏偏讓我們要對他抱有絕對信心…然後那根本無法戰勝的對手,竟然就是和你射殺賀蘭悅汐一樣,敗在了他的手中。”
微微頓了頓之後,夏副院長點了點前麵雪地中的那株不知名的紫色小花,問道:“林夕,你知道我為什麼讓你來看這朵花麼?”
“學生愚鈍,不知夏副院長用意。”
“按理來說這種花不可能在這裡存活開花的,但是我之前上山之時,卻偏偏在這裡發現了這株小花。這隻能歸結於奇跡二字。”夏副院長微笑著看著林夕,和煦的說道:“這將神的資質,本來就是個奇跡,而張院長之後,我們青鸞學院,竟然又出了一個這樣資質的,這更加是個奇跡。”
“光是風行者或是正將星,你先前也早已經明白,是必須要隱藏的秘密,現在我告訴你這將神的事…你便應該更清楚的知道這秘密應該深藏,否則不知道有多少人不想讓你活在這世上。”微微一頓之後,夏副院長的神色卻是徹底的凝重了起來,嚴肅至極的告誡道:“所以這次比試…原本也是有我的刻意安排在內,隨著你修為的精進,金子總是要發光。所以用風行者的身份來掩飾你的將神身份,應該是比較可行的了。”
……
這就是所謂的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麼?
原本麵對夏副院長這樣的人物,任何辯解都是無用,然而因為有張院長在先,所以林夕反而是根本就不用辯解。
林夕在心中苦笑了起來,看著顯得分外慈祥的夏副院長,輕聲道:“夏副院長您的意思,是讓人以為我將會成為風行者,而且現在本身就已經有這樣的箭技,可以在那麼遠的距離之下,一箭射中對手了?佟老師和徐老師他們那邊,您也都會做好安排?”
“也隻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過去。”夏副院長點了點頭,溫和的看著林夕道:“雖然風行者也是許多人想要第一時間除去的,但畢竟不如將神這麼震世駭俗,而且…我對你有信心。”
林夕心想憑自己現在的修為,自己可是都沒有什麼信心。
“現在如果再讓你射那樣的一箭,你能射得中麼?”便在此時,夏副院長又看著林夕的眼睛,認真的問道。
原本已經放鬆下來的林夕頓時心中一緊,搖了搖頭,道:“恐怕做不到。”
“看來和張院長也是一樣。”夏副院長微微一笑,轉頭過去看那株冰雪之中的紫色小花,輕歎道:“他有時做得到的事情,再讓他做一次,卻是根本難以做到。”
林夕微呆,終於忍不住問道:“夏副院長,您知道張院長的確切下落麼?還有…您能和我說些有關他的事麼?”
“我隻知道他去某些不可知之地探秘去了,具體下落,恐怕這世間誰都不知道。”夏副院長看了林夕一眼,眉宇之中多了一絲莫名的神色,緩聲道:“至於他的事情,有時間的時候,我可以多講一些給你聽,但我馬上要離開這裡,去處理一件緊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