咆哮聲中,攻勢再起。
依然是枝條飛舞,威能與先前卻是再不一般,每一根枝條都仿佛神珍寶物,鞭斥蒼穹,撕裂虛空,所經之處爆出雷鳴爆音。
如果說星界成了無根樹祖的力量之源,那麼天空就是它的攻伐之地,枝條所及處,就是它意誌威能所在,望風披靡,無人可及。不過由於根植大地的緣故,當使出此手段時,無根樹祖是無法移動的。正因此,無根樹祖有無敵防禦之稱。
麵對雲天瀾的牽製,無根樹祖被迫紮根,並將根須範圍最大化,從而可以最大限度的吸收地脈能量。不過這種做法也會對星界造成極大負擔,甚至對它自己都有極強的負擔。
但考慮到神源界已是危在旦夕,無根樹祖哪裡還顧得這許多,自然是全力施為。
這一刻枝條狂舞,一道道湍急的氣流仿佛天下最犀利的兵刃橫空揮過。就算是擁有平天冠的雲天瀾都不願硬接這恐怖的枝條,被迫後飛。
由於無法移動的緣故,無根樹祖無法親身來追,隻能不斷伸長枝條。而它的枝條伸得越長,威力就越低。
這刻雲天瀾一退千裡,那無根樹祖的枝條便追了上千裡,將樹蔭布滿了星界大半天空,放眼望去,整個神源界都仿佛被無根樹祖遮住了一般。
有那運氣不好的修者正在無根樹祖的攻擊範圍內,連逃跑都來不及就被當場絞殺。
來自真仙大能的頂級對抗,就算離了千裡之遙,依然會受到波及,令許多修者心驚膽顫。一些反應快的及時祭出傳送靈符,這才脫離大難。
此時無根樹祖的枝條已將整片浩瀚之森都遮住,漫天飛舞的枝條形成一片恐怖的死亡區域,任何非妖族存在敢進入都是一個死字。
雲天瀾也是退到這一步才堪堪抵擋住無根樹祖的威能,但他卻再也不可能阻止樹精大軍的移動。在消滅了流銀槍製造的白虎群後,大量的樹精開始向遠方移動,開始支援正在戰鬥的妖族。
眼見於此,雲天瀾也隻能徒呼奈何。
雖然早知道這無根樹祖不好對付,但是其展現出的強大還是超出了他的預料。這刻麵對那遮天蔽日的巨大樹冠,雲天瀾竟有種無力感。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傳至:“好一個無根樹祖,竟然有此威能。是唐劫辦事不力,未能查出它有此手段。”
“唐劫?”雲天瀾一怔,回頭望去,就見唐劫正高速飛來,身後還跟著穆自揚和一名妖神,心中立時明白幾分,道:“北海的事解決了?”
“黑夜老祖與冰龍皇已死,海族與地底妖族大勢已去,餘者皆苟延殘喘耳。姑射仙子與無極兄他們正在掃蕩,我先過來看看。”
雲天瀾大喜:“乾得好。冰龍皇一死,神源界巔峰力量便再無威脅,變數無存,則此戰大勝可期!就是可恨這無根樹祖的實力超乎想象,竟能以整個神源界為自己的能量供應。象這樣打下去,就算能打贏,隻怕神源界的能量也會被抽走大半。”
一個星界的能量決定著它對界中人的供養能力。
為什麼那些小的星界無法誕生仙台級的人物?為什麼洪荒大陸這樣的地方真仙金仙層出不窮?為什麼雲天瀾要掀起修界戰爭?
還不都是為了擴大和提升星界的供養能力,給世界更大的空間,給自己更高的潛力!
現在無根樹祖正在瘋狂、抽取神源界本源,對它的每次攻擊都等同於對神源界的攻擊,這才是最讓雲天瀾心痛的地方。這樣下去,真的是就算贏了也隻得到一片廢土。
唐劫也明白其中之意,笑道:“既然它根植界內,那便斷了它的根便是。”
“談何容易。”雲天瀾唏噓回答。
他自然也知道斷其根是最好的做法,但是無根老祖的無儘、根須又豈是好對付的?它的根須說白了就和它地麵上的枝條一樣,也都有著強大的攻擊能力。攻擊根須就等同於攻擊無根老祖本身,同樣要麵對那恐怖的無儘、根須的攻擊。最要命的是,要想徹底斬斷所有的根須,就必須深入地下。在地下與無根樹祖作戰,可不是什麼占便宜的事。
唐劫已道:“不容易也還是要做的,師祖,穆兄還有鯊妖在這裡負責牽製無根樹祖,就由我去斬斷那連接世界本源的根須吧。”
“你?”雲天瀾吃驚地看唐劫。
雖然唐劫殺死了冰龍皇,但那到底是受過傷又戰過一場的冰龍,實力與地仙相差無幾,而眼下的無根樹祖卻是最強狀態,就連雲天瀾都不能戰而勝之,唐劫又憑什麼言勝?
唐劫已取出帝刃道:“不就是一個砍嘛。我到想看看,到底是它的根須生得快,而是我帝刃砍得快!”
雲天瀾一滯,哈哈大笑起來:“好,好小子!既如此,那老夫就親自為你掠陣,牽製住這家夥。乾掉它的事就交給你了!”
“遵師祖命!”唐劫手中帝刃一揮,一道劍氣已橫空揮出,斬向地麵。就見大地已刷的現出一道巨大的裂縫。這一劍生生製造出一條峽穀。
然而還這還隻是開始,下一刻唐劫已一劍接一劍的劈出,縱橫的劍氣交錯,大地便開始滿布傷痕。
地表的根須是最容易破壞的,幾乎每一劍下去,都能製造出深近百米的峽穀,所有根須儘皆折斷。然而對於無根樹祖而言,這些根須卻隻是它龐大的地下網絡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甚至無法讓它感到疼痛與損失。不僅如此,被斷裂的部分甚至還在繼續生長,擴張。
見此情形,唐劫不屑一笑,突然縱身向地下飛去,撲向其中一根斷裂的根須,就在撲近的同時,身上火光大冒,一團熊熊火焰已撲在那根須身上。
下一刻無根樹祖陡然發出驚恐的尖叫:“永恒之炎!?”
伴隨著這驚恐叫聲,就見那一截根須已自動斷裂,那永恒之炎蓬的一下燒儘、根須,卻沒能蔓延到樹祖本體。這也虧了它是樹精,構造與一般生命不同,才能擺脫永恒之炎對神魂的附著,否則僅靠壯士斷腕根本不可能擺脫永恒之炎。
即便如此,唐劫也還是眼睛一亮:“果然你也害怕永恒之炎的嗎?那就夠了!”
說著就見永恒之炎已轟的席卷到帝刃上。
不用天道領域,唐劫無法驅逐永恒之炎,但是憑借自身實力引導永恒之炎的方向他還是能做到的。忍受著永恒之炎帶來的痛苦,唐劫將永恒之炎導引到帝刃上,對著那一片無儘、根須便是大開大闔的開去。每一劍下去,就是數十上百根粗大根莖被斬斷,連帶著是一片片的永恒之炎附在其上。
無根樹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自斷根莖以擺脫永恒之炎,不過這樣一來,它那強大的再生能力就再派不上用處。每一次自斷根莖的同時,它都要驅除斷口處內蘊的少許火毒,這大大影響了它的再生能力。
唐劫已趁機連續砍伐。
從空中往下看,能夠看到的是一個火人正以迅猛的速度飛快的切削著,並不斷深入到地底,待到後來乾脆就看不見唐劫的身影,隻能看到片片紅光。再到後來,連紅光都看不見了,地下深處已是一片寂靜,仿佛戰鬥已經停止,惟有無根樹祖那連續不斷的憤怒咆哮提示著戰鬥仍在繼續,而且無根樹祖正處在痛苦階段。
麵對這一切,雲天瀾臉上已露出滿意的笑容,手中流銀槍刺出一片呼嘯疾風,全力為唐劫減輕壓力。
地底深處,唐劫揮舞著帝刃還在不斷砍伐著樹祖根須。
放眼望去,可以看到到處都是根須如靈蛇巨蟒般撲過來,層層疊疊。依仗帝刃之利,唐劫每一次揮劍都能輕鬆砍斷那些根須。但是無根樹祖的根須何其強大,就算被唐劫砍斷,每一次的碰撞也都為唐劫帶來巨大的反衝力。
短時間內的碰撞也還罷了,但是這刻唐劫不斷進中,幾乎是每秒都產生成百上千次的碰撞。不斷積累下,力大如唐劫都感到臂膀酸痛。
但是他不能停。
正在不斷抽取星界本源的無根樹祖有著極其強大的再生能力,現在全靠永恒之炎阻止了這種再生,但也僅僅是勉強做到。隻要唐劫的動作稍慢些,他砍伐的速度就會低於無根樹祖的再生速度,那意味著前功儘棄,意味著除非耗儘本源,否則難以打敗這個強韌而可怕的對手。
“難怪號稱防禦無敵呢。”唐劫也不由嘖嘖讚歎了一句。
隻是把根莖深紮地底,竟然就能有如此強的威力,甚至聯合自己與雲天瀾都難以戰勝,這無根樹祖的威能可是絲毫不比當年的血河之主差,甚至尤有過之啊。
但是再強又如何?
“終不過是一個不會動的靶子而已。”唐劫喃喃道。
他祭出一物。
萬物陰陽爐。
一百零八道神光帶著流光溢彩和玄奧符紋衝出,照耀在根須上,帶起一片衝天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