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府裡的人也都從蕭府裡麵衝出來,他們所有人都看著這一幕,甚至幾個女孩子都已經流下來了眼淚。
水蜻蜓的生命氣息已經越來越微弱了,她的手上已經沒有了力氣了,還在用最後一點力氣抱著蕭兵的胳膊,嘴裡越來越微弱的說道:“快跑……快跑。”
她的聲音越來越微弱,越來越微弱,不需要蕭兵去掙紮,她自己就已經慢慢的從蕭兵胳膊上滑了下去,慢慢的倒在了地上。
血狼瞪大了眼珠子,身體在不斷的發抖,臉上看起來慢慢的有些扭曲。
蕭兵看著血狼,問道:“你為什麼不逃走?趁著剛剛的那個機會,你或許是有機會逃出去的。”
“我不想逃了。”血狼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然後緩緩的蹲在了地上,將水蜻蜓的屍體給抱在了自己的懷裡,蕭兵和血狼相識八年,他第一次聽到血狼的聲音裡麵竟然會有痛楚,他的聲音竟然會顫抖,“想不到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想要為我去死的人……我以為除了我父母以外,就再也沒有了……,可是這個人不是死在這個肮臟的社會,是死在了我自己的手裡啊。“
血狼在笑著,他笑的卻比哭都難看。
蕭兵靜靜的看著他,血狼就一直那麼抱著水蜻蜓的屍體,輕輕的為水蜻蜓理順著發絲,他的動作是那麼的溫柔,難以想象這個世界上竟然有人能夠讓血狼展現出如此溫柔的一麵。
血狼忽然抬頭看向蕭兵,說道:“或許你說的是對的,這個世界上許多的悲劇就是我這種人造成的。”
蕭兵說道:“我想引導黑暗,不是消滅,如果你能改……。”
血狼問道:“你不是一直都想為蘇佩雅報仇麼?還有老雷,那個鐵骨錚錚的漢子……當時他死在了R國人的手裡的時候,他還是寧死不屈,我當時在附近一直都在看著,他自始至終未曾對那些人屈服。”
蕭兵深深吸了口氣。
血狼說道:“還有前段時間那個村莊的所有人,還有很多很多你所知道和不知道的人,我的兩隻手沾染了太多的鮮血了。”
血狼忽然抓起了之前德川本西死了之後丟在地上的彎刀,他語氣平靜的道:“這一生我殺了太多的人,包括這個願意為我去死的女人……我想要報複這個社會,想要殺死所有的人,我想要讓這個世界滅亡,想要讓這個世界重生,可是我發現我是做不到了……。”
“我父親從來未曾想過背棄這個社會,也不知道我死之後,他在黃泉路上會不會原諒我……。”
“墨龍,你很強,我之前唯獨比你差的就是一往無前的死誌,我沒辦法付出生命在一場比鬥上,所以我總是會給自己留下許多的後路,不會輕而易舉的拚儘全力,我的信念不如你,可是在這一刻我不會了……。”
血狼抬頭看向了蕭兵,說道:“門主!”
蕭兵有些動容,聲音有些沙啞,拳頭隱隱的有些顫抖,鼻子裡嗯了一聲。
血狼說道:“你恨我入骨,可是想不到在這個時候卻也會為我難過,或許我為了給親人複仇,又因此失去了更多的親人……記住我的話,小心徐少,這一次是他和我約定,讓我幫他吸引你注意力的,要小心他!”
血狼一刀揮起,一刀之下,恩仇兩決!
他的腦袋從脖子上掉了下去,然後他的屍體也倒在了地上,和水蜻蜓倒在了一起。
蕭兵深深吸了口氣,轉過頭看向同樣有些一臉動容的墨龍,說道:“墨龍,我為佩雅和老雷報仇了,可是為什麼我心裡就沒有一丁點的暢快的感覺呢?”
墨龍歎了口氣,說道:“因為你不是血狼。”
“你說錯了,其實哪怕血狼真的將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生靈都給覆滅了,真的替他父母複仇了,他仍舊不會感到暢快,隻是以前他不知道,我想在臨死之前,他應該知道了……。”
蕭兵歎了口氣,轉過頭看向了毒狐,說道:“將這兩個人都給安葬了吧。”
“嗯。”毒狐點了點頭,他的臉色也很複雜,今天的這件事情確實是太過震撼,水蜻蜓這種暗黑世界裡麵心狠手辣的女人竟然會為了一個拋棄她的男人而送命,血狼這種無情無義到了極點的男人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而自殺了。
毒狐吩咐人將開始去處理屍體了,然後問道:“逃跑的那個……。”
“追不上了。”蕭兵搖了搖頭,說道,“這麼長的時間,已經足夠他逃走了,隻能夠等到下一次再找機會了,不過幸好這一次基本上也接近於將他們給全殲了,佩雅和老雷的仇也報了一大半,剩下的就是佛門。不過現在事情看起來有些更複雜了,想不到這件事情背後的操縱者竟然是徐少,偏偏這一次還沒留下什麼人證,否則的話,我直接可以通過國安局去抓人。唉!”
蕭兵想到徐家的恐怖底蘊,心裡麵就覺得不踏實,最關鍵的是,徐少既然能夠勾結上血狼,那就難保他不會去勾結佛門和古武門派,蕭兵沒想到自己滅掉了一個隱患,卻出現一個更大的隱患。
蕭兵走到墨龍旁邊,問道:“我送你去醫院吧?”
“不用。”墨龍搖了搖頭道,“養幾天就沒事了。”
“嗯,那行,你自己注意點。唉,血狼死了,心裡麵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我忽然想到咱們剛剛成立龍門的時候的情景了。”
墨龍說道:“當時你說,如果門中有人叛變龍門,你不希望你自己親自動手,希望這個人能夠自己解決,我想血狼或許還記得你當初說過的話。”
“嗯。”蕭兵說道,“不管他記不記得,有些時候命運就是如此,種下了因,必然要承受後果。”
蕭兵帶著大家全都回到府邸了,他決定明天去祭拜一下蘇佩雅,今天蕭兵讓李春蘭住在了麵館店裡,主要是她的身體太不好,蕭兵不想讓她承受這種驚嚇,原本蕭兵想讓夏紅茵也離開一個晚上的,不過夏紅茵卻沒走。
等回到蕭府之後,蕭兵看向夏紅茵,說道:“乾媽,剛剛是不是嚇到你了,你可能對我們還不太了解。”
夏紅茵搖了搖頭,說道:“不管怎麼樣,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兒子。”
蕭兵的心中一暖,用力點了點頭。
墨龍回房間休息養傷去了,其他人也都被蕭兵挨個安撫回去休息了,蕭兵拉著毒狐來到書房裡麵,開始商量起來接下來的事情。
毒狐將現在的形勢給從頭聽了一遍,臉色有些沉重,說道:“蕭處長,我覺得現在的情況比較麻煩,徐少恐怕已經和古武門派聯係上了,他之所以勾結血狼這些人,應該不是為了讓他們和你拚的你死我活,我想血狼這麼快死在你的手裡,估計就連徐少自己也沒想到,現在比較好的是,你讓徐少剛剛結盟了一個盟友,就又少了一個盟友。”
“是這樣的,那你覺得他為什麼讓血狼挑釁我?”
“他不是為了讓血狼挑釁,他是為了讓血狼分散你的注意力,這樣可以將古武門派給解放出來,到時候讓古武門派的野心激發出來,然後他和古武門派聯合進行一些陰謀。”
蕭兵歎了口氣道:“這個徐少的心機太深沉了。”
“是啊,武學高低不說,他的心機確實是太深沉,一步一步給算計到位,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這個人還懂得招攬人心,利用人心的破綻,在這方麵他恐怕不在我之下。他一步步的想要讓你和他合作,如果換成是另外一個人,恐怕就已經答應和他合作了。”
蕭兵說道:“這個徐少的野心太大了,可是國家現在不可能輕易動彈他,他是徐家的獨生子,徐家在華夏的地位又是這麼的尊崇,除非是掌握著確切的他想要謀反的證據,否則絕對不會動他。可惜今天血狼已經死了,否則的話還多給了個人證。”
“就算是血狼不死也沒有用。”毒狐問道,“您覺得對付一個徐少這樣的人,憑借一個人證就足夠麼?最關鍵的是血狼是華夏的通緝犯,讓一個S級彆的通緝犯去作證,誰會相信?”
蕭兵說道:“你說的對,確實是沒有人會相信,那你覺得我現在應該怎麼做呢?”
“蕭處長,我覺得你先不要和徐少直接決戰,因為你沒有理由,你動彈徐少,那就是你和徐少或者徐家的私人恩怨,與國家無關。可是憑借你個人的力量去動彈徐家,實在是太難了,甚至還會被上麵的一些政客用言論攻擊你。所以你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控製住古武門派,然後提醒你覺得信得過的人,留意徐少的動靜,隻要能夠控製住徐少的爪牙,就算他的牙齒再如何的鋒利,沒有爪牙的老虎也是不可怕的!”
蕭兵的眼睛一亮,微笑著說道:“你說的對,是我將局麵給想的太可怕了,其實現在還遠遠沒有到達那種地步。”
毒狐說道:“不過如果古武門派被他控製了,那就另當彆論了,到時候才是真正的危險,但是我想他和古武門派現在最多就是相互利用,對方不會輕而易舉的為了他去拚命的,除非是有必然的把握!”
蕭兵說道:“古武門派馬上就要派代表進京了,到時候我和他們好好聊聊,正好約束一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