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兵晚上剛躺下來的時候有一點失眠,最後終於還是睡著了。
在睡著了之後,蕭兵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遙遠很遙遠的夢,那時候自己竟然是那麼那麼的小,自己還不會走路,甚至連站都站不起來,還隻是剛剛回爬而已,一個比自己大了好幾歲的小男孩正睜著一雙閃閃發亮的大眼睛,蹲在地上看著自己。
而在小男孩的身後,一個聽起來略帶著幾分寵溺的中年男性聲音緩緩的響起:“勝兒,這是你的弟弟,你知道什麼叫弟弟麼?”
小男孩脆生生的說道:“知道,弟弟就是比我小的男孩。”
“不,弟弟是你這一輩子都要保護的男孩。”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如此幼小的年齡,臉上卻滿是堅毅之色,說道:“我知道了,弟弟是我這一輩子都要保護的男孩,因為他比我小。”
男人的語氣之中帶著幾分溫暖的笑意的說道:“哎,乖!”
然後蕭兵就看到一隻大手輕輕的在小男孩的頭上摸了摸,然後又摸了摸自己的臉蛋,那隻手是那麼的大,又是那麼的溫暖,竟然讓自己有一種想要熱淚盈眶的感覺。
然後蕭兵就看到那個小男孩不停的圍著自己轉,嘴裡不停的喊道:“弟弟,弟弟。弟弟,弟弟。”
最後小男孩又說道:“你快點長大啊,長大了讓哥哥保護你。”
蕭兵醒來了,然後沒來由的流下了眼淚,那是一段回憶麼?一段自己本來應該並不會記得的記憶麼?
蕭兵深吸了口氣,從床上爬起來,點燃了一根煙,坐在椅子上麵開始靜靜地抽煙,當親情麵對著正義,自己該如何來選擇才是對的……。
“唉,不管怎麼說,人可能都已經死了,我為什麼還是要不停的想這些事呢。”蕭兵喃喃自語道,“哥啊,我知道你這些年經曆過了什麼,我知道你可能一切都是為了給爸爸報仇,可是對的就是對的,錯的也就是錯的,做錯了的事情我們改變不了,做錯了事情總是要想辦法償還的。”
“唉,可是我的心裡麵為什麼會這麼難過呢……。”
蕭兵掏出手機,可惜沒有信號,隻好重新給揣了起來,這個時候真的好想找葉子她們好好的聊一聊啊,蕭兵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親人自然是夏紅茵,可是這件事情沒有辦法與夏紅茵去聊,聊起這些也隻是會讓夏紅茵還徒增難過罷了。
蕭兵就這麼靜靜的坐了幾個小時,一直到第二天的早晨,蕭兵這才從房間裡走出去,讓這裡的下人去準備好了早餐,等到夏紅茵也起床之後,蕭兵這才陪著媽媽一起去餐廳裡麵吃起了早餐。
夏紅茵剛剛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蕭兵瞥了一眼,發現自己母親的眼睛紅紅的,心中知道這一次對媽媽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畢竟自己小時候還不是和哥哥一起長大的,所以自己雖然心裡難過,卻怎麼也不可能和母親相比,此時此刻,若非是因為惦記著自己還在身邊,而且孫子或者是孫女在未來也快要出生了,恐怕夏紅茵現在說不定會更想不開。
蕭兵歎了口氣,說道:“媽,你想要怪我,想要罵我,你就直接說話吧,你彆總是憋在心裡麵,委屈了你自己。”
夏紅茵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想罵你,這件事情不怪你,媽說了,這件事情怪媽媽。”
蕭兵說道:“媽,我昨天晚上睡不著覺,一個人在那裡想著,其實這件事情怪不得你,您的性情剛烈,可是哪怕是換做其他的人如果當年遭到那麼大的變故,也未必不會選擇同樣的道路,看到你這麼難受,這麼自責,兒子的心裡難受。”
夏紅茵說道:“那是你親哥啊,也是我的親生骨肉啊……你不用勸我了,過些天我自然就好了。”
“唉,嗯。”這時候其他人也都陸續來到了餐廳,蕭兵說道,“吃過飯之後,我們就先一起走吧,然後我會讓國安部的人過來接手這裡,主要的是把這裡的人都給登記在冊,然後帶離這裡,從此以後國家方麵會把他們給安排好的。”
智明方丈道:“阿彌陀佛,能夠救這麼多人脫離苦海,這一次蕭施主算是勞苦功勞了。”
蕭兵說道:“這都是依靠大家,而且還有犧牲的智海大師和教宗陛下,我們所有人都不會忘記。”
智明方丈歎了口氣道:“想必在看到眼前這一幕,他們也會覺得死得其所了。”
“嗯。”
吃過早餐之後,大家一同離開了這裡,然後乘坐私人飛機開始飛往了京都市。
在抵達了京都市之後,蕭兵讓其他人先全都回去,然後蕭兵帶著墨龍進入了京都醫院,還將張一指給叫了過去。
張一指給墨龍檢查完了傷勢之後,麵色凝重的道:“他的傷勢確實是不輕啊。”
墨龍語氣平靜的道:“張老先生,您有話直說就好,我的兩條胳膊是不是不可能恢複了?”
張一指想了一下,說道:“我需要為你的胳膊動手術,裡麵的筋骨已經完全的破裂了,手術恐怕要持續五個半小時左右。”
蕭兵緊張的問道:“五個半小時?張老,您這麼大歲數了,還能動這麼大的手術麼?”
“嗬嗬,瞧不起我?”張一指說道,“手術是不成問題,但是如果僅僅是動一個大手術,我隻能夠保證他的兩條胳膊以後能夠正常動彈,像是普通人一樣的動彈,卻很難太過於吃力了,也就是說不能動武了。”
墨龍的臉色略微的有些難看了起來,卻也沒有說什麼,對於他來說,既然是已經發生的事情,該接受的就隻能夠接受了。
張一指說道:“不過想要徹底痊愈也並非是完全的不可能。”
蕭兵問道:“需要什麼?”
張一指說道:“需要療傷神藥,淩駕於靈藥之上的神藥,外敷的那種,絕對是可以讓他的傷勢徹底的複原。”
蕭兵的眼睛一亮,說道:“神藥?那我就去神界或者是魔界裡麵走一趟。”
墨龍說道:“門主,為了我的胳膊去神界或者是魔界裡麵冒險,這個不太妥當。”
蕭兵笑著說道:“你以為沒有你的傷勢,我就不會去了?我現在已經跨入到神級境界了,不管怎麼樣,我都打算要走上這一趟,你儘管放心好了,神藥在咱們人界是沒有,不過在神界和魔界裡麵一定是可以找得到。”
張一指說道:“也不急於一時,我先幫他做手術,然後他最起碼也要休息半個月的時間才需要神藥來進行外敷,神藥哪怕隻是需要一點點也就夠了。”
“好,我知道了,張老,那您今天就給他做手術麼?”
“嗯。”張一指點了點頭,“一切還都要取決於手術,他的所有的骨骼、筋骨已經完全的斷裂,想要徹底的給彌合上,難度不是一般的高,哪怕是我也不敢說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若是手術失敗了,你也就不用去了。”
蕭兵對張一指深深地鞠了一躬,說道:“張老,您一定要將我的兄弟給醫治好,我在這裡謝謝您了。”
張一指語氣平靜的道:“我是一個醫生,醫者父母心,這是老朽的職業道德,你就算是不拜托我,難道我就不儘全力的醫治了?”
“這當然不是……。”
“嗯,所以你就儘管放心吧,我肯定是會儘全力的,至於手術是不是能成功,還是等我做完手術之後再說吧。”
“好的,那就麻煩張老了。”蕭兵問道:“大概在什麼時候開始做手術啊?”
“大概是一個小時之後吧。”
“哦。”蕭兵說道,“那我就先回蕭府一趟,墨龍,對張老多一些信心,他一定能夠幫你醫治好的,這些年被他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放心,去照顧好你的家人吧。”
蕭兵歎了口氣,充滿自責的說道:“還有一件事情,傷了你胳膊的人是我的哥哥,他雖然可能已經死了,可是如果你的這兩條胳膊……呸呸呸,不會的,總之,這個責任就算做是我的。”
墨龍說道:“門主,佛公子是你哥哥,我就不是你兄弟麼?這是我和你哥哥之間的恩怨,而且人死如燈滅,恩怨也就消了,你不要說了。”
蕭兵歎了口氣,微笑道:“好,我不說了,那你在這裡,我先回去了。”
蕭兵離開之後,張一指看向墨龍,好奇的問道:“什麼他哥哥?他哥哥是誰?”
墨龍隨即將這一次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對張一指給講了一遍,當聽完之後,張一指露出一臉的驚訝之色,沉默了幾秒鐘之後,才苦笑了一聲,感慨道:“這件事情對這孩子的打擊太大了,他這些年一直就想要找尋家人,結果竟然親手將自己的親哥哥給殺死了,唉,命運對他怎麼是如此的不公平,怎麼會如此的命苦呢。”
墨龍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心中暗暗道,隻能夠祈禱著蕭兵能夠早點從打擊之中走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