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道路一直前行,唐劫帶著許妙然避開道路上一切可能存在的危險,小心翼翼的前進。
因為已經了解過陣法的緣故,唐劫雖還做不到輕易破陣,卻至少已知道哪裡危險,哪裡安全,在這多寶宮中自是行進自如。
相比之下,其他那些修者在不解陣法的情況下竟然也能在這陣中自由來去,隻能說這些修者的實力著實是太強橫了。
就看多寶宮中時不時就會冒起一陣陣的狼煙火焰,雷鳴霜雪,然後是各種神通威能大作,席卷出諸般光焰。
唐劫很謹慎的帶著許妙然來到一處花亭前,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就是對著那花亭指指點點了一番,打出一道道勁氣,片刻後,那花亭便自縮小,變成一個花籃飛到唐劫手中。
唐劫拿著那花籃也不看,順手往圖裡一丟,卻是扔給伊伊的。這多寶宮裡的寶貝卻是不比以往,件件都是神珍,伊伊坐在圖中,就見到一件神珍從天而降,隨手接過來輕輕一舞,就見漫天花瓣飛起,這些花瓣個個蘊藏無限殺機,看起來卻是美極了,已是喜得咯咯直笑。
何衝等人見了,亦是心中無語。
冰凰心中不服,眼珠一轉,已是拉著伊伊說:“伊伊好妹妹,幫姐姐也求給寶貝唄。”
她本是人如其名,性情高冷的女人,但入魔之後性情大變,那一股魔性讓她變得嫵媚,風騷,更多了幾分厚顏,想要得到什麼,便直接去求,求說。
本已做好了糾纏一番的準備,沒想到伊伊卻點頭道:“你隻要乖乖的不給給哥哥搗亂,求件神珍有什麼難的?這東西在彆人眼裡價值連城,在我哥哥心中卻不過如此。他那萬寶圖中已有十多件神珍,現在這多寶宮中更是神珍俯手可得,問題隻在於你聽不聽話。你若聽話了,沒得哥哥放你出來也是可以的,省得我在這裡憋氣。”
冰凰大喜,忙道:“自然是聽話的。”
“那就好,我會把你這話轉給哥哥聽的。”伊伊老氣橫秋地回答。
這邊唐劫收了花籃,與許妙然繼續一路前行,又先後去了幾處地方,分彆收了一片黃土,一隻玉杯和一根釵子。
那黃土叫春秋土,就象蒼雲聖火一般,乃是土道精華,玉杯則是玄元杯,每日自生可自行從天地中提煉出一杯玄元水,乃是入藥神水,妙用無雙。
那釵子則是一支劍釵,可以化作一柄神劍,威力強悍,淩厲無匹。許妙然原來的劍雖也不錯,比起這支淩虛劍卻又差了許多。有了這淩虛劍釵,再加上之前的紫霞衣,兩儀鏡,許妙然如今也已是滿身神珍,若傳出去真不知要羨煞多少人。
二人尤自不滿意,繼續亂逛,看能再得些什麼寶貝。
這邊正走著,忽見到前方一人正在一處池塘中亂轉。那池塘看起來很小,但仔細看就會發現內中似乎另有乾坤,隱然間不是池塘,而是一片汪洋大海,四麵八方到處都是驚天巨浪在拍打過來。
那海中人不斷用靈氣支起高牆抵擋,左支右突卻就是衝不出去,已漸漸承受不住。
仔細看去,分明就是先前嘲諷唐劫的那玉扇公子。
在他麵前是一顆懸浮著的珠子,那海水就是此珠引來不斷攻擊那玉扇公子的,若是那玉扇公子能收下此珠,則海潮立退,奈何他就是做不到。
這刻那玉扇公子見到唐劫,叫道:“幫幫我!”
許妙然想說不必理會,唐劫看了一眼卻道:“這是七海珠,與天玄重水合璧使用,可有奇效。”
天玄重水就是當年唐劫殺雷刀妖皇時得到的寶物,後來交給小三使用,回到棲霞後,唐劫就把此物拿了回來,放進周天星辰萬寶大陣圖中。雖然萬寶大陣圖也能發揮天玄重水的威力,但終究由於陣圖限製而被一定程度削弱了威力,有些可惜。
這七海珠也是可納百川之寶,與天玄重水結合,卻可生成更多妙用。唐劫也曾努力尋覓,沒想到在這裡見到此物。
這刻見了便想收起,看向那玉扇公子道:“我可以救你出來,但你需答應此寶歸我。”
那玉扇公子慌不迭地答應。
唐劫便伸手向七海珠抓去。
此寶以他的實力本無法破陣,但是有這玉扇公子在,卻是可以試試了。這刻唐劫連續出手,一道道指風打在那水中各處,激蕩陣紋,使波濤微瀾,那無邊無際的大海消失不見。
唐劫便向那七海珠抓去。
看著唐劫抓向自己要取的寶珠,那玉扇公子見此情形,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連命都差點搭上,卻是為人做了嫁衣,心中暗恨。
眼看唐劫就要抓到,突然手中玉扇一揮,一股陰風已吹向唐劫。
許妙然見狀色變:“夫君小心!”
就在這股陰風吹來的同時,唐劫身前已是無數道光線密密麻麻出現,凝結成一片重影光牆,正是萬古重樓。
這道法施得如此快,固然有唐劫修為再度提升的緣故,更多的原因卻還是唐劫早有準備。他也不管對方用什麼手段,直接就是一個萬古重樓放出去,擋住所有攻擊,同時已將那七海珠抓在手中,哼了一聲:“賊子狼心,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當給你些教訓!”
說著他出拳,一拳轟向那玉扇公子。
玉扇公子臉上唳氣一閃:“找死!”
已是一扇揮出。
這一扇揮出,帶起一片恢弘風嘯,仿佛整個世界都遭遇到颶風之災禍,又象是先前群修勇闖護界罡風一般,風潮淩厲,勢不可擋。
這風正是那玉扇公子在護界罡風中采集千年而煉成的鬼煞陰風,陰絕無比。先前為七海珠的無儘汪洋所淹,發揮不出威力,這刻卻真正展現出其霸道君倫的一麵。不過反過來講,能以這陰風抵擋七海珠無儘水之力,本身就是威能強大的表現,畢竟這裡的所有寶物都是受到道陣加成的,好比是仙台大能在使用一般。
在那玉扇公子看來,自己這一扇出去,就算不把唐劫蝕骨銷肌,也能將他重創,到時自己伺機奪寶,順便將他身旁的那個育嬰期美人兒也奪了來,才叫妙哉。沒想到唐劫理都不理就是一拳轟去,當這一拳轟來時,那玉扇公子感受到一股無可阻擋的強大恐怖力量向自己襲來,那一刻他念動法生,已在自家身上罩上一層層的靈氣護罩。
但當那拳頭擊來時,護罩便如蛋殼般破碎,破裂,瓦解,便成無數的靈氣碎片消散在風中。
然後玉扇公子砰然飛起,跌到遠處池塘中,卻正觸動了另一處陣眼機關,就見無儘風雷再起,將他整個人都罩住。
唐劫這一拳竟是早算好了他的位置。
那鬼煞陰風也吹到了唐劫身上,蝕骨的陰風吹得唐劫的身體片片枯萎敗落,但隻摧毀了表皮部分後便迅速止住,再生的肌理已重新快速的恢複全身,連生命之道和恢複法術都不需要,隻在呼吸間便已恢複完善。
“不!救我!”那玉扇公子拚命哀號。
他連先前的七海珠都抗不過,這風雷瓶帶來的無儘天雷就更加抗不住了。
“抱元守一,禦氣凝神,以土之力抗雷之威。”出乎意料,唐劫竟然出言指點那玉扇公子抗風雷之法。
那玉扇公子愕然,卻還是照做了。原本被雷得外焦裡嫩的身體終於有了一絲喘息之機,卻也隻是喘息而已。下一刻就見唐劫已然出手,對著那遠處的風雷瓶或抓或點,一道道指風勁氣點出,封鎖陣紋,阻塞八門,使其漸漸晦澀不靈。
那玉扇公子見了,終於恍然大悟,脫口叫道:“原來你在利用我收寶!”
唐劫雖懂陣法,奈何道陣強大,就算他以出竅修為都難破解,轉了一圈多寶宮也隻能破了寥寥幾個,真正的好寶貝大多威力強悍,他破不了。
但有這玉扇公子在,一切便再不一樣,唐劫直接以其為誘餌,讓他去抗法陣,他則趁機收寶。
“你自找的。”唐劫冷冷回答。
這刻做過所有準備後,順手一抓,已將風雷瓶抓在手中,收至芥子袋裡。
風雷瓶既收,則風雷全無,那玉扇公子以為自己可趁機脫身,沒想到唐劫又是一拳轟來。
依然是無可匹敵的一拳,將那玉扇公子再度轟出,竟是又落向一處陣眼。
那玉扇公子又氣又怒,偏偏又沒有辦法,為自家活命計,隻能繼續為唐劫抵抗法陣災禍。可憐他當這誘餌半點好處也無,所有的苦痛都為他受了,唐劫卻連一點代價都不用付,便輕巧收走一件又一件寶物。
每到收走寶物後,便是一記戰皇拳將那玉扇公子打到下一個地方。饒是那玉扇公子用儘手段,麵對這戰皇十二擊就是沒一點辦法,再加上身在陣中飽受蹂躪,受傷越來越多,靈氣消耗也越來越大,與唐劫的差距便越拉越遠。
待到後來,那玉扇公子已是奄奄一息,再抗不住,此時他已經為唐劫抵擋了八次法陣,幫唐劫取走了八件神珍重寶。在各種陣法神珍的蹂躪下,已再無法堅持下去。
眼看那一片刀光劍影落下,那玉扇公子心一橫,乾脆不再抵抗,就任那無儘劍氣將自己穿透。
看到此景,唐劫終於收手。
他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那玉扇公子。
他說:“生命的最後一刻,你終於表現的有點骨氣了。”
沒有了那玉扇公子當誘餌,這柄萬仙劍卻終是無法收走了。
那玉扇公子狠狠瞪著他,口吐鮮血道:“你敢惹我千夜門,我門中長者定不會放過你。”
“千夜門?”唐劫歪了歪頭:“沒聽說過。”
那玉扇公子已是啊的一聲,倒地死去。
就在他死亡的同時,體內神魂出現,怨毒的看向唐劫,竟是化成灰消散無蹤,與此同時,唐劫感到好像有什麼東西依附在了自己身上。
唐劫微微愕了一下:“竟然不惜神魂俱滅,也要在我身上下一個詛咒,以使門內人找到我,至於嗎?氣量這麼小,難怪會作死。”
許妙然聽得一緊張:“他在你身上下了咒?那怎麼辦?”
“多殺幾個唄。”唐劫回答。
看著那玉扇公子的死,他悠悠歎了一聲。
許妙然以為他在歎息被詛咒一事,就聽唐劫道:
“可惜了,那柄萬仙劍雖然單用威力一般,但是非常適合星辰萬寶大陣圖……怎麼就不多撐一會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