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也是人的心思真的非常奇怪,李建成現在最盼望的事情就是用來交換自己的那個人身份地位一定要非常尊貴,而且是越尊貴越好,否則若是隨便一個遠東軍的將官,王君臨都願意交換他堂堂唐王世子,會讓他非常非常鬱悶的。
兩輛馬車在距離百步時,幾乎同時停了下來。
春秋奴看了一眼對方馬夫,從馬車上跳下來,然後隨手拍了一下有著一身血紅色皮毛,高大魁梧的馬的屁股,那馬轉頭瞪了一眼春秋奴,然後便拉著馬車自己往前行去。
而在馬車後麵,不知什麼時候,聶小雨早已經下來了,如今那馬車中隻剩下李建成一個人。
同一時間,在對麵的劍神也從馬車上下來,但那馬夫沒有下來,繼續趕著馬迎麵行來。
沒過多久,兩輛馬車便相遇了。
感受到馬車停下之後,李建成和沈果兒便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沈果兒早就知道李建成被已方俘虜,也知道今天交換自己的唐王世子,所以看著李建成沒有任何的意外,但李建成見交換自己的竟然是一個二十初頭的女子,卻是禁不住一怔,心想這女子是誰,沒聽說過王君臨有妹妹,難道是王君臨的女兒?但年齡又不太符合。
在李建成看來,也隻有王君臨的至親才能夠讓其願意將自己交換出去。
但據他所知,王君臨根本沒有妹妹,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女兒。
所以,李建成頓時變得非常鬱悶和痛苦。
李建成永遠不會知道,在王君臨眼中他甚至還不如李淵集團侯君集、段誌玄等大將重要。
說實話,要是能夠將李世民俘虜了,對於交換沈果兒,王君臨或許還會有所遲疑,有所猶豫。
但對於俘虜李建成來說,除了能夠極大的打擊李淵集團上下的信心和凝聚力之外,在王君臨看來,便沒有什麼用處了。
甚至從一開始,王君臨便已經想好了,一定要將李建成送回去,繼續當唐王世子,與李世民打擂台。
否則沒有了李建成這個世子掣肘牽製李世民很大一部分精力,李世民豈不是成了李淵的主要繼承人。
而以李世民的天選之命運的能力和如今在李淵集團軍中的威望,想來是很快就可以完全掌控李淵集團上下所有兵力、財力和糧草,而以其手段的高手和狠辣,之前已經出現裂縫的李淵集團恐怕會很快重新彌補,凝聚成一個整體。
而這絕不是王君臨願意看到的局麵,更何況對於交換人質,以及後續關於李建成的一些安排,王君臨還有著詳細的計劃和布局。
這些在戰場之外的安排甚至是王君臨最終瓦解李淵集團,拿下關中諸郡和長安城,消滅爭奪天下最大的一塊絆腳石的主要戰略手段。
沈果兒實力高強,李建成雖然也練過武藝,但是他與李世民、李玄霸和李元吉都是練武奇才不同,他武功平平,反而是文采斐然,頗有文明。
所以,劍神也早有防備,沈果兒如今渾身發軟,功力被劍神以特殊手段封了不說,連她小銀蛇都還在劍神手中。
否則,在這個時候,沈果兒若劫持了李建成豈不是劍神要哭暈在茅廁。
沈果兒和李建成互視一眼之後,便向彼此走去,眼看著就要擦肩而過。
突然,李建成動了,他突然一把將沈果兒拉過來,用手捏住沈果兒的咽喉,然後大步奔向劍神。
李建成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勇敢和果斷,但做出這件事情之後,他雖然自己後怕不已,但並不妨礙他此時很有成就感。
沈果兒此時表現得非常像一個弱女子,任由李建成將自己俘虜,然後帶到了劍神眼前。
隻是劍神在驚訝之後,眉頭緊緊蹙了起來,特彆是看著遠處聶小雨自始至終都無動於衷之後,更是有些驚疑不定。
明明這位他一直看不起的唐王世子突然爆發出了讓人預料之外的果斷和勇敢,將沈果兒又搶了回來,這本來是值得稱讚和佩服的。
但劍神此時看著沈果兒和李建成向自己快速走來,突然有一種兩個炸彈不斷接近自己的感覺。
除了王君臨和一號殺手之王之外,劍神是最了解聶小雨的人,他太清楚這個容顏永遠不會變老的妖女是多麼的恐怖和難纏。
所謂反常即為妖,眼前這一幕實在是太反常了,更何況在沈果兒身上,劍神和那位一號殺手之王耗費了極大的力氣暗自做了一些手段。
他們還指望著這手段發揮作用,到時候自己和那一位好對聶小雨出手,結果李建成現在將沈果兒又給劫持回來了,這還讓後麵的計劃怎麼進行下去。
所以,劍神仔細看過李建成之後,皺眉道:“世子,這是唐王與秦安王的約定,你這樣做會讓天下人嗤笑唐王失信於人,所以放開她,讓她回去。”
李建成愣了一下,臉色變得漲紅一片,一臉的羞愧和尷尬,隨手將沈果兒放開了。
但沈果兒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看著劍神,伸出了手,咬牙道:“給我。”
劍神自然知道沈果兒想要什麼,一便把玩著手中玻璃瓶子,一邊冷哼道:“老夫若是不給呢?”
沈果兒道:“我便賴著這裡不走了。”
劍神:“………”
李建成:“………”
劍神一臉蛋疼,略一猶豫,最終還是連同玻璃瓶子和小銀蛇還給了沈果兒,畢竟這條小銀蛇雖然很不錯,燉蛇湯羹對自己是大補,但比起傷到聶小雨,甚至殺死聶小雨,就不算是一個事了。
沈果兒愉快的帶著自己的小銀蛇往回走去,來到了馬車邊上,溫柔的摸了摸血鬃馬,卻是沒爬上馬車,而是費力的爬上血鬃馬的背上。
血鬃馬不等有人駕馭馬車,便自行調轉方向,拉著馬車,往回走去。
劍神看著沈果兒不斷接近聶小雨,渾身開始繃緊,腰間的寶劍都開始自行顫抖起來。
沈果兒距離聶小雨十步時,後者渾身一震,眸中光芒爆閃。
沈果兒距離她五步時,聶小雨渾身開始顫抖,隱隱有某種波動從其腦袋中傳出。
沈果兒距離她三步時,聶小雨已經搖搖欲墜,眸中光芒變得暗淡起來,好似是出了很大的問題。
劍神目光如電,目睹此景,早已欣喜若狂。
而在距離兩步的時候,劍神一聲厲嘯,整個人連同手中劍化作一道劍光,閃電般向聶小雨衝了過來。
與此同時,之前運送沈果兒來的那輛馬車下麵一道黑影如鬼魅一般激射而出,拿著一柄細劍也向王君臨衝了過來。
但在同一時間,血鬃馬突然發出一聲長嘶聲。
血鬃馬的長嘶聲落在拉著沈果兒和劍神來的那輛車的馬耳朵中,這匹馬竟然在瞬間突然瘋了。
這匹馬赤紅著眼睛,整個身體撞向那道從他肚子下麵鑽出的黑影。
黑影不是彆人,正是一號殺手之王,他逼不得已隻好隨手給這馬一劍。
這一劍輕飄飄的,但馬的腦袋直接與身體分離,掉了下來。
馬血噴濺之中,馬的屍體倒在地上,連同馬車都掀翻在地。
而有了這一耽誤,劍神也追上了一號殺手之王,二人速度快如閃電的一同衝向聶小雨。
春秋奴在第一時間發現了聶小雨的異狀,也看見了劍神和一號殺手之王衝殺而來,但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變化,直接衝過來,隨手將聶小雨提起來,遞給沈果兒,後者將聶小雨扶著放在血鬃馬上。
春秋奴隨手一刀將血鬃馬身上的套著的車索砍斷,血鬃馬便如箭一般衝了上去,而春秋奴自己則是跟在血鬃馬後麵狂奔。
劍神再次發出一聲厲嘯,和一號殺手之王同時加速追了過來,以他們二人的速度,血鬃馬雖然速度也很快,但在這地形上最多半炷香的時間就肯定會被他們追上。
然而,就在二人一左一右經過血鬃馬剛才拉著的那輛馬車時,在血鬃馬背上的聶小雨突然轉頭往這邊看了一眼。
一號殺手之王與聶小雨目光碰觸,突然臉色一變,拚了命的往右邊撲倒,而左邊的劍神卻渾然不覺。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響起,馬車變成了碎末,最大的連巴掌大小的一片都找不到。
砂石飛濺,火光衝天,地麵顫抖之中,地麵上出現了一個深足有一米多,寬有四五米的大坑。
一號殺手之王被一片砂石塵土掩蓋,狼狽之極,但看起來隻是受了輕傷,剛才他在千鈞一發之際撲倒的非常及時。
而另一邊的劍神就沒有這麼幸運,也沒有這個本事了。
劍神此時臉色慘白,嘴裡麵不斷吐著血,身上一片血肉模糊,雖然還活著,但是分明是受了重傷,以這年頭的醫術,即使他是劍神,武功已經步入傳說中的宗師境界,但想要繼續活下去,機率也非常非常的小。
一號殺手之王從地上爬起來,看了一眼已經漸漸消失的血鬃馬和春秋奴,猶豫了一下,沒有追上去。
他看了一眼不遠處嚇得臉色蒼白,跌坐在地的李建成,本想直接離開,但走了兩步突然又轉身,提著受了重傷的劍神,鑽入旁邊的山林中消失不見了。
遠處,李建成看著劍神的慘狀,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生出非常舒爽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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