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唐劫已叫出聲來,聲音中帶著不敢置信之色。
眼前這清陽天女的樣子,分明就是瑤女的樣子。
當年唐劫觀瑤女埋藥,又得過其雕像,對她的樣子再熟悉不過。此刻的清陽天女,雖看起來比過去成熟許多,但樣貌與曾經的九天瑤女一般無二。
清陽……
慕容清雅,黎九陽?唐劫腦海中一下閃過這兩個名字。
那琳琅天主人聽到唐劫此言,亦是愕然:“閣下認識我?”
唐劫也不多言,隻是對空轟出一拳。
滅魔拳!
這一拳轟出,那琳琅天主人果然色變,身體搖顫:“你……你……”
唐劫已上前道:“唐劫見過師母!”
說話的同時,唐劫已暗用天道領域查看對方。天道領域下,一切偽裝無所遁形,唐劫看到這琳琅天主人的確是本來麵目,這才鬆口氣。
他可不想再被人用同樣的手法騙一次。
聽到唐劫說話,清陽天女已是徹底呆住。
她怔怔看著唐劫,片刻才道:“你……是九陽的傳人?”
果然!
唐劫已躬身回答:“回師母,正是。弟子當年正是有幸得了兵主的衣缽傳承,方踏入修煉之門。”
清陽天女長吸一口氣。
她仔細看唐劫,半響才道:“你跟我來,其他人自散去吧。”
眾女紛紛退去,清陽天女已領著唐劫向仙宮內飛去。
進入仙宮,清陽天女帶著唐劫來到一處仙園之中,在庭園深處有個小涼亭。
清陽招待唐劫在涼亭中坐下,亭中已自動多出一副茶具。一隻流銀壺自動飛起,在唐劫身前玉杯處斟上一杯濃鬱芬芳的香茶,這方落下。
“請用茶!”清陽天女已道。
“多謝師母。”唐劫也不客氣,更不查驗,抓起茶杯一飲而儘。就覺得一股暖流瞬間從體內升起,遊走全身,帶起絲絲暖意。以他如今淵深如海的實力,在飲過這一杯茶後,竟能感到自己元神又凝練了幾分。
“好茶!”唐劫脫口道。
清陽天女麵露微笑:“我這玉瓏冰清,乃是采我小世界中月華精髓配五色仙露調製後,又用極冰寒焰烘培九百九十九年,方得一壺。平日裡自己都舍不得喝呢,自然是好茶。”
“哦?不知為何是九百九十九年?”唐劫問。
清陽天女淡淡回答:“大道未滿,過猶不及。”
“大道未滿,過猶不及……”唐劫輕輕咀嚼了一下這八個字,對清陽天女施禮:“謝師母指點。”
清陽天女卻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我所說的隻是我的道,指點你卻是說不上。你能在不到萬年的時間裡入大羅,已非我所能指點。對了,你修行至今,到底用了多長時間?”
唐劫回答:“一千四百年。”
清陽立時震撼:“隻用了一千四百年?”
即便以她大羅金仙的定力,這刻亦是被唐劫的修行速度震撼了。
好半響才回過神來,清陽已道:“跟我說說,你是怎麼得到九陽傳承的吧。”
唐劫也不隱瞞,便將當年自己的經曆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聽到唐劫從兵鑒中看到兵主大戰萬界王庭,斧劈王庭,威震仙界,清陽天女也悠悠歎了口氣,眼中浮現淚光,似是當年景象已在眼中重現。
唐劫對自己的事大多一略而過,但對和兵主有關的事,唐劫則會講得詳細一些。
他將自己在兵鑒中所見,將兵主秘境的種種布置,講後來在王庭碎片之所見,講到了仙帝之事,當然也講到了姬瑤仙。
聽到後來,清陽天女再忍不住搖頭道:“當年之事,有許多即使到現在回想起來,依然覺得不可思議,不明白怎會發生。直到今天,聽你言後才終於醒悟。原來我與姬瑤仙九陽三人之間的事,竟是那青龍老賊的陰謀。”
聲音悠悠,語帶悲切。
那曾經沉埋已久的記憶,在唐劫的訴說下終於喚醒,清陽天女眼中已掛滿淚水。
見她這樣,唐劫知道是時候了,這才道:“師母,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兵主會為你和萬界王庭鬨翻?你又怎麼成了琳琅天主人?”
清陽天女歎了口氣。
先是將那玉瓏冰清一飲而儘,清陽天女看向遠方,似是那裡有什麼東西。半響才悠悠道:“當年我與姬瑤仙本是好友,卻因九陽一事而漸成水火,最終甚至還波及到了仙庭……”
當年的九天瑤女和冰心蓮女在萬界王庭可以說有無數擁躉。這兩人的反目成仇,直接導致了一大批仙人因此分裂成兩派。
什麼叫愛?愛就是明知道你喜歡的是彆人,還要為你的幸福而衝鋒陷陣。那時的王庭,就有一批這樣的仙人,無怨無悔的甘為二女馬前卒。
這三人的三角戀發展到極致時,真正是要將萬界王庭都翻過來。
不過這場爭鬥的最終輸家卻是也隻能是姬瑤仙。
黎九陽心中隻有九天瑤女,那時無論姬瑤仙如何爭取,卻就是爭不過,可以說從一開始她就在打一場必敗的戰爭。
高潮於此時出現——姬瑤仙入魔了。
借助魔道之力,姬瑤仙突破進入大羅業位,大鬨萬界王庭。那時她心態已整個扭曲,誓要追殺黎九陽和九天瑤女。二人不敵,隻得躲避,同時引大批仙人來助。
豈料姬瑤仙入道空間,飄忽來去,修為大漲後,更難對付,結果沒能把她抓住不說,反倒被她殺了好幾名仙人。直到王庭四聖中的混元聖君與萬龍之祖聯合出手,才將她拿下。仙帝當時正在外雲遊,歸來後聞知此事,勃然大怒。
仙帝認為,此事姬瑤仙固然有罪,但黎九陽乃引發蓮女作亂一事的罪魁禍首,下旨要連黎九陽一起誅殺。
九天瑤女護夫心切,到處奔走營救,最終卻隻換來一個鎮壓於鴻蒙魔獄的懲罰。
“鴻蒙魔獄?”唐劫聽得一呆。
那是什麼?和鴻蒙界什麼關係?
清陽天女已道:“當年仙帝殺入鴻蒙,未能克儘全功,掃蕩群魔,在不久後又撤了回來,布諸天兜羅星光神網,定正反乾坤。諸天兜羅星光神網是他布的,自然也能打開。當年王庭,有一處地方便是星光神網的節點所在,通過那裡,可以直通鴻蒙界。通道所通往的鴻蒙界土地,已被仙帝隔離。所以那裡就是一塊孤地,與鴻蒙界其他各處並不相同,由此而成為萬界王庭特有之魔獄,專門用來鎮壓犯了大錯又不合殺死的神仙。九陽與姬瑤仙就在那時被一起丟入鴻蒙魔獄中。仙帝在將他丟入獄中時,說,既然你三人孽戀情深,那朕便判你三人成行。為人時,你與瑤女做夫妻。成魔時,你與瑤仙為眷侶……”
唐劫震驚了。
為人時與瑤女做夫妻,為魔時與瑤仙為眷侶……玉成子他果然很有創意。
隻是誰也沒想到,事情最終起了變化。黎九陽非但沒有入魔,反倒實力大漲,最終還從魔獄中逃了出來,殺回人間界,甚至將萬界王庭都粉碎了。
他逃出來的方法很簡單。
魔獄本就是在鴻蒙界的土地上,所以他想儘辦法破壞了仙帝的隔離禁製,硬生生打出了一條通道,直接從魔獄進入了更加廣袤的鴻蒙界,再從鴻蒙界轉道歸來。
不過這個人也夠狠夠絕,自己逃出來了,卻把姬瑤仙給害了。據說這條通道本是姬瑤仙和黎九陽聯手打通的,而且姬瑤仙當時已是大羅金仙的身份,貢獻比黎九陽更多,但通道打開之後,姬瑤仙讓黎九陽先走。黎九仰逃生的同時,順手就又把禁製恢複,堵上通道,徹底斷了姬瑤仙的逃生幻想,讓姬瑤仙痛苦不已。
這些都是萬界王庭後來發現後,審問姬瑤仙所知。
得知此事後,為了防止姬瑤仙再次逃離,玉成子親自出手,將魔獄之地從鴻蒙界中剝離出來,找了個星界安置,那便是青雲界。
同時九天瑤女的日子也難過起來。
玉成子認為,既然黎九陽沒有入魔,那隻要他能撐到三千年一度的鴻蒙大劫來到,就一定會回來找瑤女,所以決定以九天瑤女為餌,抓住黎九陽。
幸運的是,那時九天瑤女還有不少支持者暗戀者,知道仙帝的決定後,及時偷偷的通知了九天瑤女。九天瑤女聞訊決定出逃。
走前,她采走了自己種下的九天鳳鸞草。
離開萬界王庭後,她小心躲避著王庭的搜捕,行走於大千諸界。
直到有一天,她來到了一處桃源秘境。
這裡風景優美,瑤女一見就喜歡上了。
於是她在這裡住下,就象是培養這片小世界一般,培養著這片秘境。她將自己帶來的仙草種在山穀中,然後又將一枚偷來的聖獸蛋放在火焰流漿的熔岩中,更開辟出靈氣之池,布下頂級仙陣……
唐劫聽得瑟瑟顫抖。
他怔怔看著清陽天女:“你……那秘境……”
“那秘境是我留下的,兵鑒,功法,雕像,丹藥也都是我所留。”清陽天女悠然回答:“那從來都不是兵主秘境,而是瑤女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