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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君臨眯眼看了於仲文一眼,淡淡說道:“你想怎樣?”
於仲文眼見王君臨根本就沒有將他放在心上,特彆是看著王君臨那滿不在乎的表情,心底怒火直直往上竄,將簽筒一推,大聲喝道:“罷了,罷了,你竟然不肯承認,來人啊!給本官打這個無恥之徒!”
“打不得!”
堂上同時有三個人說出這三個字來,其中兩位是旁邊陪審的大理寺少卿鄭青和治書侍禦史李少文,他們其實也不知道為何打不得,隻是本能的感覺這件事情有些不對,好像王君臨在故意引誘於仲文下令打他,好將事情弄大。
兩人出言阻止,讓於仲文冷靜了下來。
於仲文想到的是以王君臨赫赫毒名,今天又不能將其打殺,但若將其得罪慘了,潛入自己家中,下一把毒弄死自己全家怎麼辦。
有了這個想法,於仲文不禁眉頭緊緊蹙了起來。
“料你於老頭也不敢打本侯。”這時,王君臨突然一臉不屑的看著於仲文說道。
大理寺少卿鄭青和治書侍禦史李少文見此心頭狂跳,他們越加感覺王君臨是故意在激起於仲文的怒火,前者搶在於仲文之前,忍不住開口問道:“於大人,王君臨爵至開國縣侯,依我大隋律法除見天子之外,其他人等都可不用下跪,問話時不得隨意刑訊,自然是打不得的。”
於仲文剛剛恢複的理智卻又被王君臨臉上不屑神色和言語激的火冒三丈,寒聲笑了起來,一臉猙獰的說道:“秦安侯對我大隋律法倒是熟悉,但你可知道,我大隋律法中另有十二大罪,是可以不用理會任何人爵位的。”
王君臨緊跟著便說道:“就怕你這老頭沒有這個膽量。”
於仲文頓時氣的臉色漲紅,胸膛起伏不定,臉部肌肉一陣扭曲,咬牙一聲厲喝:“狂妄之徒,來人啊!王君臨咆哮公堂,事涉科考舞弊案,身犯十二大罪,給本官打!”
旁邊治書侍禦史李少文與大理寺少卿鄭青見此,互視一眼,前者竟是起身對身旁兩位大人拱手一禮道:“人有三急,兩位大人先審著,我去去就來。”
大理寺少卿鄭青緊接著便說道:“老夫剛才想起家中有急事,先走一步。”
兩人說完,根本不等於仲文說什麼,便轉頭從側門快速離去。
王君臨看在眼中,心中感到搞笑的同時,也知道這兩個老家夥多半看出自己有意激怒於仲文的意圖,亦或是來之前他們背後的大人物交待過一些話,也有可能畏懼於自己的報複,總之是不想和自己結下絲毫仇怨,為此甚至玩起了尿遁?
來刑部之前,王君臨早就通過夜鷹和鬼眼調查清楚了,那位刑部尚書於仲文看似公正廉明,實際上一直與廢太子楊勇比較親近,但是同時又與楊素是姻親同盟的關係,這裡麵說不定就有楊素與於仲文私下商量兩頭押注,等將來不管那一家押對了注,就可以通過這層關係作為橋梁迅速改變立場,保住家族長盛不衰。
而大理寺少卿鄭青出自洛陽鄭氏,也是天下間頂尖大族,最主要的是,他是前朝遺臣,與長公主楊麗華暗中有所來往,雖不敢說是楊麗華的人,但彼此之間卻是親近之人,楊麗華前幾天特意征求過王君臨的意見,要不要她出麵給鄭青打聲招呼,被王君臨拒絕,他不想將自己和楊麗華的關係讓更多的人知道。
而那位治書侍禦史李少文,卻是東宮太子楊廣的人。
這一次科考舞弊案,不管是東宮楊廣,還是大皇子楊勇,都算是損失慘重,屬於東宮一係的十幾名考生全部落榜不說,損失了一個禮部尚書周成言,且帶頭掀翻了整個科考,攪動整個朝局動蕩的是他麾下幕僚許敬宗,算是得罪了一大批的門閥貴族,所以這幾天楊廣忙著,以各種隱晦的方式告訴各個門閥貴族:許敬宗背叛了他,聽命於他老子楊堅。
而楊勇除了同樣十多名屬於他一係的士子全部落榜之外,損失最大的卻是被其視之為依仗的高潁如今成了逃犯,再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輔佐和幫助他,而且經此一事,高潁多年積累的威望和名望幾乎毀於一旦。
總之,這位治書侍禦史李少文是絕對不會得罪明麵上與東宮關係親密的王君臨的。
王君臨看了一眼李少文和鄭青離開的方向,莫名一笑,轉頭盯著於仲文,寒聲說道:“難道於大人想要屈打成招不成?”
刑部尚書於仲文此時雖然隱隱感覺有些不對,但卻有些騎虎難下了,眼中也閃過一絲噬厲之色,喝道:“給我打!”
兩根燒火根朝著王君臨最脆弱的胚骨處狠狠敲了過來,刑部這些官差做慣了這等事情,深諳快、準、狠三味,棍下無風,卻下手很狠很準。
王君臨神色詭異,不動不避,隻聽哢嚓兩聲,他腿上衣物頹然碎成數片,不過不是他的胚骨斷了,而是兩根棍子齊齊從中折斷,露出森森然的木茬子來!
王君臨深吸了一口氣,讓體內無名真氣緩緩流轉起來,身上的衣裳緩緩飄動,輕輕向前走了兩步,將腳下斷作兩截的燒火棍踢開,冷冷看著堂上強作鎮定的於仲文一眼。
於仲文和刑部一眾官差大驚,他們從未見過敢在刑部反抗動手之人,這就猶如在後世你不管多大的官,多厲害的人物,但犯了事進了公安部從沒有人還敢反抗。
此外,刑部官差用的刑棍是特製的,即使是滯固期的高手在這棍下也隻有哎喲慘嚎的份兒,但王君臨卻是破功期高手不說,還是內家真氣修煉者,竟然用內家真氣不躲不避硬挨兩棍,反而將棍子從中震斷!
這一幕嚇壞了所有的刑部官差,此時才想起來,眼前這位看起來身體並不強壯的青年,除了身懷駭人聽聞的毒術之外,還是軍中年輕一代最厲害的武將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