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臨點了點頭,又提醒長孫晟明日一早不妨將所有隋軍將士集合起來,多進行一會訓話,另外禁止隋軍將士與突厥人再有任何的交談和過多的接觸。
長孫晟表示深以為然,王君臨才放心的悄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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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突厥王庭附近雖然有突厥人近百萬,其中能夠上馬殺敵的戰士便多達二十多萬,但在這廣袤的草原之上,又是夜間之中,沒有圍牆和鐵絲網之類的東西,對於擅長潛伏夜行的王君臨來說,說是猶如出入無人之境,都絲毫不為過。
所以,王君臨在沒有驚動任何一個突厥人的情況下,便離開了突厥王庭所在,來到了柴窩堡湖西邊那個殘破的羊圈附近。
他當然不會一來便暴露自己,而是找了一個隱蔽之處,潛伏起來,暗暗觀察。
沒過多外,王君臨便看見阿朵獨身一人鬼鬼祟祟的來到這裡,四處張望,尋找某人。
但王君臨依然沒有立刻便顯身,他在確定除了阿朵之外,再無其他人之後,才突然出現在阿朵背後,然後拍了一下阿朵的肩膀。
夜半三更,明明沒有一個人,然後沒有絲毫預兆的被人拍了一下肩膀,這是什麼樣的感受。即使阿朵也是膽大之輩,但畢竟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瞳孔收縮,臉色頓時變得煞白,不過她尖叫聲還未發出,便被王君臨捂住了嘴。
阿朵一臉驚恐的拚命掙紮,右腳抬起使勁踹向身後,被王君臨躲開,王君臨這才說道:“是我,你個傻妞。”
阿朵這才停止掙紮,王君臨鬆開手,但緊接著手上便傳來鑽心的疼痛,卻是阿朵在王君臨手上狠狠咬著不放。
“放手,你們傻妞,難道是屬狗的不成。”王君臨氣急,但同樣不敢大聲說話。
“我手上有毒。”王君臨眼見阿朵還不鬆口,便又說道。
這句話很管用,阿朵立刻便鬆開了口,抬起頭來,一臉怒容的看著王君臨。
王君臨這才注意到這丫頭眼睛裡麵有淚花閃爍,顯然剛才被他嚇得不輕。雖然已經擔負潛伏敵對勢力中當奸細的重任,終歸隻是一個少女而已。
“你個壞蛋,趕緊脫了衣服,把這套衣服穿上。”阿朵咬牙切齒低聲罵了一句,然後還不忘正事。這讓王君臨對剛才的惡作劇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王君臨快速的脫下軍裝盔甲,隻留下精心打造的外衣下麵的小巧鋼板甲,然後換上阿朵給的突厥牧民衣服。
阿朵抱著王君臨的衣服,放在旁邊一棵不知名的大樹下麵,看著王君臨眼中有疑惑,便又解釋道:“等一會兒,會有人送來一具漢人的屍體,他們將你衣服換到屍體上之後,會綁著石頭沉到柴窩堡湖裡麵,直到這具屍體被水泡的看不清麵容,到時候就會有人發現這具屍體。”
王君臨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
而這個時候,阿朵已經摸著黑向一個方向走去,王君臨苦笑一聲,這還在生氣著呢!
不管是後世,還是古代,亦或是漢家少女,還是突厥少女,其實都一樣。
顯然阿朵對這一塊地形非常熟悉,借著星月之光,便能夠識路,而且此女體能極好,王君臨跟著他足足走了大半夜,距離長達二十多裡,與兩名突厥武士碰頭,阿朵將王君臨交給了兩名突厥武士,然後還要連夜趕回西突厥王庭。
兩名突厥武士給王君臨準備好了戰馬,三人騎著馬繼續南行,隻是草原上夜間騎馬,馬看不清地麵,不敢疾馳,否則容易折斷馬腿,所以三人又慢行半夜,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來到了一家落單的牧民家裡,這裡給他們三人準備好了草料和三人的飯食。
再然後,王君臨跟著兩名突厥武士騎著戰馬,一路避開忠於統葉護可汗的突厥部落,向南方疾馳而去。
一天之後傍晚,三人疾馳了一百多裡,站在個山坡之上,其中一名武士指著四五裡外一片一眼望不見儘頭的帳篷,說道:“王將軍,那就是我們阿史那部落,擁有四十多萬人口,像我這樣可上馬殺敵的勇士隨時可召集十萬。”
王君臨眯著眼睛看了半響,說道:“你們兩個人回去一個人給阿史那說,讓那個道士獨自來見我,然後我才會去你們的部落,否則我不會去的。”
兩名武士對視一眼,沒有說什麼,其中一人縱馬狂奔而去,另外一名武士和王君臨在此處等候。
雖然王君臨相信,自己“擁有一個道號叫長枯子的師父”這件事情除了自己和長枯子,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但在後世見過太多匪夷所思之事的他,依然選擇還是謹慎一點好。畢竟他隻要不進入阿史那部落,以他荒野求生的能力,還是有很大把握逃走,可是一旦進入阿史那部落,便會成為對方的魚肉,阿史那和那苯教的薩丁上師想要殺他,他沒有任何逃生的可能。更何況他真的想要進入阿史那部落?
一個時辰之後,長枯子來了,他是獨自一人來的,而且沒有騎馬,閒庭信步一般步行而來,但速度卻一點都不比縱馬狂奔慢。
“師父難道不會騎馬。”王君臨恭謹的向長枯子行了禮,笑著說道。
長枯子嘿嘿一笑,說道:“不是為師不會騎馬,而是這些畜生隻要為師一接近,便嚇得驚慌失措,讓為師怎麼騎。”
王君臨這才注意到,隨著長枯子接近,他牽著的戰馬,開始顯是不安起來。
“這是為何?”王君臨忍不住問道。
長枯子看了一眼旁邊那名突厥武士,後者身體莫名一顫,便牽著馬走向一邊。長枯子這才似笑非笑的看著王君臨,說道:“讓你修煉的功法,你怎麼到現在還沒有修煉?”
王君臨早知道長枯子會這樣問,早就想好了說詞:“徒兒這幾天忙於出使西突厥,實在是沒有時間修煉。”
長枯子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君臨,說道:“我知道你醉心於世俗功名利祿,但為師若是幫你封候拜將,你能否安心修煉。”
王君臨在長枯子如刀子一般的目光之下,始終神色平靜,說道:“師父為何這般關心徒兒是否修煉這功法。”
長枯子歎了口氣,轉頭看向遼闊的草原,半響之後才說道:“為師修煉的玄功到了瓶頸,需要借你之力突破。”
王君臨說道:“為何一定是我?”
長枯子說道:“因為那個功法隻有你才能修煉成功。”
王君臨心中大奇,說道:“為何隻有我才能修煉成功?”
長枯子從草原上收回目光,轉過頭來,目光如電,看著王君臨,一字一句的說道:“因為你和這個世界上其他人不同。至於為何不同,我想就不用為師說了吧!”
王君臨聞言,沉默下來,看向遠處阿史那部落疾馳而來的一隊騎兵,臉色變幻不定,沒有人知道他再想什麼,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說道:“師父與那苯教薩丁上師是什麼關係。”
長枯子說道:“阿史那的苯教薩丁上師是我弟弟。”
王君臨大吃一驚,他想過各種可能,但從未想過苯教薩丁上師會是長枯子的弟弟,他有些懷疑的說道:“徒兒聽說苯教薩丁上師從來不會是我漢家人。”
長枯子冷笑一聲,說道:“誰說我的弟弟便一定是漢家人。”
王君臨愣了一下,說道:“師父難道不是漢家人?”
長枯子說道:“我本來就不是中原人,隻是當年從西域前往中原曆練,碰見我的師父,也就是你的師祖,看我與他有緣,便強行收我為徒,並傳我修道之法和雜家學業。”
頓了一下,長枯子看了一眼王君臨說道:“所以說,有我在,你大可不必擔心你的安危。我知道隋朝皇帝派你和那長孫老頭除了和親之外,真正的目的是想讓突厥人發生內鬥。我可以幫你將這件事情做好,然後你便安心修煉吧。”
王君臨說道:“師父言之有理。徒兒便按照師父所說去做。”
雖然嘴裡麵這麼說,但王君臨對長枯子心中越發警惕。按照他的判斷,長枯子剛才所言九真一假。
長枯子和那苯教薩丁上師是親兄弟這是真的,兩個人不是漢人也是真的,王君臨剛才很隱晦的觀察過,長枯子雖然一身道裝,但眼睛並非純正的黑色,有些發黃,臉型也有確有西域人的特點,至於是哪個民族,他一時還看不出來
而長枯子相助自己達到此行的目,以及一心幫助自己功法修煉有成也是真的,但是讓自己幫他突破瓶頸這句話後麵大有內容。
而且,王君臨還可以肯定,長枯子肯定知道自己對其有所懷疑,但讓王君臨真正心中警惕的是,長枯子好像對他是否懷疑自己並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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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王君臨在大隋雖然隻是正五品的果毅都尉,麾下也隻有五千人馬。但是在西突厥卻沒有人敢輕視,阿史那掌控西突厥第二大部落,麾下子民四五十萬,騎兵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