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一個策略遊戲,沒有人會等你籌備萬全,再傻兮兮的坐等你去進攻。”
“可這對我來說,也當真不過是一場遊戲。人生如戲,戲如人生,你我皆是戲子、棋子。”
來到一樓的淩歧,在整合抽調走幸運三十八號賭場一多半的守備力量、包括全部32台人形機械戰士後,如是說著。
好好先生已經停止了對高等科技的研究分析,轉而計算起引起當前狀況的原因,以及此役成敗、勝算幾何。
它聽到了淩歧的話,也許聽懂了,也許沒聽懂,卻終是保持了沉默。
淩歧也沒指望一時的感慨能引起某某的共鳴,然後來一段君臣之間流傳千古的佳話。他理了理儲物空間,確定已經把該帶的都帶上,又從裡麵取出一挺多管榴彈機炮,信手提著。
那玩意兒看著比他人還粗獷,重達四百多磅,屬於普通重型熱武器中的頂級貨色,特製產品。而它在主宰處的評價,也已經榮升為特殊道具!
非特殊級彆的特殊武器!這大概就是主宰給它的定義。
一如主宰判斷,這玩意兒沒有任何特殊屬性,之所以不能被直接帶回輪回空間,原因大概和那幾枚仍舊塞在儲物空間裡的微型核彈一樣。
看來,主宰不僅對於那些通用的、對輪回者有巨大幫助的道具,諸如治療針之類做出限製。就算這種有著極大局限性、但能在特定位麵和特定場合發揮出驚人威力的武器道具,同樣會被限製!
這件武器給他帶來的絕對不隻是一點點武力輔助那麼簡單,若不是它,很可能淩歧為日後準備的許多東西都會到生產出成品之後,才不得不喟歎功虧一簣。
它讓淩歧提前得知了主宰的“另外一些”不可說的限製。正因此,他私人定製的那批特殊裝備:連弩、合金刀具,才能順利成為此番收獲之一。
它們全都比好好先生在圖紙上描繪的,要簡單、低端許多,都是主宰定義的普通物品。
淩歧本還想對物品的性質和主宰的評價做一些更詳細的比對,奈何目前看來是沒這時間了!
哢嚓!
機炮上膛,淩歧握著那和他手臂完全不成比例的握把,整個人都隱藏在鬥篷下,率領著大量精銳直撲外城!
他抬頭瞥了瞥天上的烈日,那點渺小卻不容忽視的黑影始終惹眼。
那副在離開地下後已經摘去,這時又重新帶上的墨鏡遮住了他眼睛,讓他此時的表情看起來更加冷硬。
他握了握空著的左手,感覺還是有些無力。治療針就算加上超級二字,也改變不了其治療效果的本質。那和生命虹吸是完全不同的。
“好好先生,能掃描到天上那玩意兒嗎?”
淩歧忽然沉聲問道,雖然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這個,抱歉了,那家夥離的實在太遠。PP小子雖然內置了特殊的雷達係統、並且能夠不受一般信號屏蔽的乾擾,可現在範圍也已經大幅縮減。另外,相信我,儘量離它遠點。”
好好先生的聲音還是那麼清脆,聽起來仿佛很欣喜似的,偏偏淩歧卻聽出了它最後一句話的壓抑和沉重。
作為一組數據,它能接受儲備的信息量遠遠超過正常人類的大腦,因此淩歧很清楚,自己從豪斯的數據庫裡獲得的情報遠不足其萬分之一,許多隱秘好好先生了解的要比他清楚得多。
“知道了。”
沒有追問那究竟是什麼鬼東西,他相信有必要的話好好先生會讓他知道,而他又豈會當真一無所知?他是不清楚,但不妨礙揣測!
有著好好先生和零號幫助,他對第一手情報資料的苛求也遠超一般勢力領袖。
正常的和NRC以及軍團的作戰,好好先生早已經模擬過幾百次,他自己閒著沒事都推演過幾次,完全沒有失敗的道理,更彆說會和現在一樣!
這就像是古代兩軍交戰,一方有著運籌帷幄的謀士,結果局還沒有布好,對手忽然空運到你老巢,手上拿著也不再是青銅刀劍,而是機關槍炮!
離譜,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NRC和凱撒軍團?絕對不可能有這樣大的手筆!
淩歧想起了前不久和他做過一筆“交易”的“軍火販子”,他想到了其他地區的鋼鐵兄弟會,他終於記起主宰最初的警告,意識到內達華不是世界的全部!
“跟我走!”
新維加斯醫療所,或者說是名義上新維加斯內城區的唯一一間醫療機構,幾天前才獲得假釋的佐佐木,倔強的向麵前的亞裔男子回道:
“不!”
說罷,她又低下頭專注於手中的報告,就和那些正在實驗室外忙碌的機械助手一樣,好似從外麵傳來的一陣陣轟鳴、地麵不時的晃動、以及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全都是虛幻的!
“跟我走!立刻!你根本不知道你們麵對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敵人!”
麵容剛毅俊朗的年輕男子,略顯氣急敗壞的嗬斥起來。
他那橫鐵不成鋼的語氣,那蹙成一線的眉頭,那溫柔如秋水、堅毅若星辰的眼眸,無不對女性有著極強的殺傷力。
尤其是他的五官容貌,若是淩歧在這裡,一定會愕然發現,他和曾經的自己,居然有著六七分的相似。
“嗬!跟你走?先生,請問您是哪位?另外,新維加斯究竟要麵對什麼,與我無關!我不是什麼大人物,隻是一個小小的醫療機構的小研究員。”
“我現在鄭重聲明,我根本不認識你。先生,我不清楚你究竟是怎麼來到這裡的,但是我請你立刻離開!不要再打擾我的工作!”
佐佐木冷冷說著,幽怨的眼神出賣了她內心。
那名男子顯然不是什麼花叢老手,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他真的非常緊張,以至於下一句話就差點讓明顯餘情未了的佐佐木和他當場翻臉。
“不行!你必須跟我走!有很多人需要你的幫助!我的組織更需要你!”
男人肅然說著,或許太久的政治工作已經讓他忘了如何去利用甜言蜜語。
佐佐木怒視著他,手中筆頭都差點被掐斷掉!
她從來知道自己是一個人才,不可多得的人才。因此她才敢慢待豪斯,也正因此,當她不慎得罪了那個搖身一變、翻臉不認人的家夥、乃至被捕之後,都不曾擔心自己的未來會在黑獄中渡過,或是和幾個被戕害的好友一樣!
她是人才,她懂得利用、也樂意利用這一優勢,更樂的被人利用。可這種話,這個想法,絕不該出現在那個人的口中、心中!
“不!”
佐佐木的憤怒讓男人莫名其妙,他很快意識到了症結所在,可他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解釋!
他背負著任務而來,他代表了一個群體的龐大利益。就像他說的,她、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要麵對什麼!最重要的是,他不能陷入混亂,至少現在還不是他該登場的時候!
“對不起~”
男子低聲說到,佐佐木正愕然於他的誠懇態度,下一刻,頓覺得腦後一痛,意識陷入了黑暗...
一道像是流波的人形詭異的出現在佐佐木身後,那效果就仿佛某人帶上了魔幻世界的水跡指環。
“林少校,請您下達新一步的指示。”
低沉的女聲從那道透明扭曲的人形中傳出,她單手扶住了佐佐木的肩膀,波動的水紋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平複,她被暴露在空氣中的行跡越來越少。
“你們立刻帶她離開,我去瞅瞅那個死爪騎士。”
被稱為林少校的男子冷冷說著,他的目光掃了掃佐佐木麵前的資料,發現基本都是關於人體試驗的數據記錄,不禁流露出一絲莫名的厭惡。
“這~這不合規矩。另外,上麵的指示是將可攜帶的資料統統帶回,您看...”
不過七八秒,空氣中的波紋已經散儘,佐佐木就像是虛浮似的斜倚在空氣裡。
“哼!她就是全部,有她就足夠了!怎麼,張婷少尉,你難道想抗命?”
這男子看起來頗有點位高權重、頤指氣使的架勢,這種話可不像是一個普通的中層指揮官敢說的。
空氣裡沒有再出現質疑聲,佐佐木整個人橫著飛了起來,開始向外“飄走”。
隨著她的身體越飄越遠,她的背部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得透明,仿佛正有一種無形的力場在侵蝕她的肉體!
“哼!死爪騎士?”
男子明顯對淩歧好感缺缺,隻見他隨意朝著桌上擺著的資料上啐了口唾沫,又從懷裡取出一塊懷表似的東西,接著用力一擰!
哢!
嗡!
一陣無形的氣流以他的手掌為中心爆發出來,震顫了空氣。
他的身影閃爍了一下,須臾消失在了原地。
沙沙!
些許被風吹落地麵的紙張飄動著,一部分開始變形,像是有什麼正踩在上麵行走,可那分明隻有空白。
“林奇先生!林奇先生!”
剛剛走到內城區正門入口處的淩歧,忽然被一大群全副武裝的戰士叫住了。
這些士兵衣著五花八門,雖然都有防具,而且大多還是高級貨,可總給人烏合之眾、不堪一擊的感覺。
“怎麼了?你們是...”
淩歧淡淡問著,看著領頭的那幾個,和他基本也算熟臉,因為都是他專門挑選出來管理各大幫會的“人才”。
這些“人才”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猥瑣、膽小。他從沒想過靠這些人能為他辦成什麼事兒,他原本需要的也隻是在關鍵的時候,他們不會給自己添亂,最起碼不容易被敵人策反。
“林奇先生,我們也是新維加斯的一員,這種時候,怎麼可能袖手旁觀!”
會長幫的負責人,不知是叫龐克還是朋克的,像是代表似的慨然說著。
淩歧早就忘了關心這人的近況,此刻看著他意氣奮發的樣子,著實有點意外。
更讓他意外的是,這幾十個人裡除了有會長幫、黑手黨,還有一些其他的小家族成員,乍一看還真有點眾誌成城的味道。
“破釜沉舟?萬眾一心?還是準備在關鍵時候反戈一擊?”
淩歧掃了掃他們長短不一的武器,淡淡一笑,霽顏道:
“仗義每多遊俠兒,既然這樣,那大家就都跟我來吧!”
他麾下機械大軍近千,身邊精銳逾百,自忖什麼陰謀詭計都是笑話。
他忌憚未知的東西,可從不會懼怕已知的敵人、也包括“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