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之城有十幾位鋼鐵主神,它們全都參與了之前的事情,封印了主宰,也全都見證了之後的變化,明悟了某種恐怖,其中真心想放出鋼鐵主宰的,仍然不會超過三位。
這三位之中,立場明確的假聖,還要占掉一個名額。
主宰離開了寰島,飛往天外。
這情形並不常見,因為主宰很少離開鋼鐵世界的中心,它甚至很少出現在世人眼前,很宅也很神秘,沒人清楚它的想法,從開始就是如此。
這樣的表現,反常的離去,更讓諸位主神擔心,它是否又有了彆的心思。
這顆定時炸*彈,不動的時候還好。
一旦動起來,就讓人無奈了,不知該如何去限製,之前幾次,都是靜極思動,才引發了無窮變數,也可以說是無窮的後患。
猜測並不能被當成真相,真相需要去證實,證實真相的過程,肯定會有風險。
諸位主神之中,卻隻有假聖一人,毫不猶豫跟了過去,願意承擔這點風險。
因為,它是其中唯一沒有懷疑鋼鐵主宰的。
有時候,陣營真的可以被很簡單的劃分出來,同道為友,不同為異。
主宰離開了鋼鐵之島,越飛越高,很快離開了真實世界地球的範圍,進入到真幻之界模糊不清的區域。
這究竟是外大氣層,還是外太空?
現在,已經不需要那麼去區分。
三天之後,以比高等世界墜落快十倍的速度,主宰來到了幻想世界的某一片宇宙之中。
從幻想到真實很難,從真實到幻想也不容易,但這隻是指第一次,也隻是指芸芸眾生。
這片幻想世界的宇宙,也不知究竟該叫什麼,有什麼樣的生命,是荒蕪還是富饒。
對這些,初次到來的假聖全都一無所知。
它很勉強才跟上了主宰的步伐,來到了這片陌生的宇宙。
主宰是極道聖人級彆,假聖和他妥妥差了一個層次。所以在很多方麵,假聖都隻能自歎弗如,這也包括最直觀的方麵。
聖人,其實都是有一些全知的,越強的聖人越是如此,甚至能從虛無中截獲訊息,就像有人能傾聽到微風的聲音,讀出其中的訊息。
隻是,比起宇宙之浩瀚,所謂聖人的全知,所謂全知的異能,也和無知差不太多。
站在陌生的宇宙之中,看著遠處恒河細沙一般的星辰,就算是仙人,也會生出一種寂寥的情緒,不會覺得美麗。
星空最美,那是凡人的遐想,對神秘和未知的渴望。
仙人知其本質,有渴望,也有擔憂。
聖人不然,無憂無怖,無喜無悲,種種情緒其實都有,但是隨生隨滅,不興波瀾。
“您在等誰?”
假聖上前,淡淡問著,並無多少避忌。
和主宰,它也不需要客氣。它能感覺,主宰是在等人。
主宰沒有回答,因為很快,他等的人已經來了。
假聖隻看了一眼,就被那耀眼的光芒所刺傷,立刻低下頭來,甚至不敢再多看!
那是何等恐怖的力量,如山如海的澎湃。
假聖在諸位鋼鐵之神中並不算強,不以戰力見長,但也絕對是巔峰聖人層次的強者,就算是一般的極道聖人能量全開,也絕對不會給他這種可怕的感覺。
能給他這種感覺的存在,到目前為止,假聖隻遇到過一位。
上一次見到那一位時,他們還交流了一番,那位並不盛氣淩人,假聖很是為之折服。
這次再見,對方身上似乎已經發生了某種巨大的變化,變得有些焦急、倉促,甚至顯得肆無忌憚起來!
“你是怎麼做到的?”
讓假聖沒想到的是,先開口的會是那一位。
祇竟然會對主宰問這樣的問題。
實力越強,所知越多,以那位存在的層次,命運之中,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弄不懂,看不透的呢?
況且鋼鐵主宰和那位的關係,旁人不知道,它卻是心知肚明的。
試問一下,假聖會問一個虛擬子體,“你是怎麼做到的”嗎?
不會,這是自承不如。
無關顏麵,這根本不可能。
“你不該這樣問,我懂的,你都該懂。”
果然,鋼鐵主宰也有疑惑。
淩歧沉默。
理論上,是這樣的,實際上,不該出現的情況已經出現。
他能創造真實,卻隻能用自己的辦法,那是一條堂皇正道,想要見效,卻真的很慢很慢。
而鋼鐵主宰似乎掌握著某種捷徑,一條還不夠完善、卻可行的捷徑,這可能正是他迫切需要的。
“我也不想問,但我確實不明白,也做不到。”
淩歧坦然。
鋼鐵主宰思索了片刻,將自己所做的所有完完全全告知了本體,沒有半點欺瞞。
在追求真實的目標上,他們是一致的,就算沒有同根相生這點,這條孤獨的路,也需要更多的同行者,而不是一個人孤零零的朝前走著。
比如還沒有資格走上這條路的假聖,原本是沒有資格站在這裡、聽他們說這些的,可他們都默許了它的存在。
因為,它在未來的某一天,是有可能成為同行者的。
淩歧聽著主宰的敘說,表情並無任何變化。
因為所有的經過,和他設想的並無太多差彆。
甚至到了最後,從虛假的生命精華中提取真實之源的過程,也乏善可陳。
那些他都做了,不說一模一樣,本質也相差仿佛。
其中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主宰能從最後凝聚的生命之源中,感受到真實之源,感受到那一點能用來造物的力量。
淩歧雖然能感受到更多用來造物的力量,他所能憑此創造的,卻都是虛幻之物,唯一感覺不到的,就是那一點和真實的關聯。
這看著就像是一種“專屬”的能力,一種天賦。
但這毫無道理,因為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什麼專屬天賦!所謂專屬,隻是因為眼界太低,沒有看到第二例!無儘宇宙之中,沒有什麼可以被稱為個例,總有相似的例子。即便是淩歧這樣的盤踞在命運之河中的巨魁,莫非就真的沒有出現過?
隻要層次夠高,就不存在什麼“獨一”的概念。
“我可不可以試試?”
麵對淩歧和主宰的沉默、費解,已經被淩歧渾身輝光照射的有些受不了的假聖,忽然這樣問道。
淩歧沒說什麼,或許是不屑回答,或許是默許了。
主宰隨手一揮,極遠處一顆生機勃勃的星辰眼看著枯萎下去,直至崩塌,他手中則無中生有的出現了一團翠綠的生命精華。這是最純粹的生命精華,物質本源,若將它丟到死星上,死星會煥發生機,若將它丟到生命星球上,要麼生命星球底蘊大增,要麼這顆星球上將會誕生出一個本源極為誇張的個體生命,譜寫傳奇。
這團綠色物質,甚至是比位麵本源還要純粹的能量。
它已經具備著相當的活性,可以獨立存在,隻是還沒有思維意識。
“你來試試。”
主宰將這點綠芒拋給假聖,在這過程中,淩歧已經收斂了聖輝。若不然,這點生命精華怕是早就被蒸發掉了。
以一顆星球的生命獻祭,能催生出聖級潛力的怪物,在它都不過吹息可消。
假聖點了點頭,接住綠芒,神色凝重。
這對於主宰和淩歧,不過是隨手為之,隻是一次小小的嘗試。
假聖卻知道,這是它最為難能可貴的機會。
若是失敗,那麼一切不會有任何改變,亦或者這改變不是它所能見,它還是主宰的跟班,間接參與這真實造化的大事,可稱見證者。
若是成功,那麼彆的不提,淩歧的困惑也不去說,至少它在兩人眼中的價值,定然會因此提升一截。
到時候,他就不隻是見證者,更是參與者。
須臾,綠光開始枯萎,片刻後,消失不見,像是被什麼東西吞掉。
主宰和淩歧的神色都沒有任何變化,假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成功了,他隻是按照主宰標記的,為那一點不可捉摸的東西做引導。
真實之源,若不是主宰標記的清清楚楚,憑它自身目前的層次,是絕對把握不住的。
至於真實的去處,造化是否成功,它更沒資格直觀的感受。
它已經成為了參與者,卻更像是一個等待老師點評的學徒。
“你感覺到了嗎?”
主宰微笑的問著。
假聖搖了搖頭,它沒能再感覺到任何和真實相關的東西,它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對了,那點微弱的不同,又是不是真正的真實之源,它是不是也創造出了什麼真實不虛的東西。
淩歧點了點頭,他感覺到了,在真實之境中,在第一株偶然出現的小草旁,另一朵野山花一樣的變異植物生根發芽,茁壯成長,而後快速枯萎,直至凋零,全部過程,他都看的清清楚楚,沒有任何模糊。
這果然是一條可行的路,假聖感覺到了因,隻是因為實力不足,察覺不到果,也創造不出穩定的真實。
淩歧,看到了結果,但他仍舊發現不了那點因由!
究竟是什麼,導致了扭曲的真實如此迅速的被創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