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漫長的,等待也是無聊的。等男人的女人和等女人的男人,假如不是有著最初的期待、邂逅,多半也容易抓狂。
所以千萬不要讓異性等你,當然也不要去約那些總是遲到的異性,守時很重要。
隻有一類人永遠不會為了等待而焦慮、或者厭倦。
他們是,黑夜中的王者!
淩歧沒有接受過殺手訓練,他對時間並不麻木。
然而初次狩獵的興奮,回憶殺戮時奇異的感覺,都足矣衝淡無聊。
這不是遭遇戰,而是有預謀的刺殺。
這甚至不是當初他蓄謀旬月,殺人不見血的恐怖行動。
這是血淋淋的殘酷,肉眼可見的死亡!
“可惜,對手隻是地精。”
腦海中閃過這樣莫名的念頭,胸口的護符傳遞來一陣陣力量。
淩歧忽然皺了下眉頭,想到一件事情。
“假如魔法物品總能保持恒定的輸出效果,那麼它的能量源頭又是什麼,是不是也有‘保質期’?”
在他所處的時代,對於擁被動效果的魔法物品,都有一個相對統一的稱呼、叫做固化魔法物品。
固化,這兩個字已經很好的說明了問題,也就是說,在那種概念裡,默認的魔法物品效果都是在後來被加固上去,也許是通過法陣,也許是通過銘文,總之不是天生的。
天然的能量從來不會用之不竭,除非構成一個循環,至少也要有來源。
捏了捏胸前護符,聯想著神秘聲音對它的描述——紅色疾風之力、不小的秘密。
紅色的風...
細細打量吊墜上的紋理,仿佛當真是一顆從未刻意打磨過的血色寶石,更彆提銘刻符文或者法陣了。
淩歧對魔法一無所知,這不表示他就無知。
若有所思之際,他感覺自己已經抓到了脈絡,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卻打斷了這個思路。
“來了!”
他平緩著呼吸,讓心跳都變得若有若無。
他學的很快,真的很適合去做盜賊、或是刺客。
但他眼眸中四溢的光彩輕易出賣了平靜的偽裝!
那是一種對戰鬥的期待,對鮮血的熱忱!
叱!
空氣被撕裂,黑暗中驟然亮起的燦爛像是一條銀色的毒蛇!
一共有兩隻地精走來,第一隻剛剛露出半個身子,淩歧就動了!
銀光撕開了喉嚨,傷口蔓延至半個脖子,血霧噴濺。
哼也沒哼一聲,一條生命就此凋零!
第二個地精還弄不清情況,隻見拐角竄出一團人形,而後走在前麵的同伴僵了一下。
它還沒來得及詢問或者呼救,撞向一側牆壁的人形活似一堆膠體,又是猛地一彈,一線銀光快速在瞳孔中擴散!
一點寒光先行,而後刃出如龍!
噗通!噗通!噗通!
三聲悶響,俱是物體倒地。
沒能完成預計好的扶住地精屍體緩置動作,淩歧自己也倒在了地上!
兩隻地精,一隻被割喉,血灑的到處都是,噴泉一般。
另一隻眼睛上插著一柄短劍,整個腦袋都被刺穿,底下暗紅流了一灘。
淩歧保持著蜷縮的姿勢,萎頓在牆邊,微微抽搐。
他低著頭,終於看到了項鏈吊墜上漸漸消失的猩紅微光!
紅色疾風!紅色疾風!紅色的風!不就是腥風!
瑞娜爾特的爆發,莫非根本就不隻是天賦!
難道,這條項鏈,這條護符,還會吸血不成!!!
有彆於劇烈運動後產生的疲憊,對於失血過多的痙攣淩歧並不陌生,一而再再而三的副作用,隻要不是傻子都會注意到不妥之處。
他思緒紛亂,咬牙忍受著痛苦,比前次惡心劇烈多的痛楚,腦海中隻剩下一個又一個疑問。
那為什麼女護衛帶著沒事?為什麼他最開始帶著沒事?為什麼神秘聲音沒有提示!莫非他也會像那個女人一樣慘死?!
種種滋味、負麵狀態甚至乾擾了他的思維。
他企圖呼出屬性麵板,可精神根本無法集中,連這最簡單的行為都做不到。
整整半刻,淩歧方才奪回了對身體的控製權,可還是覺得一陣陣虛弱,饑餓!
饑餓,像是潮水滾滾湧來,一陣一陣,愈來愈烈,最終壓倒了所有理性。
顧不得前一刻還在糾結的人物狀態問題,顧不得滿身血汙和塵土。
像是餓到瀕死的災民,他這時什麼都做不了,腦子一片空白,好懸忍住了朝地精屍體撲去的欲望,爬到牆角,連拉帶扯解開預先藏在暗處的包袱,拿起半脫水的蘋果就咬,幾口吃掉。
好幾個蘋果下肚,他這才覺得好受些。隨即驚醒,一麵呼出屬性麵板,一麵扯住脖子上的項鏈,作勢欲扔。
可當他目光一瞥,看到躺在地上的兩具伏屍,他猶豫了!
沒有這條項鏈,在這個瘋狂的世界,在這個肮臟的地精巢穴,他又能撐多久?!
回想著幾次爆發出的力量,最近的效果明顯比第一次強得多,隨之也產生了更強的副作用。
他當然可以用魔法力量的影響逐漸加深這種理由來安慰自己,可惜他能明顯感覺到方才爆發出的異力和風之優雅那種徐徐加持的BUFF狀態不同。
他不知道這種爆發是否也是風之優雅這個魔法的附加效果,聽名字卻是不像。
他隻知道,進入戰鬥狀態後,他能爆發出的力量越強,副作用也越大!
這不是固化魔法的表現形式,更像是某些邪器中蘊含的邪能爆發!
他這時試著揮動短劍,很流暢,動作很標準,也很優雅,但完全沒有那種驚鴻一擊的暢快!
那麼,究竟是什麼帶來了那種變化?
為何前後會有如此明顯的差異!
難道,問題出在他自己身上?
或者是...
心態?專注程度?
第一次戰鬥,他很茫然,莫名其妙就殺死了三隻巨鼠,當時根本就來不及產生殺意,就和他方才揮劍一樣。
第二次、第三次——尤其是第三次!
他是在為殺戮而殺戮,他專注於戰鬥,他在動手時存著的就是對血腥的渴望!
莫非,正是這種嗜血的念頭,引起了魔法吊墜的變化?
開什麼玩笑,這是魔法飾品,又不是魔器!
沒有驗證,沒有人能給出答案。
對於魔法一無所知的他,隻能靠著猜測來權衡。
然而,看著地上那兩具屍體,淩歧握著吊墜的手卻漸漸放下。
這已經不需要權衡!
如此乾脆利落的殺伐,他甚至懷疑,在那種狀態下,就算麵對刀鋒衛士,他也未必不能抗衡一二。
想著最開始被格蘭瑞輕易打倒,瑞娜爾特不屑的眼神,還有後來包魯斯毫不掩飾的憎恨。
他沒有去權衡的餘地!
注意到毫無變化的個人屬性麵板,淩歧默然,也許是時間太久,副作用已經消失,也許神秘聲音也不是萬能的。
他又被上了一課。
屍體落地的聲音未曾引來更多敵人,被故事描述過許多次的情節,未能和現實重疊。
淩歧慶幸著,放棄了藏屍的打算。
他已經能夠確定,這些生物就是地精,至少和魔幻猜想中處於食物鏈底層的哥布林沒多大差彆,都很弱。
基本上,就算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士兵,僅僅受過一些簡單的軍事訓練,隻要有一把合適的武器,一件足夠堅韌的皮甲,再克服膽怯,單挑乾掉這種身高不超過一米四的生物都不會有太大問題,最多掛點彩。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每個地精都那麼弱,還是說地精社會和人類世界一樣,也有強弱之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