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兵剛剛那一招竟然被這人用暗器全部擋下,也是吃了一驚,不過任何可能性都已經在蕭兵的意料之內,在朱明宇將注意力都放在那些激蕩而來的沙石的時候,蕭兵已經到了朱明宇的身前,並且一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著朱明宇前胸踹了過去,蕭兵有自信用這一腳解決戰鬥。
卻未曾想到朱明宇竟然仿佛早已料到,微微側身躲開了,隻是鞋底微微蹭到朱明宇的前胸,刮爛了朱明宇的胸前衣服,也在朱明宇的胸前刮出一道血痕,周圍的人早已經尖叫聲四起,看的開始興奮了起來,在多數人看來仿佛朱明宇吃了大虧,但是真正的行家卻知道,蕭兵一環扣一環,如此縝密的算計卻仍舊被朱明宇躲開了要害,蕭兵已然落入了下風。
蕭兵心中一沉,若是此番攻勢不能擊殺甚至是重傷朱明宇,恐怕接下來就情況不妙了,畢竟自己拖著一條受傷的胳膊,如何能夠在朱明宇的麵前占得上風?
蕭兵占了一點便宜之後,攻擊勢頭一刻都不敢停,他的身體不斷的出現在朱明宇的前後左右,仿佛四麵八方都是蕭兵的影子,可是他的每一拳每一腳都在朱明宇的意料之中,被朱明宇的手腳及時阻擋,他的招式在旁人看來快若閃電,讓人眼花繚亂,卻根本攻不破朱明宇的防禦。
蕭兵越打越是心驚,雖然蕭兵現在真正的力量、爆發力等各個方麵停留在了暗勁中期的程度,可是他的技巧等方麵卻不會跟著丟失,他的攻擊手段和經驗也不會丟失,偏偏自己的每一招一式,無論是多麼的刁鑽,無論是多麼的出其不意,這個朱明宇就仿佛腦後都長了眼睛一樣,無論什麼樣的進攻都能夠被他極為從容的化解,此時,哪怕是對武學方麵一知半解的葉子都看出來了不妙之處。
朱明宇逮到機會,一腳踹出,蕭兵胸口中招,噴出了一大口鮮血,轟的飛了出去。
葉子呼的站了起來,臉色蒼白,二貨也站起,甚至還要向著場中走去,嘴裡大聲嚷嚷道:“媽的,我去幫忙!”
葉子一把抓住了二貨的胳膊,有些歇斯底裡的尖聲喊道:“兵哥不需要你去搗亂!”
葉子的聲音歇斯底裡,劃破全場,原本死擂現場一片寂靜,幾乎所有的目光都被葉子吸引了過去,她蒼白著臉,嘴唇已咬出血,眼睛裡麵都是紅絲,身體還微微的顫抖,眼淚簌簌的往下流,她的目光卻如此的堅定,如此的決然,她看著倒在地上的蕭兵,大聲喊道:“蕭兵,你給我聽著,我就坐在這裡,哪也不去,我等你回來!你要是死了,我下去陪你!你要是死了,你就是一屍兩命!”
葉半城捏著雪茄的手微微的顫抖,雪茄掉落在了地上,葉欣怡看向自己的父親,道:“爸,要不要讓雷叔把她給帶回去?這不是丟人現眼麼?”
葉半城沒有去看葉欣怡,而是看著自己的女兒葉子,重重的歎息著,感慨的自言自語道:“這才是我葉半城的女兒。”
葉欣怡呆呆的看了看自己的父親,又看了看下麵的淚如泉湧的葉子,攥緊了拳頭。
蕭兵聽到葉子的話,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衝著葉子咧嘴一笑,然後眼神凶惡的看向了朱明宇,沉聲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朱明宇一步一步走向蕭兵,語氣平靜的道:“你是問我怎麼守住你的攻勢的麼?我確實已瞎,但是我在殺人的時候不動眼睛,不動耳朵,而是用心。當我眼睛瞎掉的那一天開始,我的心就已經死了,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任何事情能夠影響到我,所以我反而能夠看清楚周圍的一花一草一木,無需用肉眼去觀察,自然是三百六十度沒有死角。”
朱明宇冷酷的道:“我是暗勁頂峰,可我的直覺卻是化勁高手都達不到的,因為我不需要用肉眼去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我擁有著這個世界上最無懈可擊的防禦,這就是我的絕對防禦。我剛剛體會到你的全部力量了,你是暗勁中期,雖然說你的攻擊手段恐怕比化勁高手還高超,即使如此,你的力量不如我,你的胳膊還有傷,你還無法攻破我的絕對防禦,你憑什麼贏得了我?你憑什麼殺我?”
朱明宇在蕭兵麵前三四米遠的位置停了下來,冷冷道:“所以,今天你非死不可!”
朱明宇‘看著’蕭兵,冷冷的問道:“在你臨死之前,我有話想問你,為什麼明明是在右手臂受傷的情況下,你也不惜以身犯險走進擂場?難道你就沒有想到這個結局?”
蕭兵咳出了幾口鮮血,剛剛朱明宇那一腳很重,現在蕭兵的腹部還感覺隱隱作痛,不過目前的情況已經讓蕭兵忘記了疼痛,他先是抬起頭看向了貴賓區坐著的牡丹仙子,然後看向朱明宇,道:“無論是任何一個人,做錯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張貴死了,櫻子死了,為什麼你們還活著?”
朱明宇冷冷道:“隻不過是兩個未曾耳聞的小人物罷了。”
蕭兵冷笑道:“可是在我的眼裡,他們當中任何一人的性命都要比你們的重要,比你們的高貴……就憑借他們忠貞不渝的愛情,就證明他們才是應該活下去的人。”
“愛情?”朱明宇忽然大聲吼了起來,“你不覺得可笑麼?”
“有什麼可笑的?”蕭兵的瞳孔微微收縮,眼中隱隱的閃現出了光芒,嘴角泛起幾分冷酷之色,“你的絕對防禦並不絕對,所以今天會死的也或者是你……你根本無法做到心如止水,你不靠眼睛,不靠耳朵,依靠內心。若是心不靜,你又如何防禦?你有心愛的女人?我挑戰牡丹仙子,你二話不說就代替她來主動迎戰,你喜歡那個心如蛇蠍的狠毒女人,我說的是麼?”
朱明宇剛剛大吼出聲,一道黑影閃過,蕭兵手中匕首直刺朱明宇胸口,朱明宇隻來得及微微一側,將左肩膀讓給了蕭兵,而他的手中同樣也抓著匕首,直接刺向蕭兵的右肩膀,兩個人同時中招,匕首貫穿彼此肩上,然後同時後退,拔出匕首的同時帶出一地獻血,蕭兵的嘴角露出了幾分猙獰之色。
暴雷幾乎目不轉睛,感慨道:“蕭兵好聰明啊,他的右肩本來就有傷,他先是通過語言刺激朱明宇,在等到朱明宇心中大亂的時候,才抓住這一絲空隙動手,或許他早就想到自己不一定能夠要的了朱明宇的性命,卻以自己本來就動彈不得的右手臂來換取對方的左手臂,現在就有意思的多了……。”
二貨道:“俺可不懂,就算如此,現在不也是兵哥吃虧麼?兵哥剛剛都中了一腳了,而且那人還有啥玩意防禦了的?”
暴雷道:“朱明宇的所謂絕對防禦,是依靠著他心如止水的內心,眼睛瞎了,反而讓他能夠通過內心感受到周圍的一切,然後可以借此做到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防禦,甚至比用眼睛看和用耳朵聽更加可怕。不得不說,這個朱明宇是一個武學上麵的奇人。不過當他少了一條手臂,就相當於自動張開了半扇門,還如何能夠完成自動防禦。雖然說蕭兵不見得能贏,但是起碼算是破解了對方的絕對防禦。”
葉子擦乾淨了眼淚,繼續目不轉睛的看著場地中的一切。
侯爺自言自語道:“有勇有謀,這個蕭兵非同一般。”
朱明宇捂著自己受傷的傷口,麵色猙獰的道:“你好狡詐!”
蕭兵的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朱明宇,尋找著朱明宇身體的每一處破綻,同時沉穩冷靜的說道:“高手過招,本來就是技巧的較量,力量的較量,心智的較量,何來狡詐一說?”
朱明宇麵色猙獰道:“你以為你這樣就可以贏我?”
“不試試又怎麼能知道?”兩個人同時如離弦的箭一般的衝向對方,兩個人此時都各自廢掉了一條手臂,一個用左手,一個用右手,各自手持一把匕首,隻聽到乒乓作響,火花四濺,從場中央打到場左邊,從左邊打到右邊,彼此不分上下,各不相讓。
侯爺身後的挺拔男子忽然一臉迷惑的說道:“這個蕭兵的實力應該在暗勁中期,他是如何能夠與暗勁頂峰的朱明宇打的不分上下的呢。”
侯爺聽了之後,也是露出了一臉的好奇之色。
兩個人越打越是激烈,終於,兩個人手中的匕首全部都脫手了,然後兩個人的兩隻手同時的拍向對方,單手相交之後,朱明宇一掌幾乎用出了全身的力氣,勢必要將蕭兵給擊殺於掌下,牡丹仙子也鬆了口氣,兩掌相交,在硬碰硬的情況下,蕭兵無論如何都不會是朱明宇的對手的,通過剛剛的一番觀察,幾乎所有人都看出蕭兵的力量應該比朱明宇低了大概一個檔次。
可是這時候讓每一個人都目瞪口呆的情況發生了,他們兩個人竟然紛紛向後退去,蕭兵的嘴裡溢出了一口鮮血,而朱明宇絲毫沒有占到任何的便宜,同樣是噴出一口鮮血,朱明宇吃驚的怒吼道:“你不是暗勁中期?怎麼會這樣的?”
蕭兵如猛虎一般猛撲上前,整個人撞在朱明宇的身上,用頭頂撞得朱明宇滿麵是血,一掌拍在朱明宇的身上,暗勁透過掌心直達體內,五臟六腑儘皆破碎。
暗勁出,朱明宇死!
“你永遠都不會知道,去死吧!”
朱明宇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出十多米遠,重重的跌落在地上,他掙紮著試圖爬起來,卻七孔流血,他抬起頭,儘管他看不到任何東西,可是他仍舊是望向牡丹仙子所坐的地方,牡丹仙子已經站了起來,眼睜睜的看著朱明宇張了張嘴,從口型上可以看出,他仿佛是在說,我愛你,活下去……。
蕭兵用儘了渾身的力氣,氣喘籲籲的坐倒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牡丹仙子在顫抖著,瘋狂而劇烈的顫抖著,幾滴晶瑩的淚珠透過她的麵紗滴落下來,誰都知道牡丹仙子恨透了男人,無數的男人的頭顱都曾經被牡丹仙子割掉下來,甚至北莊的人更覺得朱明宇隻是牡丹仙子的玩具,誰也不會想到,牡丹仙子竟然也會哭泣,為了一個男人而哭泣。
她高高舉起了手,重重的落下,無數的混混蜂擁的向著蕭兵圍了過去,這些全都是屬於北天王的人,密密麻麻的,無邊無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