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成都笑著向王君臨微微點了點頭,後者自然笑著點頭回禮。然後宇文成都忽然發現王君臨坐的位置,眉頭禁不住皺了皺,但他不知道是誰將王君臨安排在這個位置上,心想難道是太子殿下惱怒這位師弟這幾天沒有主動來拜訪,所在特意安排在那裡冷落他?這樣想著,他心中暗歎,卻也不好多做什麼。
這時,楊廣端著酒杯,站在人群的前麵,開口說道:“多謝諸位給本宮麵子,來參加東宮的宴會,這第一杯酒,本宮先乾為敬。”
這一句話以他儲君的身份,說出來便顯得很客氣,頗有禮賢下士之風。
沒有人會願意得罪楊廣,即使那些門閥世家不想讓楊廣當皇帝,但不在最後一刻,也絕對不會撕破臉皮。並且,在一些方麵有意的向太子釋放善意,這也是有對無錯,總得給自己的家族多留一條後路。
太子楊廣先喝下一杯酒之後,場內的氣氛就變得熱烈起來。
這麼多人參加的宴會,自然不適合商量或者說什麼重要的事情,吃好喝好玩好才是宴會的主旋律,有些人趁著這個機會和老朋友聯絡聯絡感情,有些人和楊廣小聲的交談,滿麵春風,目露諂媚之情,唾沫星子亂飛,楊廣始終麵露微笑,雙眸偶爾顧盼之間,蘊含威嚴,此時的楊廣看起來,的確是人中龍鳳。
而這裡才是外廳,一個龐大的玉屏風之後還有內廳,坐在內廳裡麵不多的幾個人,才是東宮真正的貴客。楊廣在外廳喝了一杯酒,說完話之後,便直接進了內廳。
……
……
場內的舞姬一波接一波,自從進來之後,王君臨發現,已經換了五波人,不由感歎,不愧是東宮,這舞女歌姬不知道養了多少,而且個個都是膚白貌美大長腿啊!不管彆人都在忙著乾什麼,王君臨卻是抓緊機會看美女,看大腿,看舞蹈。
當然,不管這些歌姬舞女有多漂亮,比起旁邊的聶小雨還是有不小的差距的,畢竟後者不知道融合了多少絕世美女的黃金比例和樣子,說是完美無瑕,絕對不為過。即使此時女扮男裝,偶爾轉頭看一下,王君臨也感覺頗為賞心悅目啊!
總體來說,除了剛進來時因為被安排在了這裡心中被激起了一些桀驁之氣外,此時的心情還是不錯的。
王君臨的心情好了,有的人心情這一年多以來就沒有好過,這人不是彆人,正是楊玄感。
養那麼大,被他寄予厚望的兩個兒子在去年被人害死了,人一生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不就是白發人送黑發人,而他雖然頭發還沒有白,但親眼看著兩個兒子慘死,那種悲傷痛苦卻比白發人送黑發人還要更甚一層。而他雖然還有一個兒子楊嶸,但是也變成了缺一隻手的殘廢。
比起楊素還有不少孫子,他楊玄感可就這麼三個兒子。
這一切都是誰造成的?
楊玄感當然知道他兩個兒子是被誰害死的,他還活著的殘廢兒子那隻手更是被對方當著無數京都百姓的麵一刀砍了。如果說這個世界上他最恨的人是誰,那絕對是王君臨。
當然,不論是他,還是他父親楊素,都從來沒有忘記這個仇恨,所以這近一年以來,想儘了辦法要弄死王君臨,為他們的兒子或者孫子報仇。朝堂上一次次就不說了,光是王君臨經受的刺殺就有好幾次了。
上官虎帶數千秦嶺綠林好漢圍殺王君臨就是受楊素所請。
於仲文和李風雲勾結差點在祁連山中燒死王君臨也是楊素在後麵謀劃。
利用雍州雪災,以流言差點逼死王君臨,也是楊素和隴西李氏所為,那雍州總管府中郎將楊虎石帶兵到黑石山圍殺王君臨,自然也是奉楊素之命。
此次來京城,在路上一百名軍中箭手和三名江湖高手的刺殺,雖然至今鬼眼還沒有調查清楚,但王君臨猜測此事多半還是楊素所為。總之,楊素和楊玄感父子二人對王君臨可謂是恨之入骨。
但王君臨不知道的是,最近那一百名軍中箭手和三名江湖高手的刺殺,這樣的規模雖然已經不小,不是普通人所能夠謀劃得了,但卻不是楊素出手,而是楊玄感在請示楊素之後,後者不同意的情況下,楊玄感執意所為。
“楊侍郎好!”
外廳有兩名他們弘農楊氏旁係的頗有才能的子弟,他楊玄感身為下一任弘農楊氏族長最大的人選,在這裡碰見了,自然是要多說幾句話,勉勵一下對方。所以他沒有立刻跟楊廣去內廳。
而兩人之後,其他人趁機也湧了上來,剛才太子殿下在場,他們自然不好對楊玄感太熱情,現在倒是個機會。
楊玄感舉起酒杯,頻頻和周圍之人虛空相敬,他如今官職是正四品的兵部侍郎,但更重要的是他是楊素的嫡長子,下一步弘農楊氏的族長家主,不論什麼樣的場合下,巴結他的人絕不在少數。
楊玄感的目光在殿內無意間掃視時,忽然間,他的身體一怔,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和怨毒之色。
“是他。”
砰!
楊玄感重重的酒杯放在桌子,旁邊一名跑過來正準備給他敬酒的官員不知什麼地方惹了這一位,臉色一變,心中恐慌的正想先請罪了再說,不料楊玄感一臉陰寒的大步的向著某個靠門邊角落的方向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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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我的分析判斷,你今天來東宮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待遇。這從邏輯上說不通,可能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聶小雨麵無表情在全場掃了一眼,將全場情況了然於胸,然後轉頭對王君臨說道。
“你的分析判斷沒有錯,我也是這樣想的,但實事上卻不是這樣的,至於為什麼,我也不知道。”王君臨想了一下說道。聶小雨說的疑問也是他此時心中的疑問,但他想不明白是為什麼。
“我在這裡,你竟然還敢在這裡!”
就在這時,一道壓抑著怒氣和難以掩飾殺氣的聲音,從前麵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