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疑之餘,左孝友派使者去見魏刀兒和劉繼城交涉,後者說隻是借道繼續往南逃,去高密郡。
左孝雄便沒有將上穀郡來的叛軍當一回事,還派了送了五千石糧食意思了一下,派了一些探子盯著,便繼續帶領大軍攻打東開萊郡城。
不料就在左孝友攻破郡城時,魏刀兒帶領七萬人馬突然偷襲左孝友的大軍,雙方如火如荼的廝殺時,管小童帶領鐵錘營出現了,最後的結果自然是左孝友慘敗潰逃,鐵錘營部分大軍趁機進入了東萊郡城。
而魏刀兒和劉繼城帶領人馬也逃走了,不過沒有逃到南邊的高密郡,而是攻占了東萊郡的另一個縣,管小童在後麵追,緊接著又奪回這個縣。
如此這般,魏刀兒和劉繼城用了一個多月時間逐一將東萊郡九個縣全部攻下,然後轉手又被管小童帶領的鐵錘營人馬奪了回來。
當然,被遠東軍奪回的郡縣,朝廷再彆想著還能夠要回去了。
而當東萊郡最後一個縣被遠東軍控製之後,魏刀兒和劉繼城便向遠東軍投降了。
王君臨當即下令組建遠東軍第七個陸營,由魏刀兒擔任主將,王君臨賞賜魏刀兒一把削鐵如泥的鋼刀,並賜名第七個陸營為鋼刀營,暫時下轄從上穀郡來的這七萬叛軍。
鋼刀營剛一組建,王君臨便命令魏刀兒帶領七萬人馬去了蛇島,在集中訓練營進行強化訓練,以淘汰的方法,挑選滿編五萬人,其他兩萬人為後勤輜重營。
至於左孝友逃回海邊的老巢後,才發現留守大將鄭大彪已經投靠了遠東軍,他也被遠東軍數萬水師包圍,而他帶回的人馬自然被殺的殺,降的降,左孝友擔心被王君臨千刀萬剮,於海邊揮刀自刎。
王君臨當即宣布成立第四個水營,以鄭大彪為主將,以左孝友原兩萬水師為主要兵力,駐地就在東萊郡原左孝友的老巢。當然,還要分批到蛇島進行輪訓。
……
……
範陽郡,秦安王府中,王君臨正在逗弄自己寶貝兒子,沈果兒拿了厚厚一遝從天下各處彙聚而來的情報給王君臨看。
王君臨讓沈果兒著重將洛陽京都和東郡瓦崗寨,以及太原李淵相關的情報挑選出來仔細看了一下,然後又看了北方關外的一些情報,神色陡然變得沉重起來。
“突厥人在一年之內必有所動作。”王君臨想起曆史上突厥本該還有兩三年才會大軍南下,但如今曆史已經改變,許多事情都已經提前,突厥數十萬騎兵南下,或許也會提前。
王君臨得出這個結論,自然是有原因的。據沈果兒送來的北方關外情報所說,從去年秋天起,邊塞上很多之前名義上臣服和庇佑於大隋的遊牧部落突然開始蠢蠢欲動。
這表麵來看,是大隋征伐高句麗吃了敗仗,內亂不止,讓這些部落看出大隋的虛弱的緣故,但王君臨相信這背後絕對有突厥人的影子。
因為這些遊牧民族隻會遵守弱肉強食的規則,其實讓他們重新變得老老實實,隻要大隋展示一下自己的力量,在他們下一次派人假扮成強盜劫掠邊關郡縣百姓時,派出大軍狠狠的殺上一些人,自然就老實了。
可是,眼下的大隋,哪還有力量可以展示?即使有力量,也已經不屬於朝廷,更不是楊廣所能夠控製得了的。
一想到突厥數十萬騎兵南下,大隋黃河以北無數郡縣必將生靈塗炭,王君臨禁不住眉頭緊緊的蹙了起來,但眸中深處卻有著滔天殺機閃現,冷笑道:“突厥人若敢南下,便不要怪我大開殺戒。”
安排沈果兒多派探子,深入北方草原深處,打探突厥人的情況之後,王君臨將杜如晦和劉子明叫過來一起用晚飯,順便吩咐他們抓緊時間囤積糧草。
“王爺認為突厥人會在一年內大舉南下?”杜如晦見到王君臨如此鄭重其事,甚至不等沈果兒派人將突厥人具體情報打探來,便已經開始準備這件事情,一副料定突厥人必然會大舉南下的模樣,禁不住不解地發問。
“我在西北的時候和突厥人打過幾次惡仗,對他們習性非常了解,相信必然會大舉南下,隻是時間還不能確定而已。”自己是開掛之人,王君臨當然不能給杜如晦和劉子明說,隻能模棱兩可的說道。
“到時候,不管有沒有朝廷的昭令,王爺恐怕都會親自帶領大軍去殺突厥人吧?”劉子明跟王君臨的時間最長,了解王君臨家國情懷,知道王君臨最看不得百姓被屠戮。
“你們也知道,以朝廷眼下的勢力,根本沒有再應付一場大規模戰爭的本錢,光憑北方太原和弘化兩郡之力對付整個突厥,簡直是自尋死路。”
“朝廷,哼,皇帝和朝廷那些人現在恐怕還想著突厥人是大隋的友邦。”杜如晦一臉譏諷冷笑,他對皇帝和控製朝堂的各個門閥世家厭惡之極。
在杜如晦看來,曾經輝煌一時的大隋朝如今像得了肺癆的病漢,表麵上看著還擁有一幅結實的骨頭架子,事實上,說不準哪天被風一吹就會倒下去。
眼下也就是自家王爺還能夠令大隋朝苟延殘喘而已,而要想如當年那般,打得突厥人聞風喪膽,恐怕也要自家王爺出馬。
沈果兒送來的每份情報,王君臨都讓給杜如晦和劉子明送一份,所以二人很清楚如今大隋各郡縣的局勢已經糜爛到了什麼程度。
即使是這樣,洛陽那些人還在耗費大量銀子,籌辦一年一度的各國朝拜大隋天子的龐大儀式,還做著盛世大國的美夢,真的是可笑之極。
隻是洛陽城中大隋天子楊廣正在接見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騙錢騙好處的各國使者時,地方上已經有更多的賊首以此為由造了反。
如今原本曆史上留名的大賊首已經占據一個郡,小的一些賊人帶著一兩萬人攻打縣城,劃地稱王的也有數十人了。
這些叛賊根本不把前來征剿的郡兵和守城的縣兵放在眼裡。而那些郡縣的文武官員們卻是窩囊之極,絕大多數竟然是屢戰屢敗不說,還把成批的鎧甲兵器向反賊手中“送”。
而之前有了馮慈明老將軍戰死沙場,還被定罪,甚至牽連三個兒子都獲罪的例子,導致很多官員因為戰敗之後,為了逃避朝廷的罪責,直接跑到反賊麾下去當了官,甚至連官服都不用脫。這樣一來,就更加加劇了天下叛軍的氣焰和形勢的糜爛。
“如今天下徹底的亂了,我仔細看了果兒送來的情報,從今年初開始,各地明目張膽造反的人,已經不止是活不下去的流民流寇。”王君臨感慨的說道。
杜如晦接口道:“王爺所言極是,如今天下的反賊可謂是五花八門,各種妖魔鬼怪都出現了。所謂亂世出妖孽,果然如此。”
王君臨和杜如晦所說的情況在原本曆史上還要等一年多,如今卻是提前發生了。地方上有影響的望族,一些武林世家,一些想趁著改朝換代建立功業綠林豪傑,甚至連各種騙人的邪教都冒了出來,號稱是擁有無邊法力,在很短時間內便聚集了數十萬信徒,在地方上為所欲為,官府都對其唯唯諾諾。
甚至還有一些府兵竟然都謀反了,直接原因雖然是朝廷糧草發不下來所至,但這背後顯然有門閥世家參與。而不管是哪路反賊,什麼性質的反賊,地方郡兵和縣兵都是輸多勝少,甚至有很多官兵隻要遇到反賊,一觸即潰者多。”
劉子明關注的始終是天下萬民的慘狀,歎息道:“我不管那些反賊是什麼來路,如今有王爺去年在中原各郡大開殺戒,不管是謀反,還是想乾其他事情,對百姓至少不會再濫殺無辜,可是朝廷所為實在是太過分了。”
說到這裡,劉子明一臉憤恨,咬牙道:“年初三月的時候,也不知道哪個蠢貨給皇帝上書,居然建議各地官員把百姓全搬到城裡居住,隻種城市附近的田,鄉村和偏僻地段的田地全部放棄,以便將流寇們活活餓死。”
“如此荒謬的說法,皇帝和裴世矩、虞世基等人商議了幾天之後,居然同意了這個策略,而且還下旨讓天下各郡縣采納。這樣一來,各郡縣的官員自然大喜,他們借著築城和搬遷的機會又大撈了一票。隻是待他們撈完了,結果逼著許多本來不想從賊的百姓也從了賊,不說北方各郡縣叛軍四起,如今朝廷控製的地域還沒盜賊控製的地域多。就連富庶的江南也出現了大股叛軍。”
“說起來,各郡官員中也並非都是廢物或者平庸之輩,齊郡的郡兵便將本郡的賊寇全部打敗,殺得殺,趕得趕,雖然齊郡比起我們範陽郡還差得多,但比起天下其他各郡,倒也算是一塊福地。”杜如晦一邊看情報,一邊說道。
王君臨笑道:“如晦說的是齊郡的鷹揚郎將張須陀吧!我也看了情報,說是張須陀帶領一萬郡軍大破齊郡巨寇盧明月,而當時盧明月據說有十萬人馬。聽說皇帝聞之驚喜異常,也知道之前給馮慈明老將軍定罪和禍及家人,對天下武將剿匪的積極性影響很大,洛陽方麵正準備給張須陀封官加爵,以成表率!”
說到這裡,王君臨突然想起一事,神色微凝,吩咐道:“來人,立刻給軍情府傳令,讓他們查一下張須陀麾下將官中有沒有秦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