滎州今年六七月份的雨季特征不明顯,降雨要明顯少於往年,屬於旱年。
這不利於滎州的農耕。
當然,整個滎州除武陟位於賈魯河以東外,滎陽東部、東南以及新鄭大半區域都淹入洪水之中;而滎陽以西、密縣境內的民眾,要麼逃入嵩山東麓的峰嶺之中逃避戰亂,要麼都遷往虎牢關或新鄭南麵的長葛,農耕也差不多儘數荒廢掉了,不存在有無旱情。
而這樣的節氣,有利於六月上旬攻城,趙無忌率馮璋、何柳鋒、沈鵬、曹霸等部精銳兵馬及上萬精壯輔兵,推進到密縣城下,從西、南、東三麵修造營寨,正式開啟攻打密縣的戰事。
此時除了兩支水軍旅外,韓謙還額外將蘇烈所部調入虎牢關,聽候陳昆的節製,以便能更好的去牽製滎陽城裡的守軍。
梁師雄初期還從滎陽城往南出兵增援密縣,然而將卒士氣不強,在密縣城池的北部、東部數次交戰,都被殺得丟盔棄甲、傷亡慘重,根本就談不上阻止許州軍對密縣的進攻。
進入七月之後,梁師雄便放棄對密縣的增援,眼睜睜看著許州軍從三麵修造營寨圍住密縣。
密縣建城曆史悠久,除開遠古神話時期的伏羲、黃帝、祝融皆在發源於嵩山東麓的密縣境內外,春秋時期的密國、鄭國都建都於此,秦漢以降皆是中原大邑,城池堅險,與滎陽並稱二鎮。
此時除了朱韋率六千多兵卒守禦密縣外,城中還有民戶近三萬口,可征得上萬青壯男丁趕上城頭協助守城。
然而梁軍的水師戰船從進入六月之後,就頻繁出沒於滎陽城北的禹河之中,麵對數倍的孟州水營戰船毫無懼色,還常常殺得孟州水軍倉皇後撤,滎陽守軍在城頭看到這一幕,鬥誌皆動搖起來。
梁師雄到最後也隻是下令諸將死守城寨,不得出城作戰,密縣即便再城池堅險,其城內的守軍又哪裡能有多少士氣可言?更不要說被裹挾上城牆的丁壯了。
陳橋寨以南修通一條驛道後,許州境內的物資及人馬,便能夠通暢無阻的通過陳橋寨,進入密縣城南的前鋒大營之中。
趙無忌不急不疾的構造投石機陣地,環以深壕、柵牆,將六十多架旋風炮架於密縣城南以及東西兩角,晝夜不休的將數以萬計的石彈、泥丸彈,拋砸向密縣城頭。
守軍在城牆內側也架設大量的旋風炮。
為防止操作旋風炮的將卒傷亡太大,趙無忌還在投石機陣地挖了大量的深坑,以便將卒躲避石彈,上方撐起木架子及布幔,以減輕石彈拋砸過來的衝擊力。
雖然守軍也可以有樣學樣,但其城牆之上的兵卒、守城青壯,卻每天都有十數乃至數十人被旋風炮投擲的石彈、泥丸彈砸死砸傷。
在經過一個月的對轟之後,密縣南城夯土築成的厚牆便已麵目全非,而守軍除了城牆內側的旋風炮,城牆之上所放置的大量阻敵戰械,也被悉數摧毀一空。
城裡缺乏足夠的匠師及材料,也無法新造新的戰械擺上城頭。
這時候趙無忌這才組織精兵強將,正式抵近到密縣城下,頂著烈陽,揮汗如雨,將一座座帶車輪的長壕橋推上前來,架到護城壕溝上,同時形成六條通道,附城進攻密縣。
一架架簧臂輪式床子弩、蠍子弩用軍馬拖拽到距離南城牆更近的距離,比短矛略細的鐵箭狠狠的朝城頭射去,殘缺的垛牆都被凶狠的射塌,不要說殘牆之上的將卒,被這種鐵箭直接射中,會是什麼情形了。
一隻隻點燃的火油罐砸向城頭,守軍隻要被崩濺的火油沾到,火頭便燒成一片。
守軍士氣本來就低迷不堪,殘破不堪的城牆之上也沒有什麼有用的防禦器械,看著梁軍將卒附城攻來,身堅甲厚,都無懼弓箭的攢射,箭矢乒乒乓乓的撞擊甲葉,卻無法穿透甲葉,守軍殘剩不多的士氣更是如風之燭,隨時都有徹底熄滅的可能。
而城下除了各種大型戰弩外,趙無忌更多的將一架架高過城牆的樓車、巢車推進到城前,上麵站滿弩手,數百具臂張弩一起將弩箭射出,似蝗群一般,無情的往城頭覆蓋過去。
看到這一幕,守將朱韋都心旌搖蕩、滿心淒涼,深感密縣大勢已去。
連著組織兩次反攻,都沒能將登上城頭的梁軍驅趕下去,他也無心戀戰,但他這時還不敢直接率部從北城門奪路而逃。
朱韋不走,卻沒有再派督戰隊去攔截那些零散往北門逃去的兵卒,直到越來越多的梁軍殺上殘破的南城牆,甚至將十數架簧臂式床子弩都拖到殘缺的城牆之上,他才在扈衛的簇擁下,從北城門殺開一條血路,往北麵的滎陽城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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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仗沒有辦法打,上將軍即便砍下我的腦袋,我也要說話,”
好不容易擺脫追兵,朱韋帶著不到兩千殘兵倉皇逃入滎陽城,身上血跡未乾,將頭盔摘下來,擱在長案之上,跪坐麵向白發蒼蒼、受朱讓封為柱國上將軍的梁師雄,激動的說道,
“前年洛陽、偃師、孟津、鞏縣、虎牢關諸城皆在我們囊中,朱裕雖然攻得凶狠,但隻要蒙兀人及時增援過來,斷無失守的可能。然而蒙兀人想將河洛收入囊中,死活不給增援,我們被迫放棄這些城池。這也沒有什麼,但滎陽怎麼也不該輪到我們來守。”
“夠了!”梁師雄壓低聲音,嗓音沙啞的喝止朱韋,說道,“也沒有誰追究你丟失密縣的罪責,你就少發些牢騷。”
在這樣的世道賴以安身立命的萬餘精兵,幾個月來損兵折將,最後就剩不到兩千殘兵逃入滎陽城裡,朱韋怎麼可能沒有滿腹的牢騷跟怨氣?
再說了,一旦孟州水營被梁軍水師徹底壓製在北岸,滎陽就將成為孤城,僅憑借城裡的兩萬守軍,真能守到十一月中下旬禹河及東翼的洪泛區再次冰凍起來嗎?
朱韋即便知道梁師雄多半早就想明白這些道理,但梁師雄喝止他繼續說下去,他心頭猶是憋著一口氣,泄不下去。
“你先歇一歇,安頓好將卒,再從城中挑征兩千精壯補充兵馬,到時候你來負責守東城……”梁師雄放緩語氣,跟朱韋說道。
滎陽城池堅固,非密縣能及,而除了兩萬守軍外,還有民戶近六萬口,可以挑選一些精壯男丁補充兵員的不足。
而前期蕭衣卿在孟州,催促各方集中運送了一大批糧穀等物資過來,也安排數百名匠工進入孟州,協助打造戰械。
梁師雄還是有信心能堅守到十一月寒冬來臨之時。
隻要等到禹河以及東麵的洪泛區都凍得結實,梁軍兵鋒再堅銳,也不可能抵擋住數以萬計甚至十數萬計的援兵從禹河北岸、賈魯河以東圍攻過來。
他就不相信到那時候梁軍還能不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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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烈、馮璋率部從西、南兩麵進逼滎陽城下,趙慈率一部騎兵在外圍遊弋,防止守軍出城打反擊,通過滎陽城西南的嵩山東北麓坡地,密縣與虎牢關的通道,也就徹底打通開來。
八月中旬,韓謙再次抵達虎牢關督戰,趙無忌、李秀也在扈騎的簇擁下,從嵩山東北麓的小徑趕到虎牢關參加軍議。
密縣守軍沒有什麼士氣,圍城一個月多都沒有出城打一個反擊,許州軍攻陷密縣,前後傷亡加起來都不到一千人,除了縣中三萬多口民戶,還俘獲兩千敵卒。
韓謙說今年計劃從兩線對滎陽城發動進攻,到這時候這個目標就算是已經完成了,接下來要不要進攻滎陽,以及要不要趕在十一月中旬之前確保攻陷滎陽,卻是需要召集諸將商議的事情。
趙無忌圍三闕一,密縣守軍鬥誌不堅,還可以往滎陽城逃跑,但滎陽守軍所麵臨的情況就不一樣了。
韓謙當然是希望烏素大石、蕭衣卿會命令孟州水營接應滎陽守軍北撤孟州,他們便可以遣水師戰船,從虎牢關西側新建成的水營大寨出兵,趁敵軍渡河時猛攻側翼,然後再接管空無一卒的滎陽城。
然而,蒙軍很顯然不會順他的意,這麼隨便就放棄滎陽城。
而梁師雄身為馳聘河淮數十年的宿將,也不可能忽視掉渡河時會遭遇襲擊,最終導致他們北逃無望卻葬身魚腹的風險。
種種形勢都決定了,梁師雄隻能死守滎陽城。
這樣便反倒會激起守軍困獸猶鬥的士氣來,韓謙覺得他們並不能盲目樂觀的覺得滎陽城容易啃。
而滎陽作為河淮有數的大城、雄城,覆磚城牆高逾三丈,護城河與禹河相通,西麵、南麵皆有逾十丈深闊,北麵臨近禹河、東城外地勢稍低,已經淪為洪乏區。
軍中即便編有大量的精良戰械,但想要短時間內攻陷這樣的堅固城池,還是極為困難,甚至還要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
“我們要做好十一月禹河冰封,還未能攻陷滎陽的準備,”韓謙坐在長案之後,說道,“圍攻滎陽,前期應以城南西的代海寺為核心,從西麵、南麵修好半包圍滎陽的連寨,特彆是滎陽南麵,要在東翼多修幾座堅固的營寨,防止禹河冰封之後,敵援會從這個方向進攻我軍的側翼。”
“敵軍來援,或可在滎陽外圍殲滅之……”陳昆握緊拳頭,擲地有聲的說道。
河朔驚變以來,蒙軍與魏博叛軍便占儘優勢,他們這些大梁舊將,苦苦掙紮到現在才算是看到獲勝的曙光,這時候就想著能圍點打援,在滎陽城外圍殲滅敵軍來援的主力。
“……”韓謙苦笑著搖了搖頭,跟陳昆說道,“想在滎陽圍點打援,這裡沒有二十萬兵馬不足以全勝,但我要是想著在這時候動員二十萬兵馬,集中到嵩山東北麓來,馮繚、周道元他們,非一個個急得罵娘不可。”
韓謙不是沒有考慮到圍點打援的可能,但禹河等冰封之後,敵軍是從近在咫尺的孟州、武陟、汴京而來,他們並沒有以逸打勞的優勢。
實際上韓謙所要考慮的是,要不要以滎陽為餌,將蒙軍及東梁軍大股精銳吸引到滎陽城外進行決戰。
考慮到蒙軍及東梁軍在東線所能動員的軍事潛力,大梁也非要提前集結二十萬兵馬才有一定的勝算。
目前各個方向戰事未息,但除了李知誥率西征軍進入隴右,算是長距離作戰外,其他幾個方向都是近距離作戰,動用的兵馬規模也嚴格控製,暫時勉強可以說是沒有超過承受的極限。
倘若在當前的基礎之上,繼續額外動員逾十萬人馬集結到嵩山東北麓,這已經超過大梁此時國力的承受能力。
同時動員人馬是需要時間跟過程的,不可能拖到十一月禹河冰封之後再讓各州縣去做動員工作。
而倘若他們在現在就進行全麵的軍事動員,蒙軍及東梁軍也可以進行更大規模的動員,最終雙方推進滎陽城下的兵馬也將遠超乎想象,最終的戰局將充滿更大的變數。
至少在這時,蒙軍及東梁軍的軍事潛力,還是要超過他們的。
因此能趕在禹河冰封之前攻陷滎陽再好不過,倘若不能及時攻陷滎陽,到時候還要看敵援規模,決定後續的作戰策略——倘若入冬之後敵軍增援滎陽的規模超乎他們的想象,他們甚至還要暫時放棄滎陽外圍的城寨,退回到虎牢關及南麵的密縣去,繼續做好內線防禦的準備。
這次隨韓謙趕到虎牢關督戰的顧騫、韓元齊等大梁舊臣,也都看到形勢一點點往好的方向轉進,但在沒有進行更充足的準備之前,他們都不希望今年冬天就倉促發動這麼大規模的決戰。
甚至他們都覺得今年就對滎陽發起攻勢,也有些倉促了。
不要看攻陷陳橋寨、密縣等城寨,傷亡有限,動用的兵馬也不多,但僅僅是進攻密縣一個月以及之前不惜代價的修通長葛通往陳橋寨之間的驛道,所耗用的物資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僅用於密縣城頭火攻的油料,就耗用兩萬餘桶。
這次要動用七八萬人馬進攻滎陽,每月逾十萬石糧秣的補給,兵甲戰械所生產的戰械已經嚴重不足,還要先從其他駐軍那裡先將抽調一批戰械過來,加強進攻滎陽的兵馬。
接下來,水軍進入禹河作戰還要變得更加的堅決,這也意味著伊闕水營大寨需要征用從淮陽、敘州等地征調更多的船工以及構件,加快新舊戰船的修繕、建造。
目前軍情參謀府後勤裝備司直接管理、專門從事兵甲戰械製造的工師匠工,已經超過一萬人,但即便如此,所生產的兵甲軍械戰船,已經趕不上兵馬擴編及戰事消耗的需求。
這還是利用大量水力器械用於兵甲戰械的鑄製,要不然當下的生產規模都未必能滿足三分之一的需求。
“君上與諸大人起於微末,其時形勢危厄,退無可退,窺得一線勝機,當勇猛直進,不懼凶險,然而此時河洛形勢初定,謀國還是當用正兵,”顧騫講得就很直接,感慨的說道,“想當初先帝南征北戰,兵鋒甚銳,除君上守淮西固若金湯,此外再無一人乃是先帝的敵手,卻最終難防河朔之變。此時君上雖然與楚廷君臣及蜀主都訂立和議,但不意味這背後就沒有半點的變數——有前車之鑒,臣以為不可不防。”
“進攻滎陽,當以禹河冰封之期為限,不能在那之前攻陷滎陽,還當要有後備手段,防止敵騎冬季時會大規模跨過潁水,進攻許陳汝蔡諸州。”韓元齊說道。
“……”陳昆沉默片晌,堅定的說道,“攻滎陽,陳昆願率先登精銳披甲執銳戰於城上。”
這麼多人反對這個冬季打大會戰,陳昆也不是固執己見之人,當下他也不想做這個攻城的主將,隻希望能直接統領登城精銳,爭取能趕在禹河冰封前攻下滎陽城。
唯有如此,才能不放梁師雄逃走。
韓謙沉吟片晌,點點頭,答應陳昆的請求。
討論過一番之後,韓謙便調整新的任命。
他將李秀、蘇烈、馮璋、何柳鋒、沈鵬、趙慈等兩萬五千多精銳騎兵旅、步戰旅,以及密縣俘虜的兵卒以及從密縣征調的青壯男丁,連同從許、陳等地征調的民壯近兩萬人,都編入滎陽前鋒大營,作為進攻滎陽城的主力。
任命趙無忌為前鋒大營主將,直接主持對滎陽的攻城戰事,以陳昆、李秀為副將,李秀率騎兵負責側翼的防衛,陳昆負責直接攻城作戰。
此外,在虎牢關以及陳橋寨方向,也就是西線、南線各編兩支後軍,負責糧秣軍械等物資的轉運,以及側翼的警戒及外圍戰事。
為保障河洛諸縣的民壯、物資能源源不斷的及時運往前鋒線,韓謙使韓東虎兼領虎牢關鎮都指揮使,同時還將進入北岸王屋山作戰的諸部兵馬,整編為新的一支步戰旅,使陳元臣任旅都指揮使,以便在虎牢關鎮都指揮使的節製下,更好的牽製、打擊孟州守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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滎陽城北臨禹河,東城門外的低陷地被禹河大水淹沒,而滎陽城西城、南城外側皆有深濠環護,城門處還建有堅固、結構複雜、難以攻陷的甕城。
當然,這也使得守軍想要出城反攻,通道極為有限。
前鋒大營除在西城門及南城門之外修造堅固的營寨,將守軍限製在滎陽城無法出城反攻,前期營寨修建的重心在東翼。
大量的鬆木從嵩山之中砍伐下來,一車車石泥從南麵運來,澆灌鋼筋混凝土為營寨的牆柱,兩排柵木牆之間夯以黃土,外側再開挖深壕。
倘若這個冬季,敵軍增援滎陽的兵馬規模沒有大到無法抵擋的程度,韓謙考慮著還是希望趙無忌率前鋒兵馬,能堅守在滎陽城下,不往南麵的鞏縣、虎牢關撤退。
這樣的話,敵軍在這個冬季,就沒有可能組織大量的人力、物資,在滎陽城往東到武陟之間修築一條堰道。
這時候,敵軍要麼就硬著頭皮進攻前鋒兵馬的營寨,要麼就隻能灰溜溜的放棄滎陽,趕在來年春季之前都撤回到北岸的禹州以及賈魯河以東的武陟、汴梁等地去。
當然,蒙軍與東梁軍要是在冬季集結起來增援滎陽的兵馬超過十萬,有能力反過來將前鋒軍包圍在滎陽城下,切斷前鋒軍與兩翼的聯絡,韓謙則考慮趕在禹河冰封前,將前鋒兵馬提前從滎陽城下撤出來,等到來年再考慮新的作戰方案,不急於一蹴而就。
因此進入九月之後,即便趙無忌、陳昆他們在滎陽城前擺下上百架旋風炮轟砸城牆,甚至小規模組織先登精銳附城進攻的同時,韓謙還要求他們要不斷的修築營寨,確保能趕在十一月下旬之前,在滎陽城西南修成環環相扣、不畏敵軍衝擊的連寨體係。
為削弱東梁軍及蒙兀的動員能力,韓謙同時下令林海崢、楊欽,從下蔡、臨濠方向,派出馬步兵及水軍,沿渦水、泗水以及洪澤浦,進攻壽州軍、徐泗軍所控製的地域,將一車車鍍銅鐵錢運往徐泗、豫東地區,暗中交換出金銀貴重金屬帶出;命令進入王屋山的兵馬,進一步往太行山南麓山區滲透、穿插;命令李知誥整合成武兩州的地方勢力,儘快率兵馬進入隴山西麓的秦州;命令孔熙榮,加強對渭南地區的襲擾。
韓謙同時抽調武官在許州北部的長葛以及陳州新編兩個預備役旅,要求十五支預備役旅在秋糧收割之後,儘快實施冬季操練計劃……
雖然韓謙也迫切希望能在禹河冰封之前攻下滎陽城,但身為大梁最高統帥,他需要做多手準備,以應對不同的突發情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