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大陸。
蒼鷺神洲興國大業府。
遠方的一處荒山上,流風仙尊看著手中的衍天鏡,凝思不語。
在他身後還站著數人,正是齊天宗星羅門兩派之人。
自三個月前他帶著人追到這一帶後,衍天鏡就突然就徹底失去了唐劫的所在,再查不到那人一絲一毫的線索。
流風不得不就地等待,看看目標的信息什麼時候會再度出現。
誰也沒想到這一等就是三個月。
三個月時間,對修仙者而言說快也快,打坐入定,彈指即過。說慢也慢,到底心懸他事,很難專心修行,而且許多人的修行都是保密的,輕易不會在他人麵前泄漏自己的功法。
無所事事下,三個月就未免顯得有些長了。
今天與往常一樣,衍天鏡裡依舊沒有任何唐劫的信息。
一名修者再按捺不住,道:“這樣等下去什麼時候才是儘頭?”
此人叫玉真子,星羅門的一位地仙。
齊天宗星羅門本來就不和睦,隻是為了追殺唐劫而不得不走到一起。但是追了兩年沒有結果,如今更是被卡在此處進退不得,就好比喉嚨裡卡了根魚刺般,說不出的難受。
流風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玉真上人這就耐不住性子了?”
玉真子聽他語帶譏誚,心中憤怒:“老夫閉死關,一坐五百年的時候,你個後生還不知道在哪兒呢。隻是耐心等候是一回事,沒有任何希望的瞎等是又一回事。我隻是覺得有些人太不中用,什麼命運道兵,衍天神鏡,運籌帷幄,廟算無雙,說到底都是胡吹大氣吧。”
旁邊一名齊天宗的修者大怒:“流風師弟乃我齊天宗第一天才,隻用兩千二百年就修行到如今,更蒙祖師收錄入門牆,入命運大道,執掌衍天算法,豈是你這老不中用的東西可比?”
玉真子怒極:“你說什麼?”
“說你不中用!”那人不客氣重複。
玉真子仰天大笑:“我不中用?追了兩年卻毫無結果,也不知是誰不中用。”
“那還不是你們一開始給出的名字就是錯的。”
“人未抓到,到底是不是假名尤未可知。再說當初那小子報假姓名,你齊天宗的人也有聽到。”
“卻未當成寶般獻來。”
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爭個不休,卻是誰都不肯讓誰,反正大家都是地仙,誰怕誰啊。
還是流風沉聲道:“夠了,好歹都是仙台之境,魂成神,人成仙,怎的一顆心卻仍在凡俗,徒逞口舌之利?”
“流風師弟這話就不對了。仙家大道隻在修為,什麼時候和心境有關聯了。師弟可莫要上那些出家人的當,所謂的心境之言皆是狗屁,如果心境搞遠便能成就大道,那還要修行做什麼?鴻蒙界的那些個魔頭,又有哪個不是乾的凡俗間的凶惡勾當?那所謂的得道者必定高人,本就是想當然爾。君不見,天下殺伐掌於梟雄,仙人鬥嘴,亦屬平常啊。那不知者是為口舌之爭,知者卻言論道是也!哈哈哈哈!”
說話的正是那牟司命,此人在星羅門任掌獄使,專司刑名,亦通追蹤,手下黑得黑,人稱司命天神,牟司命一名就由此而來,沒想到口齒也如此厲害。
這刻說著已是大笑氣來,弄的旁聽的一群人亦是無言。
流風看了牟司命一眼,依舊隻是淡定說道:“衍天鏡算不到此人,隻有兩種可能。一是此人命運道的道行比我加衍天鏡更強,不過從以往的表現看,此人的確在命運道上有些能耐,卻絕未達到如此水準。另一個可能就是他現在已經不在洪荒了。”
“不在洪荒?那他能去哪裡?難道說……”一名修者道。
流風點點頭:“是,很大的可能,已經去了其他界。”
“可是以此人的實力,斷無可能頗護界罡風。”牟司命道。
洪荒大陸的護界罡風可不比一般,最少也要第仙才能通過。
“我也沒說他是通過罡風走的啊,他若是通過罡風,那衍天鏡顯露的最後位置應當是在九霄雲外,而不是這裡。”
“你是說傳送陣?”牟司命大吃一驚。
一個跨界傳送陣可不是小事,就算是洪荒大陸上也沒有幾個,僅有的幾個都掌握在各大派手中。
而凡是有直通傳送陣的界,如今都已淪為洪荒附庸,某種程度上,洪荒大陸和鴻蒙界也沒什麼兩樣,同樣在不停的入侵其他各界,充其量因為同在一界而吃相好看點吧。
而現在聽到可能又有一個傳送陣現世,牟司命又怎能不激動。
這也是為什麼流風一開始不願說出來的原因。
直到現在內訌將氣,他才終於說出來,以平軍心。
他緩緩道:“此人既然是在這一帶消失的,傳送陣就必在這一帶無疑,可惜我們無法掌握他的確切行蹤,難以準確定位。因此我才在這裡苦等,隻為他再出現時的地方,必定就是傳送陣所在。”
牟司命嗬嗬笑這搖頭:“既如此,我們等下去便是。”
流風卻搖頭:“不必了,此人既有傳送陣,多半不是洪荒人,又三個月未現蹤影,我很擔心此人是察覺有變,見機跑了,可能以後都不會再來。”
“那怎麼辦?”
“為今之計,隻有一個辦法,就是查出此人底細。隻要對他底細了解清楚,衍天鏡能夠發揮的作用就會大增,說不定就可找到那處傳送陣所在。”
“好,你說怎麼查?”
“傳兩派之令,儘起附近人手,調查此人。其人既是傳送而來,定是無端出現,一路行來斷無可能不露絲毫蹤跡,尤其他一男二女,其中還有一個魔修。”流風已經快速道。
“好!”眾人已紛紛答應。
“那你呢?”牟司命看了一眼流風。
流風笑道:“我要去找一個人。”
“誰?”
“鴻千裡。”手腕一翻,衍天鏡上已現出一個人形,正是那火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