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唐劫大叫一聲從夢境中醒來。
再看自己還在那高高空中,正瞻仰著兵主的宏偉巨像,這才鬆了口氣。
許妙然見他驚叫,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唐劫想了想,終隻是搖頭回了句:“無事。”
鎮定了一下心神,唐劫重新看兵主塑像,心中已是充滿欽佩。不管怎麼說,敢向天道揮斧子的,萬年以降,唐劫未有聽聞。那兵主能有如斯魄力,僅憑此點就足夠唐劫仰慕的了。
這刻隨著唐劫回過神來,那萬千道念也漸漸息止。天空中帝刃停止幻化,自動落回到唐劫手中,一切又歸於平靜。
此時再看那雕像,隻覺得泥塑金雕,卻是再無複先前氣勢,其上道紋蕩然無存,竟是再不知所蹤。
許妙然朱雀等人相顧愕然,不明所已,反倒是唐劫心中微微一動,冥冥中有了一絲明悟。
接著就見那遠處雕像已轟然炸裂,如推金山倒玉柱般傾塌。
“夫君!”許妙然再按捺不住叫出聲來。
唐劫悠悠歎了口氣:“天地不容啊,這就是天地不容嗎?”
那兵主既然對天舞刃,自承天怒,其象,其人,其道,皆不許現世。
唐劫先前習兵字訣還不覺得,在這刻領悟完整兵道後,卻終於感受到一種被天地排斥的意味。總算他悟道命運,雖然他斬斷命運連線後已很難再用命運之力庇護自己,但至少他還看得見,躲得開,至少還有那無儘香火帶來的氣運可供他使用,所以暫時也不會形成什麼大麻煩。不過要是長此以往,隻怕注定會挫折不斷。
此時那雕像已徹底崩塌,隨著煙塵漫卷,地下突有一點青光飛向唐劫。
唐劫一抄手抓住,卻是個錦盒,打開盒子看到裡麵卻是粒藥丸。
這藥丸與彆個不同,藥丸通體皆白,在中心有個小小洞口,若漩渦般不斷旋轉著,氤氳出一絲又一絲的白氣,循環往複,輪轉不休,當真是說不出的詭異。唐劫隻是看了一眼,就感覺目眩神迷。
原來這才是兵主真正的最後饋贈嗎?
唐劫就要拿起那枚丹藥。
“夫君!”許妙然突然叫了起來,麵色蒼白。
唐劫看了她一眼,已知其意。
她終是放心不下。
想了想,唐劫道:“沒有兵主,也就沒有我唐劫今日。無論如何我不相信象他這樣的人會害我。”
說這他已拿其藥丸,正要吃下去,卻感到身體隱隱竟有些抵觸此物。略有所思,已明其原理,這便身體兩分,將本尊於分身分開。
果然本尊立時流露出對此藥的渴望,反倒是分身感覺頗為不喜。而那天地排斥之力卻隻針對本尊,對分身則全無影響。
明了此事後,唐劫也不在意,將那藥徑直往本尊口中一丟。
就見那一粒丹藥入肚,所有人都望著他,想看看是什麼結果,許妙然更是緊張的心兒都要跳出來了。
然而唐劫卻隻是砸吧了一下嘴,奇怪的說了句:“沒什麼反應啊。”
沒什麼反應?
辛苦走到現在,好不容易打通最後一關,痛下決心用下此藥,到頭來就換一個沒反應?
大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然而事實就是如此,無論唐劫怎麼感受,就是沒感覺到一絲一毫的變化。那丹藥入了他身體,便如泥牛入了海,再不見一絲波瀾。對於這個結果他也有些無法理解,隻能悻悻道:“可能是時間太長,過期了吧。”
過期……
許妙然等人聽的徹底無語。
還是朱雀道:“兵主既留下此丹,自然不會無用。多半不是立竿見影之物,可能需要些時間才能發揮作用。”
唐劫拍手笑道:“既如此,那就先不不管它了。反正這趟過來也沒指望這個。除了要打通最後一關放你自由外,就是用這山穀中的草藥洗練一番。”
是的,這才是唐劫的主要目的。借助洗練,讓自己仙靈之體大成,如此當可與地仙一戰。
當天唐劫便將山穀中剩餘的靈藥儘皆采下,包括那最後的一枚巨神血果。
將這無數靈藥煮成一鍋絕世濃湯,唐劫本尊跳入湯中。
就在入浴的那一刻,唐劫突然感到身體裡出現一種奇異感覺。在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仿佛成了天地的中心,有無數力量在向自己湧去。
這湧入的力量如此龐大,以他那強悍的身軀竟有種無法承受的感覺,就好象自己要被擠爆了一般。就在這時,唐劫身體裡突然出現一股漩渦,一如那丹藥上的漩渦一般,飛速轉動著,所有的力量皆如潮水湧入這漩渦中。
唐劫立時感到整個人都充盈起來。
與此同時在許妙然朱雀的眼中,看到卻是另一幕景象。
她們看到無數的藥液紛舞旋轉著向唐劫的體內湧去,透過身體的毛孔鑽進唐劫的體內,蒸騰出大片的水氣,那一池藥液就這樣漸漸蒸發,消失至無。
如此似是仍嫌不夠,唐劫還在瘋狂地向外狂吸著。於是天地間泛起大片的靈潮,以唐劫為中心,形成了碩大的龍卷風潮。
這龍卷風暴還在不斷地向著四周擴散,越擴越大,漸漸彌漫整個兵主秘境,仿佛不把這裡的靈氣全部吸乾就絕不罷休。隨這風潮漫卷,秘境中已經是一片天昏地暗的景象,看著眾人目瞪口呆,不得不覓地躲避。
也不知過了多久,風暴終於停止,原本濃鬱的靈氣仙境,已變成幾乎感覺不到一絲靈氣的存在。
此時唐劫也終於睜開了眼睛。
他長歎一聲:“我知道那是什麼藥了。原來這才是真正的仙靈之體。”
隨著他的說話,一股白色霧氣透體而出,將唐劫本尊整個籠罩。
“仙氣!”許妙然已脫口叫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