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失蹤(1 / 1)

死亡名單 饕餮居士 1639 字 28天前

秦倫挺直腰板,以標準的軍姿端坐在鋪著羊毛墊的軟椅上,瞳孔中隻有列車車窗的倒映。

“他已經兩個多小時沒換過姿勢了!博克上尉,你們軍人都像海因裡希少尉這樣,冷酷得像一塊花崗岩一樣嗎?”魏登貝勒男爵晃著酒杯,輕聲問道。

“德意誌山地獵兵是帝國最為精銳的軍人!”博克遲疑了一下,輕聲解釋到,“看見格特哈德胸前的雪絨花標本了嗎?那種花生長在阿爾卑斯山最為陡峭的山崖上,除了德意誌山地獵兵,沒有任何一支其他部隊會在那種地方進行軍事訓練!”

博克上尉其實在斯科爾茲尼那裡了解過格特哈德的背景,知道他的親人都剛過世。不過,上尉並沒有向魏登貝勒解釋這一切,隻是含糊地將其歸結為山地獵兵的軍姿要求。

“我跟你們打賭,海因裡希少尉能把這種坐姿一直保持到晚上開飯!”男爵童心未泯地開玩笑說道。

“魏登貝勒閣下,拿同僚來打賭可不是紳士的行為!”莫妮卡夫人揚了揚光潔的下巴,露出天鵝般雪白細長的脖頸。

格蘭特眼中閃爍著複雜的目光,車廂中的所有人隻有他明白秦倫臉上的冰冷和僵硬,並不是假裝出來的,恐怕這就是“剖解者”內心最真實的體現。

不提“剖解者”,他自己何嘗又不是如此!審訊專家啊!小醜低下頭,掩飾住臉上的表情,仔細端詳著自己的雙手,眼前仿佛又出現了那一張張被他剝去臉皮,痛苦扭曲的鮮紅臉龐。

月夜精靈血統極大的增強了聽力,眾人的竊竊私語一句不拉地傳入秦倫耳中。

輕微的議論聲仿佛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天籟,秦倫動了動眼珠,他第一次沒有用虛假的笑容來掩飾內心的冷漠和麻木,卻反而被人歸結為軍事訓練的結果。

保持這種姿勢很難嗎?在精神病院的單人間,在重刑監獄的禁閉室……他無數次抱膝蜷縮在牆角,可以整整三天不換姿勢,不吃不喝不排泄。現在無非是將身體打開,挺直脊椎而已。

“先生們,前麵快到峽穀橋梁了,越過這座山,我們就將進入平原!”斯科爾茲尼從車頭過來,提醒大家,“用過晚飯以後,請大家儘早休息。明天上午我們就會到漢堡,然後直接坐船出海!”

“長官,既然時間這麼緊急,我們為什麼不調用空軍的運輸機呢?”博克有些疑惑地問道。

“我們在法國的戰局不是順利,已經在前天放棄巴黎……國內的空中走廊不太安全!”斯科爾茲尼憂心忡忡地說道,“正因為任務緊急,我們能征召的強者太少,絕不能再有任何損失!”

“巴黎也失守了嗎?”眾人都有點失神,他們的消息沒有斯科爾茲尼那麼靈通,暫時還不知道這種最新的戰況。

“帝國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不過,據情報部門分析,同盟國同樣也無法支持下去了。如果這一次的非常規戰爭力量無法得到有效整合,美國有可能迫於國內壓力而退出戰爭!”斯科爾茲尼滿懷信心地說道,“沒有了美國的強大工業力量,我們依然能贏得最後的勝利。努力吧,諸位!”

“轟!”正在斯科爾茲尼慷慨激昂的時候,車廂卻極不給麵子地劇烈震動了一下,幾乎讓所有站著的人都摔倒在地。

“敵襲!”斯科爾茲尼單掌一按地板,龐大的身軀以不相稱的敏捷重新跳了起來,竄到窗邊看向外麵。

“英國人的‘噴火’!”出身於空軍的博克最先認出了空中的戰機,“我們的情報被泄露出去了嗎?”

“不,應該不是特意針對我們,否則,來的就不是‘噴火’,而應該是‘蘭開斯特’或者‘空中堡壘’。”斯科爾茲尼揮了揮手,“博克、格特哈德跟我去機槍車廂,其他人去前部的裝甲車廂。”

(噴火是戰鬥機,蘭開斯特和空中堡壘是英美兩國的轟炸機)

眾人臉上的表情有些嚴峻,他們此時正好處於橋梁中段。萬一橋梁被炸斷,無論他們本身的能力有多麼強大,都會葬身峽穀激流。

秦倫跟著斯科爾茲尼和博克進入機車車廂,隨著中校按下機車車廂的控製鈕。這節車廂的頂部和兩側擋板慢慢打開,露出了四台固定在火車底座上的12.7毫米高射機槍。

搭載著列車炮的裝甲軍列前後一共有兩節機槍車廂,秦倫他們身後就是巨大的列車炮。650毫米口徑的炮彈重達五噸,不過,對於打~飛機就用不上了。

“隻有兩架飛機,格特哈德你負責左邊那架,讓我看看你在山地部隊練就的獵兵槍法!”斯科爾茲尼的金發飄揚在強風中,朝著秦倫豪邁地大喊。

秦倫縱身跳進機槍位,雙手扶起機槍的握把,心中卻是一陣苦笑。格特哈德的記憶中倒是有高射機槍的操作手法,不過,用高射機槍打~飛機有一半要靠運氣,跟槍法的關係實在不算很大。

“噠噠噠!”高射機槍與“噴火”戰鬥機的轟鳴交織在一起。

“當當當!”秦倫身前的機槍擋板響起雨打芭蕉一樣的聲音,看著擋板迅速變形,凸起兩排彈坑,秦倫臉上不由掛下兩串汗珠。要是被飛機的機槍子彈擊中,是不是法則身體恐怕沒有任何分彆吧!

裝甲列車前後兩節機槍車廂在空中交織出一張嚴密的火力網,噴火戰鬥機搭載的小炸彈沒能擊中橋梁,掃射了兩輪之後,便拉高離去。

返回豪華車廂,眾人都有一些沉默。換成半年之前,德國境內鮮有敵方戰鬥機的出現,而現在卻已經成為了常態,這一認知讓大家都感到了此次任務擔負的重大職責。

經過一天一夜的飛馳,裝甲列車終於在第二天傍晚到達了漢堡車站。剛進入用於掩飾的賓館,斯科爾茲尼就收到了一個十分不利的消息。

“失蹤了,怎麼會失蹤了?”中校對著過來報告的德國憲兵大聲咆哮。

特彆行動隊的“赫拉克勒斯計劃”除了戰鬥人員,他們還需要一名能夠看懂同盟國高科技資料的專家。從柏林過來會合的凱勒博士僚屬德國秘密研究部隊,不僅是一位出色的生化專家,還對物理、機械工程頗有造詣,是這次行動中最不可或缺的核心人物。

可是現在,這位凱勒博士與助手一起在彆墅駐地失蹤了,就在眾多德國憲兵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地無影無蹤。

“中校,讓我們去那座彆墅看看,或許能找到一些線索!”魏登貝勒男爵笑容不減地說道。

“帶我們去博士的彆墅!”斯科爾茲尼冷著臉命令道。

德國憲兵帶著彆動隊的一行人,來到漢堡郊外的一座彆墅。這座花園彆墅從外表看毫不起眼,不過,彆墅地下卻是德軍在漢堡的一處秘密研究所。凱勒博士到漢堡以後,便短暫停留在這裡,等待會合其他人。

“中校,博士昨晚就在這裡,我們以為他在書房看書。”彆墅的憲兵隊長沮喪地說道,“直到今天早上,我們才發現博士不見了,整座彆墅都找不到他和他的助手,仿佛兩個人都憑空消失了!”

書房的一切都井然有序,書籍整齊地擺在書桌一角,一本筆記本攤開在桌上,旁邊還放著一支鋼筆和一杯冷掉的咖啡。顯示出主人在離去之前,並沒有過多的掙紮和糾纏,就好像是被人叫出了書房,就此消失在空氣中。

“除了博士和他的助手,其他還有失蹤人員嗎?”莫妮卡提著裙角走到桌前,翻看著筆記本的內容。不過,她很快就放棄了,這裡麵基本都是一些科學研究的筆記,對於尋找博士沒有任何幫助。

“還有兩名憲兵不見了,不過,他們都是最忠誠的德意誌戰士……”憲兵隊長遲疑了一下,便回答到。

秦倫忽然心中一動,轉頭朝著某個方向看去,與他有同樣動作的還有斯科爾茲尼、格蘭特和魏登貝勒男爵。

幾人對視一眼,男爵皺著眉頭,邁步走到壁爐前麵,蹲下身撥了撥爐灰。爐膛中未燒儘的木炭上,有著斑駁的潮濕暗紋。

“是人血!”魏登貝勒用手指撚了撚潮濕的炭灰,腦袋剛伸進壁爐,便閃電般縮了回來,臉色難看地指了指壁爐煙囪,“失蹤的兩位憲兵找到了……”

憲兵們從塗滿鮮血的煙囪中拖出兩具同僚屍體,他們被人用壁爐翻炭的燒火棍掛在了煙囪裡麵。

“我知道這是誰乾的了!”斯科爾茲尼臉色鐵青,一對鐵拳的手指關節咯嘣作響。

“博士有沒有隨身衣物還留在這裡!”猶豫了一下,中校便向憲兵隊長問道。

“有!”憲兵隊長從下屬那裡拿來一雙白手套遞給斯科爾茲尼,“這是博士戴過的手套!”

中校將鼻子湊到手套上,用力嗅了兩下,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飛身越過窗戶,從三樓書房直接跳下,外麵傳來他的厲喝聲:“都跟我來!”

“嗬嗬,中校真是雷厲風行!”魏登貝勒一轉手杖,走到窗前優雅地倒仰著翻身而下。

秦倫和格蘭特對視一眼,苦笑著團身從窗戶跳下,以他們的身體素質,十多米的高度倒也不會受傷。

“真是太難看了!”莫妮卡伸手捂臉,無奈地搖了搖頭,她身上穿著盛裝,可沒辦法學那些粗魯的男人跳窗,隻好提著裙角走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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