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黃河幫新任幫主,一個黑麵中年男子站起身來,聲若洪鐘,說道:“常言道蛇無頭不行,咱們江湖武林人士中一直有一些敗類惡徒,這些人所做之事讓百姓和朝廷官府對我們所忌所憎,很容易影響我等生存空間,以往江湖勢力被朝廷官府和門閥貴族欺辱,甚至剿滅之事多有發生。所以,若無一個領頭的,聶會主剛才所言江湖盛景很難長久。今日群雄在此,大夥兒便推舉一位德高望重、人人心服的豪傑高手出來,由他領頭,眾人齊奉號令。”
群雄一齊喝彩,早有人譏笑道:“就由董幫主領頭好啦!”“不用推舉旁人啦!”
那黃河幫的幫主董飛揚哈哈笑道:“我算得哪一門子貨色?當今天下武林頂尖高手,自以逍遙榜前三名的春秋穀主、魔女和聶會主三人為首,如今春秋穀主為武林公會大長老,乃我江湖武林定海神針,魔女張出塵行事惡毒,實乃一頂尖殺手,實非我輩中之人,所以群雄盟主,自是非武林公會的聶會主莫屬。”
武林公會的聶會主是武林中的泰山北鬥般的人物,當真是眾望所歸,群雄一齊鼓掌,再無異議。
但此時,人叢中一人說道:“會主自然做得群雄盟主,但除會主之外,又有哪一個實力能服眾,德能勝人,擔當得了這個大任?”他話聲響亮,眾人齊往發聲之處瞧去,卻發現說話之人個子甚高,足有七尺,年逾四旬,滿臉透著精悍之氣。有人識得他是揚州江湖大豪“鐵巨人”董飛揚。此時隻見他左顧右盼,甚為威猛,繼續說道:“可是我聽說聶會主行事神出鬼沒,平日中難得露一次臉,要是江湖上遇上了一些急事,如何才能找到會主?”
群雄心想:“這話倒也說得是。”
董飛揚又道:“所以,我認為咱們還要推舉一兩位副盟主,與會主一起共定江湖武林之事。”
喝彩鼓掌聲中,有人叫道:“玲瓏劍閣之主江生雄!”
江生雄在十多名氣勢不弱的劍客簇擁之下,站起來抱劍先向王君臨方向微微一禮,然後向眾人行禮示意,但沒有說什麼。
又有人叫道:“逍遙榜第四名君子劍李玉塵。”
更有人叫道:“聖女教玉教主。”
一時眾論紛壇。
有人突然大聲說道:“不管是武林盟主,還是副盟主,亦或武林盟的其他職司,都要先通過比武才能決定。”
說話之人不知用了什麼辦法,聲音縹緲,感覺在各處同時響起,竟然沒有人知道是誰說了這句話,但這話一出口,卻得到了一批武林人士的支持和同意。
王君臨見想要兵不血刃建立並掌控武林盟果然不可能,正要示意衛子奇發話,表示本來就要進行比試,不料就在此時,隻聽得大門外號角之聲嗚嗚吹起,接著響起了斷斷續續的擊磐之聲。葉鷹和衛子奇、單雄信等武林公會之人臉色微變,這是有人強行闖入的信號,聶小雨已經低聲給王君臨說道:“來了幾名高手,其中一個很厲害。”
王君臨聽了不露聲色,朗聲說道:“迎接貴賓!”
語聲甫歇,廳前已高高矮矮的站了數十個人。
此時眾武林豪傑正在歡呼暢飲,突然見這許多人闖進廳來,都是微感詫異,但均想此輩定是來赴武林宴的人物,眼見內中並無相識之人,也沒有多想,畢竟大隋數十州,人口數千萬,一些地方相隔太遠,很多人一生甚至都不會走出所在州地,不認識再正常不過了。
王君臨識得那個子極高,身背長劍的男子是張仲堅,見來的是此人不由眉頭微皺,他知道以李宗鳳之能定然是已經知道武林公會與他的關係,這張仲堅原本是南華會的高層,雖然兩個月前稀裡糊塗被李宗鳳定為叛徒,成為陳胤之死的替罪羊,但是說不定也知道武林公會與他的關係,今日若是將此事說出來,多多少少是個麻煩。
這樣想著,他又看向與張仲堅同行另外五人,其中一個是十五六歲的俊俏少年,一臉傲氣,王君臨看著此子,眉頭皺的更深,因為此子竟然是獨孤長蘇的嫡次子,獨孤明月的雙胞胎弟弟獨孤明亮,雖然年紀輕輕便已經是滯固期高手,極為難得,但與今日足足彙聚了有數十名破功期高手相比,自然是不夠看的。
但此時獨孤明亮和張仲堅卻分站兩旁,中間站著一個身披灰袍,極高極瘦、身形猶似竹竿一般的老道。
王君臨此時容貌是由聶小雨親自所為,再加上他有意改變聲音,自是不用擔心獨孤明亮和張仲堅認出來,說道:“各位遠道到來,就請入座喝上幾杯。”他既知來者是敵,也不說甚麼“光臨、歡迎”之類口是心非的言語。衛子奇已經吩咐人另開新席,重整杯盤。
這邊張仲堅一行三人卻毫不客氣,入席之後,張仲堅向那高瘦老道說道:“師父,我給你老人家引見如今江湖大名鼎鼎的人物……”
王君臨心中一驚:“原來他是張仲堅的師父。”他記得曾經聽獨孤武都和獨孤明月說起過,獨孤明亮拜秦嶺深山中一位極為厲害的人物為師,想來這個老道便是獨孤明亮的師父,但不曾想這老道還是張仲堅的師父.
“隻是獨孤門閥要是知道獨孤明亮還有張仲堅這樣一個反賊師兄會作何感想?”王君臨想到這裡,再不用擔心張仲堅會說出他與武林公會關係之事。
那老道點了點頭,雙目似開似閉。張仲堅道:“這位便是逍遙榜第三名,如今江湖上威望最高手豪雄武林公會的聶會主,這位是武林公會的大長老春秋穀主。”那老道聽到“武林公會的會主”時沒有什麼反應,但聽到“春秋穀主”四個字時,雙目一張,鬥然間精光四射,在春秋穀主臉上轉了一轉,重又半垂半閉,對張仲堅著重介紹的武林公會的聶會主卻似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