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嘻嘻一笑,道:“你那座府邸聽說比王府還要漂亮,我這丫頭要定了。”
王君臨笑了笑,看著一大一小兩美女爭辯打賭,心想這兩種可能性應該都有。不過與裴世矩見了麵之後,應該能夠確定一些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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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果兒帶著軍情府哨探送來的急件,來王府向王君臨稟報,王須拔麾下流寇又輕易占領了上穀郡另外一個縣城。
至此,整個上穀郡,除了來護兒死守的白河縣之外,隻剩下另一個距離白河縣最近的黑河縣,而黑河縣之所以沒有失陷,是因為本來救援來護兒的三萬上穀郡兵全部在那裡。
若是王須拔不顧消耗的急攻白河縣城,即使王君臨願意發兵上穀郡,趕過去也是要四五天之後,萬一白河縣城被攻破,來護兒帶領的博陵軍全軍覆沒,朝廷將會失去另一支能夠依靠的強軍。
又過了兩日,上穀郡三萬郡兵被王須拔使計引誘而出,遭受魏刀兒帶領兩千騎兵和四萬流寇的伏擊,大潰東逃,連同黑河縣城也在同日失陷。
來護兒倒也不是什麼事情都做不了,他趁著叛軍分兵攻打上穀郡兵的時機,派了一萬騎兵出城偷襲,找準叛軍最弱的一塊,突圍而出,占領了白河縣東邊十裡外的黃風寨,並且死死守住,與白河縣的三萬餘博陵軍互為犄角。
但也隻是讓來護兒的形勢稍微好轉而已,因為這座黃風寨同樣被叛軍包圍起來,所以來護兒依然是孤軍,白河縣城和軍寨也依然是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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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範陽郡城的第三日,裴世矩終於等不住了,請求沈果兒安排,他要去鹽場見王君臨。
與裴元慶的交情本來就不錯,王君臨拖了三天也不好再拖下去,準備見裴世矩,王君臨本來準備按照程序接聖旨,反倒是裴世矩隻身一個人踹著聖旨,連裴元慶都沒有帶,便來見王君臨。
這種情況下,王君臨自然不用再接什麼聖旨,而且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也用不著去迎接。
事實上,王君臨正抱著寶貝兒子王安寧和陳丹嬰在湖邊涼亭耍樂,看著張裴世矩穿了一套便裝來見他,便抱著兒子站起來,笑著說道:“裴大人遠道而來,是我這個當晚輩的失禮怠慢了。”
被王君臨晾了三天,裴世矩本來心中有些忐忑,知道孫子元慶與王君臨交情不錯,特意沒有帶裴元慶,就是為了防止今天事沒談成,但不將話說死,回頭再讓裴元慶出麵來見王君臨。
但此時見王君臨竟然帶著傳說中那位很神秘,傳言是原來江南前朝陳國小公主的秦安王妃和小王爺一起見他,這顯然是認可與他們裴家的交情,不由得心中一鬆,又有些後悔今天沒有帶裴元慶一起來。
王君臨稱呼其為師伯,但裴世矩卻不敢怠慢,頗為恭謹的向王君臨和陳丹嬰行禮,並且將腰上一枚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的玉佩取下放在王安寧小嬰兒的嬰兒車中,算是初禮。
陳丹嬰淡然的看了一眼裴世矩,跟著王君臨起身對其回禮,王君臨苦笑道:“以我和元慶的關係,裴大人怎麼能對我行禮,還有你今天應該將元慶也帶來的。”
頓了頓,王君臨又說道:“我與元慶也有一年沒見麵了,這三天巡視各縣駐軍,今晚還準備好好罰酒補償的。”
裴世矩咳嗽兩聲,一臉疲憊,甚至有些病態的說道:“王爺的確應該補償,不過可不是簡單喝酒啊!”
“裴大人,在我麵前就用不著苦肉計了,並且對我來說可沒有什麼大用,”王君臨笑道,“你聞聞我身上味道,剛給我這寶貝兒子尿了一身,這幾年每年都打仗,好不容易這段時間悠閒日子過得舒坦,卻是什麼事情都不想做啊!”
陳丹嬰將牙牙學語的王安寧從王君臨懷中抱走,王君臨衣袍的前襟果然給尿濕了一片。
裴世矩心中感慨不已,麵上卻也是哭笑不得。以王君臨如今的威勢,特彆是在民間的凶名和毒名,恐怕沒有人想過王君臨也有眼前這樣溫馨的一幕,說實話傳出去,估計都沒有人相信。
陳丹嬰抱著兒子去了後院,王君臨彈衣正冠,請裴世矩在小湖邊上亭裡坐下,命人上了酒菜,乾果和茶水,揮手讓其他人都退下,這才問道:“陛下和朝廷那些人想了什麼辦法,防止我剿滅王須拔之後,不會讓上穀郡成為第二個範陽郡?”
裴世矩苦笑道:“還能有什麼辦法,派個勉強能夠和你打擂台的郡守和鷹揚郎將過來,儘可能的對你有所節製而已,除此辦法之外,反正我是想不出其他辦法了?”
王君臨心想,還真被香水給猜對了,楊空蟬那座在範陽郡城的漂亮宅子看來是保不住了。
說著話,裴世矩已經隨手將聖旨給王君臨遞了過來,看其遞聖旨的動作和神態,哪有絲毫應該有的神聖和敬意,顯然在裴世矩眼中,對楊廣這個皇帝已經沒有多少敬畏之意,或者說該有的君臣之儀。
事實上,王君臨很清楚,曆史上裴世矩從來都算不上是忠臣,而如今他掌握的情況也是如此,裴世矩和虞世基一同被楊廣所信任,可是暗中卻積極為他和聞喜裴氏安排後路。
據王君臨麾下情報部門所掌握的消息,裴家可不光與他王君臨暗中表示結盟之意,與剛剛在太原落窩,雄心勃勃開始準備逐鹿天下的唐國公李淵同樣暗中聯係頻繁,此次李淵能夠成功成為太原郡守,裴世矩發揮的作用不小,因為聞言裴氏本來就是在太原郡治下。
此外,裴世矩還暗中派人與瓦崗寨的李密有聯絡,甚至連劉武周、梁師都、杜伏威、輔公祏這四大梟雄也沒有放過,隻要這四人想要打聽朝中,乃至皇帝的想法消息,可是一點都不客氣的給這四人買人情。
這也是王君臨在與裴元慶交情不淺的情況下,也將裴世矩晾了三天的緣故。
王君臨隨手接過聖旨,攤開來一看,除了楊廣命他即刻帶領遠東軍救援來護兒帶領的博陵軍之外,還讓他滅了王須拔所屬十五萬叛軍,整個上穀郡的地方郡兵和縣兵都暫時受他節製,包括上穀郡的郡、縣兩級文武官員也受他節製。
顯然,為了不失上穀一郡之地,保住剩餘的四萬博陵軍精銳,楊廣也不得不向他低頭了。
王君臨其實也想早日發兵,便不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道:“裴大人,將陛下和朝中那些人的所有籌碼全部拿出來吧!也好讓我早日發兵,畢竟兵貴神速,拖延三五日,搞不好來護兒大將軍帶領的博陵軍就要徹底消失了。”
裴世矩笑道:“王爺與我裴氏早在兩年前便暗中結盟,隻是陛下和朝中那些人不知道罷了,所以即使王爺不說,我也準備將陛下和朝廷給王爺的所有好處都一下子拿出來。”
王君臨心想裴世矩果然這世上最能察言觀色和最能給自己利益最大化的那個人,心中有些嘲諷,但麵上自不會流露絲毫,並點頭道:“那就多謝裴大人了。”
有了王君臨這句話,裴世矩頓時感覺自己這麼辛苦來範陽郡,至少一半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也不再廢話,直接說道:“範陽郡三年糧稅、銀稅和鹽稅不用再交給洛陽了。”
王君臨神色不變,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但裴世矩卻明白王君臨的意思,後者本來也打算不再給洛陽上交了,顯然這個好處不能算是一個好處。
裴世矩心中歎息,麵上卻是苦笑連連,他今日苦笑的次數有些多啊!
“海外諸島和高句麗的那個安南國成為王爺的封地。”裴世矩繼續說道。
王君臨笑道:“陛下和朝廷那些人好大的手筆,但問題是海外諸島和高句麗半島上的安南國本來就是我全權說了算,是不是成為我的封地,實在是沒有什麼區彆。”
王君臨說的輕描淡寫,但裴世矩隻感覺一股霸氣撲麵而來,心想如此人物,即使所有門閥世家和貴族都站在他的對立麵上,難道真的就不能成為天下之主?
心中胡思亂想著,裴世矩繼續說道:“剿滅王須拔這十數萬反賊之後,上穀郡也成為遠東行軍總管府下轄。”
王君臨笑道:“這還不錯。”
裴世矩這句話的詳細來說,就是上穀郡的縣兵和郡兵也受王君臨的長期統轄,但按照規矩鷹揚郎將和各縣都尉是由朝廷任命。不過這一點王君臨一點都不擔心,他有太多的辦法將朝廷派來的人架空,或者直接弄成自己的人。
裴世矩心中暗鬆一口氣,又接著說道:“陛下說他會昭告天下,長公主已病逝。”
王君臨聞言,長歎一口氣,楊麗華雖然不想住在洛陽皇宮中那個牢籠,想要跟著王君臨,但他同樣很在乎她的名聲,畢竟是當過皇後的長公主。
王君臨和楊麗華一直擔心楊廣惱羞成怒,不顧一切的將楊麗華跟著他去範陽郡的事情爆出來,這放在當今可是天大的醜聞,以楊廣如今臭名遠揚,徹底失了民心可以不在乎皇族丟人,但對楊麗華的打擊可不小。
所以,相比其他的好處或者說籌碼,王君臨感覺這個才是他從裴世矩這裡聽到的最大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