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眾人譽為唯一希望的西方之王,此刻卻正率領著一大群亡靈汙染著曾經充滿生機的土地。
因為剛鐸的死氣過於充裕,幾天時間,連周邊地區都受到了嚴重的汙染,沿海的區域和北方隔著一座山脈的洛汗,全都成了亡靈泛濫的惡土。
當然,這離不開死靈君王的努力,它這三天簡直就累的和條野狗一樣,完全就是死氣的調節和製造機器。
當接近一百盔甲殘破的魔人站到洛汗最後一座城下時,當地的領主已經絕望的為家人準備好了毒酒。
他至今沒有收到西方之王的明確回複,很可能是由於時間太短,對方還沒考慮清楚,也可能是因為信使死在了路上,或者那位現在根本不屑搭理他。
總之,希望還沒有著落,絕望的導*火索卻一根根點燃,魔人已經兵臨城下,城裡的“疫病”又有更嚴重的跡象,沒有什麼比雪上加霜更令人痛苦的。
回頭看著城下正待城門打開後發起自殺式衝鋒的騎兵隊,那些瘦弱的身影和乾枯的馬匹,簡直讓領主安格斯心酸,兩天前,這些可都是百戰健兒。
魔人們沒有多餘的宣言,剛到就準備發起衝鋒,這種矮小的城牆不會對它們形成任何有效的阻礙,況且有著巴爾的命令,就算麵對伊露維塔,它們也要義無反顧的衝上去。
隨後戰鬥爆發,交戰不到五分鐘,洛汗的部隊已經開始潰敗,這本是情理之中的。
就在這個時候,魔人們來的方向,卻忽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獸人,有些獸人騎在座狼的背上,有些竟然騎在巨大的蜘蛛身上,有的巨型蜘蛛居然還“長著”人的上半身!
城市的南方,也同時出現了一大群軍容森嚴的重甲步戰兵團,當然他們現在還在洛汗守軍的視線之外。
“天哪!是獸人!獸人來了!獸人來了!”
城牆上的守軍率先崩潰,也許他們早就崩潰了。
絕望中的領主反而恢複了平靜,這畢竟是個敢死的男人,臨死也沒有太多恐懼,隻有不甘和難過。
他一手握著劍柄,準備在魔人衝到城下前就抹斷自己的脖子,一麵他又試圖做著最後的努力,因為他發現魔人身後平原上出現的大群“獸人騎士”,並沒有打著魔多的旗號,也許...
“不要慌!那些不是邪惡的獸人!它們是西方之王的仆從!它們是善良的獸人!這是援軍!是援軍!”
獸人會有善良的?這句話若放到一年前,一定被人笑話,半年前也還是句戲言,現在卻真的有人相信,因為他們情願相信!
然後,奇跡真的發生了,那些獸人沒有坐等漁人之利,而是朝著魔人浩浩蕩蕩衝了過去!
洛汗得救了!
半天後,洛汗的殘餘軍民都被“護送”趕赴西方之王的領地,在那裡他們將獲得休養生息的機會,需要付出的僅僅是承認西方之王對他們、以及對洛汗故土的臨時統治權,這在亡國之人眼中並不是非常苛刻的條件,包括僅存的洛汗王族都毫無意見。
另一些人在見到那些獸人援兵後,憤怒的指出這些都是圍攻伊多拉斯的元凶,因為它們長得很像,雖然獸人本來也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細微處還是能看出差彆,更彆說標誌性的巨蛛。
令他們絕望的是,包括領主大人在內,居然沒有多少本地人響應他們暗中發起複仇的號召,甚至就連同樣的逃亡者,都有一半以上對他們的喝斥無動於衷,被他們暗中奉為主上的小王子,更是成了最先的告發者,其母是一切的主導。
再然後,這些人都被留了下來,另一些人隨之離開,他們甚至再沒有回頭看這些人一眼,似乎他們已經死了,他們確實死了。
戰場上,一隻隻作為坐騎的巨蛛、座狼,開始啃食那些魔人巨大的屍體。魔人生前防禦力無比驚人,身上的鱗皮就算比不上龍類,也堪稱堅韌。死後卻很容易被撕開皮肉,仿佛是某種保護著它們的力量隨著生命的消散而消失了。
一個個本該比坐騎高貴多的騎士,這個時候反而成了護送隊、搬運工,從它們對魔屍戀戀不舍的眼神,可以看出這些有著人類外形的野獸,同樣對那些“糧草”非常覬覦。反倒是人類死者的遺體,沒誰去動,這一點也讓臨行前的領主鬆了口氣,死難者的家屬大概不會願意見到親人淪為野獸的口糧。
死靈君王率領著新挑的精銳仆從姍姍來遲,魔人的屍體無法轉化為亡靈,這一點他早就確認過了,因此在分配時主動放棄以顧全總體的利益。
那些洛汗戰死的居民、戰士,便是他的目標,為他獨享。
在整個洛汗大片的土地上,還有許多這樣的目標已經被“入侵者”收集起來,正等待他去複活、
洛汗不像剛鐸那樣有著大量死氣彌漫,開春的氣候在南方也偏於濕暖,因此屍體放上一周就腐爛的不能再製作僵屍,所以死靈君王的任務繁重。
其實按照死靈君王的立場,本該將所有的洛汗人都殺光才好。
他雖然不可能同時控製這麼多死靈生物,但是可以喚醒、放養。由他喚醒的死靈,天然就更容易控製,如果有本源之力配合,甚至本體都能遙控。
淩歧絕對不會嫌亡靈仆從太多,每多一個亡靈也能加快一點轉化敗土的速度,可惜那並符合總體的利益最大化。
死靈君王這具分身,日後就算有神國,也是死亡國度。
而本體的國度,明顯會趨於多元化,每一個活著的人都會是未來的種子。種子不在於多少,但總是越多越好。
有必要犧牲的話,淩歧不吝惜任何犧牲。但是沒必要的時候,他對任何犧牲都很吝嗇。
800魔人全軍覆滅,這股能夠橫掃大陸的力量,倒在了它們雄糾糾氣昂昂的西征南討中。
北方的巴爾,此時卻寂寂無聲,這讓淩歧暗中有些遲疑。
時間在他,自然是越多越好,前提是巴爾沒有特彆的陰謀。
巴爾會沒有陰謀?這不可能!
七天後,剛多和洛汗才勉強連成一片,形成一塊龐大的死亡之地,淩歧就作出決定,派遣軍隊北上,嘗試挑釁那位魔君。
他親自出手是不可能的,那等若放棄優勢而選擇以卵擊石。無動於衷也不是正確的做法,好在己方總體勢力於先前的交鋒中明顯取得了上風,這代表必要的時候,他有足夠的籌碼去揮霍。
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出擊,明眼人都知道絕對不可能成功,精靈們已經有過先例。
他不得不如此,囚禁的索倫隱隱有不穩的跡象,剛鐸沿海的亡靈沙鷗,也傳回了見到神秘巨艦出沒的影像。這個時候,他必須去做點什麼。
還有以凱蘭崔爾為首的逃亡者、希提斯的使徒、本土的其他反抗勢力,全都像是中了沉默的詛咒。
他們不該沉默,因為這些聯合起來,同樣不可小覷,絕對能讓惡魔大軍都稍微蹙眉,此刻卻銷聲匿跡!
卡利姆多,黑堡,最高的一處露天平台上,一位白袍灰須的老者翻落鷹背,穩穩的站定。
背手遠眺的淩歧也不回頭,似乎腦後長了眼睛,淡淡問道:
“薩魯曼,這次可有收獲?有沒有發現你那些老朋友的行蹤?”
白袍巫師貪婪的拍了拍雪白巨鷹的脖頸,看樣子恨不能立刻將它拖上解刨台肢解成碎片。
“唔~沒有~完全沒有!我乘著鷹去了很多地方,可是在那些熟悉的地方,根本沒有發現凱蘭崔爾他們的蹤跡。”
薩魯曼有些無奈的歎息著,然後猶豫了一下,忽然又道:
“林奇,你最新的研究怎麼樣了。你該知道,找人並不是我擅長的。你手下有那麼多人,為什麼不讓他們去搜尋,我顯然更適合搞搞那些科研之類的!”
“林奇,不是我說你,你可真不夠意思。連我帶來的摩列達你都肯安排他擔當重任,怎麼就不肯讓我做做研究。”
“我也不求能當上什麼主管,就算是普通研究人員,也心甘情願。”
薩魯曼抱怨著,用的都是一些生僻的、普通人根本聽不懂的詞彙,當然這些詞彙的確是原本不存在的,全都是淩歧根據中土大陸的語言習慣推陳出新,但意思是明確的。
巨鷹晃了晃腦袋,似乎不樂意薩魯曼的親昵,又或許它嗅出了危險的味道,在獲得淩歧首肯後,立刻咕咕叫著振翅離去。
淩歧回頭深深望了薩魯曼一眼,白袍巫師的目光還死死盯著那矯健的白影。
“薩魯曼,你錯了,不是我不肯重用你,而是尋找凱蘭崔爾的任務,比研究開發某種新的生物更重要。”
“你想想,我手下現在除了你,有哪個能接近凱蘭崔爾不被發現?”
“以凱蘭崔爾的實力,除了你,其他人就算發現了她的蹤跡,也無法活著傳回消息。”
“你放心吧,一旦找到凱蘭崔爾,我立刻將生物研究開發部全權交給你管理。”
淩歧滿口許諾,事實上不論他或者薩魯曼都不相信這個。
至於說不肯重用薩魯曼,那是肯定的。
摩列達隻是薩魯曼曾經的兩大藍袍親隨之一,知識雖然不夠豐富,力量也隻有英雄頂級,但卻剛好在淩歧能控製的範圍,當然會受到重用。
薩魯曼?那可是知識僅遜於甘道夫,力量有著傳奇階位,能獨立開發出強獸人的野心家!
這樣的人,淩歧敢用,甚至敢重用,但絕對不會把核心的隱秘交給他,更不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