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羞成怒的黑衣人目光一冷,就想要找上和精靈射手明顯是一夥兒的淩歧。不料隻聽身邊傳來幾聲悶響,他的手臂自然被武器帶動,鐺的一響,隻覺渾身一陣劇痛,整個人都拋飛了出去!
年輕匠人果然藏著後手,看似力儘的他,完全違反力學規則,手中鐵錘像是毫無重量一般,剛剛掄圓,慣性未衰,反手就又是一通猛砸!
噗!噗!噗!
除了僥幸格擋成功、被砸飛出去的黑衣人,其他幾個紅袍刺客全都像是破布袋一樣癱軟在地,腦漿迸裂。
青年揮舞著鐵錘,得勢不饒人,又是一聲大喝,竟然直接把錘頭丟了出去。
噗!
又是一聲悶響,某個正在另一處戰圈中發威的倒黴蛋直接被開了瓢!
那廝也是六名黑衣人之一,很是了得,方才不知吞了一瓶什麼魔藥,渾身像是鍍了一層金屬,刀劍難傷,猛打猛衝,終於遭了秧。
小水缸似的錘頭餘勢不衰,轟地又將一名傷重靠著牆壁喘息的紅衣刺客砸死,小半個身子都和凹陷下去的石牆混在了一起。
直到這時,青年匠人才無力癱坐在地,劇烈喘息。
沒幫上什麼忙的淩歧立刻上前將他扶住,這青年卻固執的示意自己無恙,磕磕巴巴的請求淩歧去幫另外一人。
“原來是個結巴,倒是條漢子。”
淩歧點了點頭,也不廢話,折身前往支援。
其實他算看出來了,有兩個神隊友在,加上這些修道院的居民個頂個的生猛,一旦動起真格,基本沒他什麼事兒!
雖然這樣想,表麵功夫還是要做的,淩歧動作更快。
另一人仍在戰鬥中的居民看著像是學者,動起手來卻比鐵匠更加凶殘。
他的武器是一柄釘錘,和普通釘錘略有區彆的是,那根材質未知的金屬釘錘尖端,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釘刺。
一根根巴掌長的釘刺,成片豎在釘錘頭上,看著很喜感,就像是釘錘頂了個爆炸頭。但當它掛滿血肉內臟,又直讓人心底發寒!
幾處戰鬥,就他這裡搞的最血腥,拖得最久。腸穿肚爛是文雅的,一個抱著臉倒在地上掙紮的紅袍刺客才叫淒慘,簡直就像剛滾過釘板的肉豬。
敵人的慘叫似乎讓那個外表文雅的學者更興奮了,淩歧還沒有來到這人身邊,在一支支鐵箭的牽製下,滿臉血汙的學者已經連連爆發,很快結束了戰鬥。比起他那兩個同伴,這人明顯還有餘力,隻見他把手上釘錘一甩,頗帶喜感的尖刺立刻儘數縮回,武器直接變成了一柄普通的釘頭錘!
最後,隻剩下兩個及早抽身的黑衣人,扶著另一位被鐵匠砸飛、骨頭不知道斷了多少的仁兄,被眾人圍困在中間!
局麵已經很明顯了,三個修道院原住民戰力大損,紅衣刺客全滅,黑袍人傷亡過半,淩歧這邊也拖著一個重傷號,但主要戰力還在。
總體來說,顯然是正義方穩占上風,光明即將戰勝邪惡,這還沒算尚未露麵的刀鋒大師迦斐爾!
明明勢弱,剩下的那幾個黑衣人卻並不慌張,反而有些猖狂的味道。
“桀桀~咳咳~小子,咳咳~還有你們幾個,交出帝王護符,咳~否則死!”
那個被人扶著,骨頭都碎了一半的黑衣人陰陽怪氣的說著。
他邊說邊咳,整個一副快要死掉的樣子,偏偏語氣如此強硬。
淩歧訝然,正待反唇相譏,可惜還不等他出言諷刺,那人接下來的話,另眾人麵色劇變!
“桀桀桀~咳咳~雜碎們,不要試圖反抗,我黑暗兄弟會想要的東西,咳咳,從來沒有失過手!”
黑暗兄弟會?!
聽到這個名字,淩歧臉色頓時起了變化,就連他這個外來者,在尼古拉的熏陶下,也對本世界大多數勢力有了一個籠統的認知!
這麼說吧,如果將先前差點令他的隊伍分崩離析的黑弓強盜團比成一條瘸了腿的野狗,黑暗兄弟會就是傳說中的上古凶獸。
這個橫跨整個大陸的刺客組織,是黑暗勢力真正的王者,已經有數個紀元的漫長曆史,曆朝曆代的皇帝成功被其刺殺的尚不止一人,當真是暗藏屠龍奇術。
這個組織的王牌殺手,每一個都是刺殺大師,至少在潛行和劍術這兩個領域是當之無愧的大師級。
甚至就連各行省的分會中,也不乏潛行大師、劍術大師。
這裡的所指大師可不是安托瑞爾這種靠著魔法裝備堆出來的偽大師,而是真正在該領域站到了人類巔峰程度的強者!
尤其可怖的是,傳說這個組織的領袖根本不是人類,而是一個喚作“夜之母”的神靈!
在這個世界,雖說神祗已經很少直接現身乾預凡塵,但有限的幫助還是能給予的,特彆是那些熱衷於在人間傳播信仰的存在。
傳聞,在這個組織裡,每一代都有一個十分特殊的人物——聆聽者,每一任聆聽者都是夜之母的寵兒,能夠有限借用夜之母的神力!
當然,這隻是傳聞。
不論如何,黑暗兄弟會早已成為一個連皇室都不想隨意招惹的對象,各地伯爵更是談之變色、聞之心寒。
甚至在一些地方,比如黑暗兄弟會設立了重要據點的城市,該地伯爵非但不敢清剿,還要下封口令,為其掩護!
聲名狼藉能到這種程度,成為恐懼的代名詞,連憎惡都要被恐懼壓製,黑暗兄弟會可以說是空前絕後。
在黑暗世界唯一能和兄弟會分庭抗禮的,隻有盜賊工會,可惜盜賊工會的性質和教條,注定了在散播恐懼這一領域,他們拍馬不及前者。
隻要黑暗兄弟會的高層隨便說句話,能止小兒夜哭的食心者就得乖乖放下他最喜歡的血食,趴在地上吃屎!
聽到黑暗兄弟會這幾個字,不同於另外幾人的驚懼,淩歧震駭過後,下意識的瞟了眼安托瑞爾。
這個女孩...
安托瑞爾明顯愣了一下,而後和旁人一樣皺著眉頭打量起全身都包裹在黑色勁裝下的三人。
隻是她的目光逐漸生出一絲古怪,而後變作惱怒、殘忍,最終化為死水般的平靜。
這些表情在她臉上一閃而逝,除了淩歧,沒有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