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建武惶恐如喪家之犬,急急似漏網之魚,隻率了百多名侍衛,棄了平壤奪路而去,徑自向北逃去,他沒有選擇向西,因為淵太祚在那個方向。
在他的身後,城內尚餘數千守軍,失去了指揮,亂作一團,有的振奮精神,投入抵禦作戰,有的卻棄了刀槍,脫了軍服,貼著牆壁站好,更有甚者卻是趁機作亂,竄入城中百姓家中,燒殺搶掠,肆意為惡,偏生此時,沈果兒派來提前潛入城中的探子也在城中四處縱火,製造混亂,承平數百年的平壤陷入到了浩劫之中,四處哭聲震天。
王君臨知道他帶來的人太少,做不到圍城,便很難將高建武留下,所以派了李玄霸帶著一千人去追殺高建武之外,便不再管高建武了。
王君臨率領騎兵進城之後,立即按照事先擬定的方略,分兵各處,控製城中各處要害,接管城防,占領王宮和各個衙門,倉庫,控製主要交道乾道。
然後王君臨則率領主力直逼城中宮衛軍的兵營,直接將大批士兵堵在軍營之中。雖然及時關閉了營門,但群龍無首的平壤士兵驚恐地看著在營外起聚越多的隋朝騎兵,不知如何是好。
幾名高句麗重臣和將軍聚集在一起,臨時組成了一個指揮機構,商討該如何麵對眼前的危機,其實無外乎兩條路,投降或者戰死。指望這單薄的營門和木柵欄擋住如狼似虎的大隋騎兵,還不如指望母豬上樹來得更有希望一些。
王君臨手上此時尚有可用的機動兵力約三千餘人,控製城防和各重要機構用去了大半的兵力,而此時在他對麵的軍營裡,尚聚有兩千多名平壤守軍,如果這些士兵夠勇氣奮起一戰的話,王君臨還真要一番苦戰。
王君臨並沒有等多久,事情並出乎他意料之外地輕鬆解決了————這兩千多平壤守軍決定投降。
半個時辰後,平壤城軍營之內的兩千多人全被王君臨帶人繳械關押。然後王君臨迅速組織治安隊,部署恢複城內秩序。
至此,平壤徹底落入王君臨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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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淵太祚已經將平壤城內大部分守軍最大限度地調撥一空,前幾天又被高建武派去增援安南郡,所以高句麗的這座都城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一座空城,偌大的城池隻有區區三千餘名守軍,還有一些官府的差役,和一些權貴家族裡的侍衛護院,王君臨帶人破城和入城肅敵的過程,竟然感覺比當初攻打大羅城時還要容易。
張天岡滿身血跡,策馬行到王君臨麵前,朝他嗬嗬傻笑。
王君臨上下掃了他一眼,露出欣賞的目光,笑道:“可有受傷?你們特戰戰隊的兄弟傷亡如何?”
“回稟大人,卑職沒有受傷,下麵兩百兄弟死傷近半,具體人數尚未來得及清算。”
“此戰,你們特戰隊立下首功,告訴你下麵的人,回去之後自然會論功行賞。”王君臨點了點頭說道。
“卑職明白。”聽見‘首功’兩個字,張天岡激動興奮不已。自在南陽寨登陸高句麗國境以來,陸寒、管小童、尉遲敬德先後立下大功,他一直羨慕之極。直到這幾天他帶領特戰隊先後立下兩次大功,一是在黑水峽穀一戰中,活捉了李光順,但最大的功勞還是奪下了平壤城。
抬眼看了看四處火光的城內,以及那些處處透著異國風味的建築和百姓,王君臨心中忽然一陣激蕩,禁不住感慨道:“高句麗都城平壤,如今被我們所得,但我們最多在這裡待兩天便要撤退。”
張天岡忍不住問道:“這是為何?”
王君臨說道:“最初計劃,拿下此城有三個目的,首先,強力震懾高句麗人,讓他們不要因為打敗了皇帝陛下帶領的主力就囂張得不行,這樣一來回頭他們派兵打我們立下的安南國時自然會謹慎行事。”
“其次,此事傳開之後,逃進高句麗深山老林中的十數萬隋軍將士自然會想儘一切辦法逃往我們控製的安南國。高句麗麵積不大,淵太祚不管如何派人圍堵,最終都會有不少隋軍將士逃到安南國,更何況果兒那邊我早就讓她安排接應,這些百戰老兵才會是我們最大的收獲。”
“最後,便是為了錢財了。下一步我們控製的兵力會暴漲,光是在國內的那些生意和楊空蟬負責的海上生意已經遠遠不夠養兵,而範陽郡的稅收還是要給朝廷的,至於安南國能夠反哺一些,但也不會太多。這平壤城內積攢著高句麗一半的財富,王宮內和各大貴族家的人我們可以不殺,隻要不反抗我們都可以不殺,但他們的所有錢財我們要全部帶走,這些錢帶回去,足夠我們養十萬大軍數年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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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句麗都城就這樣被王君臨帶著一萬輕騎攻破,過程在意料之外,結果在意料之中。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淵太祚傾舉國之兵耀武揚威地追擊十幾萬隋軍未能逃回去的殘兵敗將,圍攻遼東城,力求讓他的功績完美時,王君臨不但出人意料的攻打安南郡城,還直接攻打高句麗的都城,而且足有一萬騎兵。
一萬騎兵放在前些天大隋和高句麗在西邊的主戰場,簡直如同枯葉落入了池塘裡,一絲漣漪都泛不起。按照主帥們正常的邏輯行為來說,誰也不會冒此奇險,用區區一萬人去攻打敵人的都城,想都不敢想的事,偏偏王君臨做了,而且做成功了。
隋軍入城,平壤城內很快四處燃起了大火,無論民居還是官衙,都成了隋軍眼裡的打擊目標,原本平壤城內的高句麗守軍至少在十萬之數,然而因為淵太祚將舉國之兵儘數調集起來去了西邊前線,導致平壤城內的守軍隻有三千餘,再加上少量的官服差役和戍守王宮的禁衛等等,王君臨帶領一萬騎兵入城後如虎狼衝入了羊圈,幾乎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城內的百姓們則在大火中驚惶奔逃,慘叫哭嚎。
戰爭何來仁慈,受苦的,被戮的,隻有百姓,在披甲執刃的軍隊麵前,百姓除了倉皇奔逃,彆無選擇。
“儘快肅清殘敵,城中百姓若有抵抗者,就地格殺!但傳令下去,任何人都不可濫殺無辜,行那屠城之事。”王君臨沉聲下令。
王君臨騎在血鬃馬上,看著城中四處冒起的衝天大火,想起羅士信和李玄霸收攏的那六千隋軍騎兵,禁不住有些擔憂。這六千人心中肯定是有著滔天仇恨和無儘的殺氣,若是放任不管,這六千人估計會殺光滿城的高句麗人,當然城內的女人肯定也會遭殃。
“尉遲敬德,馬上帶你的人占領王宮!”王君臨下令道,想了想,又補充道:“打開王宮庫房,值錢的東西都打包裝車綁好,準備帶走。”
尉遲敬德咧嘴一笑,抱拳離開。
接下來便是無情的殺戮,無論禁衛或是內侍,宮女,尉遲敬德帶人闖進王宮,隻要不立刻蹲下投降,便直接砍殺,不過侍衛不管投不投降都被殺了。
隻是王宮裡的庫房財物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多,畢竟高建武雖然不算是傀儡,但並沒有掌控整個國度,而為了應對隋朝大軍的征伐,耗費太多財物。
淵太祚不可能隻花費他控製的財物,而留給高建武太多錢財,不過高句麗曆代國主留在王宮的珍藏文物、書畫古董等物事不少,尉遲敬德自然不會客氣,全部搜卷一空打包帶走。
王宮被洗劫之後,下一個目標便是距王宮外百步之遙的淵太祚府邸。
高建武顯然有有意而為,他從最開始都沒有派人通知過淵府中的人,更沒有想過派人去保護淵府的人逃走。
所以淵府中的人遲了一步,未能逃出城去。
羅士信帶人將淵氏所有護衛和男性仆從全部殺了,然後按照王君臨的吩咐,將淵氏二十多名嫡係族人全部抓了起來,這些人走的時候是要帶走的,等後麵與淵太祚大軍正麵對戰時,會有大用。
淵太祚的府邸不比高句麗的王宮小,而且富貴財富更甚於王宮,羅士信帶人搜過之後收獲滿滿,僅此一府,富可敵國,幾乎可以算是一座小型的國庫了。
羅士信帶領數千人搬運了兩個多時辰,這才將淵太祚府邸裡所有值錢的珍寶錢財席卷一空,留下帶不走的家具器具等物,羅士信一把火全燒光了。
而城內其他貴族、富商、官員家也沒有放過,反抗的殺了搶了全部錢財,不反抗的沒有殺,但也將所有錢財搶奪一空。
雖然王君臨吩咐過,但殺紅眼的士兵,特彆是後期羅士信和李玄霸收攏的六千隋軍士兵軍紀要差很多,城內多少無辜百姓被殺戮,多少平民家庭被搶掠,甚至多少高句麗女子被強暴,已無法具體統計,這種事情直到王君臨下令斬首二十幾名隋軍騎兵才大體製止。
戰爭便是這樣的規則,到了這個時候,若是正常的將軍,已經不會去控製隋軍府兵們的獸性了,隻能睜隻眼閉隻眼,任由隋軍將士在這座敵國的都城內乾儘惡事。但王君臨畢竟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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