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獵騎兵營外,還有龍騎兵第三團也趕了來,槍騎兵第一團也基本上都到位了。
加上近衛龍騎兵第一團,第二團,商團軍這一次集中了三個龍騎兵團,一個槍騎兵團,兩個獵騎兵營,一個輕炮營,光是戰兵就有三萬人,還有兩萬多人的輜兵隊伍……調集戰兵沒有什麼困難的,西邊這裡已經沒有什麼象樣的能夠威脅到和記安全的勢力了,衛拉特人太遠,也沒有什麼人關注這邊,更不會提前幾十年殺過來,他們在西域和中亞地區的布局還沒有完成,不可能因小失大。
輜兵的調度就困難許多,這一年多來輜兵數量並沒有增加,而且一年多來到處都有大工程,馬車損耗大,由於財政困難和人員不足,雜項局並沒有造出多少新馬車來補充,輜兵大隊的馬車多半還是用舊的,隻能修修補補將就著使。
輜兵們壓力也很大,幾百個火路墩和幾十個軍台加上軍堡城池,到處都需要派出輜兵守備。雖說守堡相對安全,也輕閒,但在寂寞的無人區守著一個小墩堡一二百天,每天觸目看過去視力所及的地方瞧不見一個人影,每天就是和十來個同伴打交道,話題幾天就聊膩歪了,這又是一個沒有電視和網絡信息量很貧乏的時代,要不是允許他們打打撲克看看書,怕是駐守火路墩的任務還不如去上陣打仗。
除了駐守,就是各地的各種工程,最大宗的工程是修路,其次是建城,再下來維護保養,包括橋梁路道養護等等。
有專業的工程兵營,但輜兵才是出力的大頭。
這一次抽調輜兵,導致不少地方守備力量都出現了失衡的狀況,孫敬亭和李慎明兩個已經考慮並且上報,年後打算再招幾個團的輜兵。
對參加戰兵隊伍,一則和記沒那麼容易接收,二來兵凶戰危,畢竟功名富貴要憑性命去取,商團軍打仗是死傷率很小,可每一戰下來還是有人陣亡。
誰能知道陣亡的那個肯定不是自己?
輜兵的死傷率就小的多了,幾乎能忽略不計,在很多人眼裡就是武裝民夫,待遇好又不冒生命危險,在很多人眼裡是最優選擇。
至於到了輜兵隊伍裡,就是戰兵的候補人員,這也不是強迫性的,還是憑自覺自願。
很多人的想法也是加入軍隊之後就自然而然的改變了,在軍隊裡頭,哪怕是輜兵,訓練和養成都和戰兵是一樣的,輜兵們看著戰兵也就那麼回事,除了上陣打仗,自己哪一點不如對方?憑什麼戰兵拿著高一倍的薪餉,稍微立下戰功升上去了就有土地金的分紅,將來還能真的分到地?
心思一變,對加入戰兵就沒有什麼抵觸了,商團軍的戰兵補充相當容易,由於是精中選精,兵員素質保持在相當高的水準線上,由於基本上是從輜兵中補充,戰兵訓練也很容易接受,更高的標準,更嚴的要求,更強的體能,更傑出的戰技。
從眼前的騎兵們的表現來看,張瀚知道周耀主持的軍訓司所做的工作相當的出色。
騎術都完全過關了,縱橫騰挪,來回奔馳,控製馬速不停的疾衝和減速,緩步前行,小跳前行,加速,疾衝……
這些龍騎兵們也是有意要在張瀚麵前表現一下他們這幾個月下來的成果,每個人都付出了極大的辛苦,幾乎每天的體能都消耗一空,晚上躺下時大腿錐心的疼,腰也酸疼的厲害,如果流下來的汗水能積在一起,估計這幾個團的龍騎兵們能彙成一條小河。
除了流汗還有流血,訓練時除了流汗之外,每個團都有訓練死亡的指標。
也就是說,周耀他們能毫無顧忌的把他們的每一分潛能都壓榨出來,哪怕是有人承受不住因為訓練而死亡也在所不惜。
很多龍騎兵就是知道了有死亡指標之後才放棄了幻想,哪怕再苦也會自己再加練,平時不把體能儲備好,真的經受不了軍訓司的折騰。
幾乎每個出現在張瀚麵前的小夥子們都是黑瘦黑瘦的樣子,但不是純粹的瘦,是營養充足又經受了苦難一樣的長期的體能訓練之後的瘦。
還好,軍訓司的訓練是有計劃的,到了一定程度後就會放鬆,否則真的就是用訓練消滅了和記的幾萬大軍,皇太極和將來的崇禎皇帝得送周耀一塊大匾,軍訓司做到了他們都做不到的事情。
人有些瘦,戰馬卻相當的肥壯。
精料,雞蛋,豆類,一切能給戰馬提膘的辦法都在用,不惜工本不怕多花錢。
乾草束對戰馬隻是調味品了,基本上都是吃精料為主。
除了和記之外,這時代的地球沒有哪個勢力能這麼糟踐錢來養馬,而且還是大量的養馬。
蒙古馬天生骨架小,個子矮,就算戰馬是精中選精,先天就要弱上一籌。
以前,有些個子高的將士甚至能把腳拖到地上,高個子不慎選手了矮腳馬就是有這種滑稽的效果。
蒙古馬中也有高頭大馬,但數量太稀少了。
和記的辦法就是儘量多選育良種、馬,就是把高大的戰馬混在一起交、配,生下更多健壯的良駒。
同時從河套地區和西域買馬來改良品種,更直接的就是從海外買馬,耶蘇會在幫這個忙,重金采購的戰馬還沒有到家,一旦回來就會在草原上放牧配種,大規模的改良品種。
現在龍騎兵們騎的馬還多半是普通的戰馬,隻是養的好,顯得膘肥體壯,相當有衝力。
蒙古馬的特長是耐久,堅韌,體能好。
戰馬是很嬌貴的品種,稍微照料不好就會大批量的倒斃。拿破侖的法軍有幾萬匹優良的軍馬,在俄羅斯的道路上一路倒斃,幾乎全部死光了。
而蒙古馬就能跟隨蒙古人一路西征,萬裡長途,將士們騎馬前行,並且用馬奶來充饑,可以說蒙古帝國的出現,一半是人的武力,一半是優秀的蒙古馬的耐力。
論起遠程和地理環境的惡劣,蒙古人西征的路線可是比拿破侖東征路線要漫長和惡劣的多了。
在張瀚眼前,龍騎兵們的表現也是相當的優秀和出色。
更出色的當然是獵騎兵們,他們原本就是以騎術和機動性見長,紅袍騎兵在風雪中穿梭著,完成了很多騎兵隊伍來說相當高難度的動作,然後絲毫不見煙火氣的重新再列隊。
看到這樣的情形,暫時跟隨在張瀚身邊的張獻忠一直咧著大嘴,笑的十分開心。
商團軍裡一樣有兵種之爭,隻是這是一種良性的竟爭心理。
誰都想變得更強,更受軍司高層的重視,特彆是更受張瀚的重視。
槍騎兵們則矜持的多,他們早就在青城南邊和小黑河堡之間駐紮了,整個團當然全不是駐在一起,一部份駐在小黑河堡和附近的軍營,一部份駐守在青城南,還有一部份已經駐守在雲內堡一帶了。
這次純粹是跟著這些龍騎兵們來湊熱鬨,第三團是剛從尚義堡一帶調過來的,在遠離青城的地方駐守了大半年,又經受了地獄一般的苦訓,這幫家夥也是忍不住想露一手。
對槍騎兵們來說就無所謂了。
他們的騎術早就得到認可,他們更強壯,戰技更出色,裝甲是一律的胸甲,手中的兵器也是最好的,每個人都有長槍和馬刀的配合,也有人自己買了短火銃,還有投槍,飛斧等投擲武器。
他們的薪餉很高,待遇極佳,裝甲和兵器的配給最優先。他們的訓練當然也是十分的艱苦,可是他們早就適應了,原本周耀就是他們的主官,這幾年來他們的訓練標準一直是高於龍騎兵們,也就是原本的步兵們。
隻有跳蕩戰兵才會稍微落入他們的眼中,跳蕩戰兵也是最優秀的戰士,隻是長於陸戰而短於騎戰。
所以歸根結底,槍騎兵們認為自己才是最優秀的。
除了張瀚之外,他們隻認同槍騎兵隊伍裡的同袍才是優秀的軍人,願意將後背交給對方,對獵騎兵們,他們不屑一顧,這幫家夥的主力就是從槍騎兵裡挑出去的,那些積習不改,馬賊習氣很重的人才會被挑走,這叫獵騎兵們先天對槍騎兵就弱上一籌。
而且說到底,槍騎兵們原本就是眼高於頂的一群……
但在張瀚麵前,所有人還是有毫無保留的欣喜之情。
對在這樣的天氣裡,張瀚這個最高首領能出城來見他們,檢閱和慰問他們,將士們心中當然充滿著欣喜。
特彆是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張瀚剛經曆過一場長途跋涉的來回萬裡的行軍,在這種天氣裡,有很多積雪過深的地方是根本不能騎馬的,都得用兩條腿來走路。
這叫將士們相當的敬佩和尊重。
隻有經曆過長途行軍的人才會知道什麼是雪野裡的長途行軍,對不懂的人說了他們還是不懂,很多人會一攤手:隻是走路而已。
聽到的人麵露冷笑離開,隻是走路,你走一個試試?半路不死在道上就算你過關。
長途雪地的行軍拉練,曆來幾乎都是會死人的。
眼前的張瀚,和他們一樣的疲憊黑瘦,這更叫將士們尊重和愛戴了,人們交換著眼神,交流著彼此的心思和所思所想,在軍伍騎陣中策馬而行的張瀚英姿勃發,所有的一切細節都叫將士們衷心的擁戴和接受,特彆是看到張瀚黑瘦的臉龐時,更叫所有的騎兵將士們感覺這位大人是自己人了。
張瀚對自己的表現也很滿意,事實上他回來之後歇息了兩天就恢複了體能和精神。
都說男子到了二十多歲之後身體機能從頂點開始往下走,張瀚一直有些擔心這個,他一直在加強對自己的鍛煉,這一次的表現,叫他自己也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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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很痛苦啊,一點不想喝,又必須得喝。嗯,今晚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