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想到薩爾,加爾魯什心頭泛起無邊的感慨。
他不得不承認,薩爾對他的影響真的很大,也許比名不副實的父親格羅姆·地獄咆哮都大。
可就是那樣一個半師半父的長者,在他幾乎要站在人生巔峰,獲得天下無敵的力量,並且率領獸人製霸兩個不同的平行空間的最後關頭,薩爾擊敗了他,破壞了他的好事!
若非當時他早已在一些“異人”的幫助下,提前掌握了時光碎片的力量,並且並未真的淪陷在古神的力量中。
隻怕他真要和他的部下、以及那些來曆不明、立場不明的“異人”一樣,統統隕落在元素眾神的怒火下。
後來的一次次時光之旅,那無數個平行空間,更是讓加爾魯什見識了艾澤拉斯大陸的廣博,鑒證了無數秘聞的存在,他本人亦成為命運之外最大的變數。
雖然他在掌握時光碎片的力量後,仿佛徹底失去了命運的眷顧,運氣差到了極點,一次次穿梭到不同位麵的不同時間點,一次次試圖改變異位麵的過去或未來,試圖率領獸人走向巔峰,又一次次被青銅龍族和其他神秘高手追殺,一次次嘗試到功敗垂成的苦果。
在這過程中,他收貨的並非隻有失敗,還有真實不虛的力量,和價值難以估量的寶貴經驗。
他變得越來越強、也越來越成熟!
如今的他,甚至能有限借助時光之力,在特定的位麵、特定的時間內,進行有限次數的定向躍遷!
躍遷、又稱閃爍,是奧法中高深的技能,外域有一種名為躍遷者的怪物,是這一魔法誕生的源頭,也是法師最愛的實驗材料,天生就能穿梭在空間斷層裡。
但無論是法師日趨成熟的閃爍技能,還是怪物的躍遷能力,亦或隻存在理論中、尚未完善的定向傳送門技術,都有著嚴重的缺陷。
法師的閃爍技能有距離限製,且隻能控製大概方向,不能控製精準方向和距離,而且直線距離上不能有任何實體障礙物,否則會被迫打斷移動的過程。
怪物的躍遷,倒是能穿過不那麼“厚”的實體屏障,但是不能穿過魔法屏障,而且不可控性更大!
即使天生掌握躍遷能力的躍遷者,若非遇上致命危險,一般也都隻敢是在空間斷層“緩慢行走”、而不會“奔跑”或“猛跳”。
躍遷者的空間跳躍,十次中總有那麼一兩次,是以落點卡在實體物中告終,導致自身落得淒慘的下場。
至於傳送門技術,要求更高,要精確的坐標計算,要雙向的定位,要無數稀有魔法材料來搭建傳送門。
最重要的是,如今的艾澤拉斯,這項技術的公開研究進度,頗為緩慢,遠未成功,包括肯瑞托議會中,也沒人掌握這一技術。
有能力建立傳送門的個人或勢力,絕對不會介入部落和聯盟的“世俗”戰爭,可以無需考慮。
定向不限距離的精準躍遷,在規則層麵或許遠遠比不上時間節點的跳躍,但是操作起來,更方便、也更實用!
加爾魯什來到諾森德後,堅毅冰冷的眼眸裡,那條貫穿始終的白線明亮依舊,隨起隨滅的星河卻黯淡蒙塵。
當他觀察著另一個自己,考慮著究竟是該幫助他儘快成長,還是將他擊殺,以防敵人利用他們間命運的聯係來傷害他,將危險扼殺在萌芽中時。
寒冰王座上倚坐著的淩歧,忽然輕咦了一聲,站了起來,一步踏出後,瞬間在原地消失。
加爾魯什驀然回頭,正好看到一個年輕的白袍人淡淡浮現的身影。
他目光凝重,深藏著無奈,一對映著星河生滅的眸子,遽然爆發出驚人的殺意和銳利!
淩歧設想過不少和“客人”見麵後的場景,但是沒有一種,會是如此的決絕與驚心動魄!
一道如同雷霆的刀光就在淩歧現身的瞬間迎頭罩落,當淩歧徹底穩住身形,那刀鋒已經切開他小半個腦袋!
淩歧敢瞬移過來,當然是留好餘地的,他預算過距離,就算加爾魯什提前發現,當場翻臉,也不該能威脅到他,因為他比加爾魯什更強!
而且,他和此人素未謀麵,對方也沒理由還沒見到他,就開始醞釀殺招!
再多設想都比不上殘酷的現實,第一次在艾澤拉斯破碎虛空的經曆,還殘留著“眩暈”和“擁擠”的餘韻。
這明擺著告訴他當前空間的穩定,非是神國中那點空間之力能夠徹底無視,也帶來了一個彈指的時間延誤、意識層麵的延遲!
就是這一個彈指,數十米外“踏空而行”的加爾魯什,瞬間出現在淩歧的頭頂,他對本土空間的剖析遠遠強過淩歧!
當加爾魯什揮動自己武器的時候,風雷聚合,再優雅的戰士也不能做得比一味彰顯狂暴的他更好,因為那是凡間武道技巧的巔峰!
失了先機,淩歧目光平靜,沒有罵娘,他的反擊依舊犀利,即使是在注定的“死亡”麵前!
就在他拚死一拳將加爾魯什轟飛重創的時候,他的腦袋也徹底裂開,整張臉被一分為二,沉重的屍體“啪嗒”一聲落到地上。
加羅什帶著他的軍隊才行出十步,卻根本沒看到身後發生驚人的一幕,或許他也從未想過要回頭看一下,他的臉上青筋畢露,某種亢奮的情緒愈演愈烈。
那半神之間的廝殺,是如此的寂靜,仿佛餘波都被逼到了另一個空間層麵!
拋飛百米後同樣落在地上的加爾魯什,一把扯碎了胸口糜爛的甲片,號稱不滅的甲片也擋不住淩歧傾力一擊!
加爾魯什還沒來得及冷笑後怕,就瞠目看著“屍體”緩緩在原地消失。
他這次想也沒想,一步後退,身影開始淡化!
神國之力發動,淩歧的意識隻是稍微眩暈,便再次原地重生!
自從有了神國,他發現自己死得更多,更容易掛了。
這或許是因為他接觸到的敵人變得更強,可未必不是掌握神國後擁有無敵之資的漫不經心。
因為不會死,所以不怕死,這並沒有錯,譬如若是練了一些特殊的功法,當然要隨機應變,舍生忘死,乃至刻意求死。
但假如那種性格被深深烙印在靈魂裡,在將來的某一天,它絕對是致命的破綻。
命運之力可以讓一個人屢屢創造奇跡,奇跡這東西卻不能當成依仗,神國複活的能力不算奇跡,隻是一種常規能力,它能當成依仗,卻不能成為依賴。
淩歧不知道自己一次次複活究竟會不會折損一些他尚看不清的東西,比如冥冥中的根基,至少他很清楚,自己不喜歡死亡的感覺!
麵對淡去的加爾魯什,他幾乎下意識就要追趕!
然而,他終是停下了腳步。對方先行的傳送,他的確可以尾隨著坐標趕至,但誰知道那是不是又一個陷阱。
淩歧不怕陷阱,沒有什麼陷阱能陷的住他,但他還有任務,有束縛!
主宰口口聲聲在團戰中沒有額外任務,其實是有的,隻是美其名曰特殊要求。要你去完成任務的同時,還不給獎勵,這就是要求,欺人的很。
麵對加爾魯什莫名其妙的惡意,在對方遺憾和警惕的目光中,淩歧也不多問,隻是敞開自己的神國,一根粗大若柱的金色棍影破空而至,狠狠穿過加爾魯什扭曲的影子,撞在地上!
它帶著狂暴的氣勢出現,落在地上後卻不曾激起一粒塵埃,仿佛真的隻是虛幻!
淩歧看著加爾魯什消失的地方連連冷笑,他不否認自己的到來,的確是彆有用心,對對方掌握的一些能力充滿覬覦。但站在他目前的高度,除此之外,倒也有著拉攏和招攬的打算。倘若那能力不足以讓他動殺心,又或者不是專屬的,未必不會是皆大歡喜的結局。對方悍然的攻擊算是為了哪般?莫非誤會他是某位大敵?
奧格瑞瑪,薩爾憂鬱的站在王座前,它最近經常會做一個同樣的夢。在夢中,他和如今有著相似的經曆,但是夢中的他崛起的比現在更晚,杜隆塔爾的奧格瑞瑪,也要等到數年後,經過一番波折,才會正式建立。
當然,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夢中鑒證的一場場災難,也遇到了無數奇人異事。
在夢裡,他結識了一位摯友、是位人類的女法師,叫做吉安娜。
他有了新的摯愛,是他未來的薩滿導師,他從未想過自己會需要一位薩滿導師,還會有一場師生戀。
可惜跳躍的夢境,沒讓他看到自己重新學習薩滿之道的理由,他也沒通過旁觀學到任何實質性的東西。
那個棕皮膚的瑪格漢獸人,夢中的他未來的妻子,以獸人的眼光來看,非常迷人,叫做阿格娜,是他奶奶的親傳弟子,薩滿中的強者。
他還在夢裡遇到的一群掌握著時光之力的青銅龍,能夠讓人穿越時空,回到過去改變未來!
在夢中,他成為了一個偉大的領袖,數次拯救世界。
雖然夢中的他,在無人時亦曾自語,述說著對時光之力的渴望。
但每當青銅龍需要他的力量去拯救世界時,他總能分清主次,聽從安排完成任務,根本沒想過趁機做些什麼多餘的事情,這讓薩爾為夢中的他扼腕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