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魁苦笑道:“恐怕要讓您失望了。要說冶煉銅的技術,咱們漢人還真未必比得上人家。”
郭業輕描淡寫地說道:“這樣啊……那也沒關係。我去跟那些工匠研究研究,看看有沒有辦法對冶銅的法子進行改進。”
“啥?您研究研究就能改進冶銅的技術?”李元魁一臉地不可置信,道:“冶銅之術可是個大學問。您這個說法是不是有點……有點……”
“怎麼?覺得我不知天高地厚?”
“不敢那麼說,但是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即便您真的聰明絕頂能改進冶銅的技術,怎麼也得研究個三年五載的吧?這也趕不上趟呀。”
“用不著那麼長時間,少則三五日,多則半個月我就應該能研究出來了。”
“少則三五日多則半個月?您這可說的越說越沒譜了。這麼短的時間內能改進冶銅技術,那除非是神仙。”
郭業道:“你猜對了,我這正是仙人授法!”
……
……
三日之後,李元魁目瞪口呆。就是一向心高氣傲地李義府,望向郭業的目光之中,都充滿了崇敬之色。
秦王真的是能者能人所不能呀!不光是上馬治軍下馬治民,不光是會做買賣富可敵國,而且還特麼的會煉銅!最關鍵的是,隻用了三天時間就完成了技術突破。
治國安邦做生意和煉銅,這都不挨著呀。你說人家這腦袋瓜是咋長的,怎麼什麼都會呀?這世上還有什麼事能難得住他的?
有這樣的人當大哥,自己真是不知幾輩子修來的福分。隻要堅定地跟著他老人家走,這輩子的功夫富貴就唾手可得了。
……
……
楊盛最近的日子很不好過。
先是妹子被擄走,緊接著爨氏發來了最後通牒。好容易拉大旗做虎皮把他們震懾住吧,人家又要求與秦王會盟。
會盟就會盟,秦王也答應了。按說該一帆風順了吧,秦王那邊又出幺蛾子了。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他今天推脫公務繁忙,後天推脫偶感風寒,再過幾天,又說是道路難行。
總而言之,秦王是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楊盛甚至懷疑郭業是不是有意借白蠻的手滅了自己。
他都懷疑,就更彆提白蠻了。
爨氏幾次派遣使者前來斥責,說懷疑楊盛弄虛作假,欺騙了他們。如果再過幾天秦王還未到來的話,就要把楊盛的所有部眾貶為奴隸。
還有不少爨氏族人看出了便宜,頻頻前來打秋風。
人在矮簷下怎敢不低頭,楊盛不但不敢翻臉,還得小心的伺候著。這日子過得彆提有多憋屈了。
“僚王千歲,僚王千歲!”今天一大早,就有人把楊盛叫醒了。
“嗯?什麼事?要是沒有好消息,你就先彆說,讓我再睡一會兒。”
“呃……雖然不是什麼好消息,但您還是起來得好。此事實在是耽擱不得。”
“怎麼回事?”
“董茂實來了,要您前去迎接呢。”
“什麼!他怎麼又來了?不是昨天才來過的嗎?”
“這……”
“算了!算了!跟你說有什麼用?”楊盛趕緊起身,道:“快安排人手,隨我去迎接這位太子爺。”
“是!”
一出寨門,楊盛就見到董茂實帶著幾個伴當站在不遠的樹下。他緊走幾步上前行禮道:“參見大公子!不知大公子前來,在下有失遠迎,萬望恕罪。”
“嘎嘎嘎~僚王不必客氣,我又不是外人。“
董茂實的嗓子也不知道是怎麼生的,發出聲音來跟刀刮瓦片相仿,真是要多難聽有多難聽。每次和他說話,對於楊盛來說都是巨大的折磨。
強忍著內心的不適,楊盛道:“此處並非講話之所,還請董公子入內奉茶。”
“不必了。我找你是有點事,把事說完了就走。”
楊盛一愣,他心中暗想,這孫子哪次來不是頤指氣使要這要那,怎麼今天轉了性了,連寨門都不肯進去?事出反常即為妖,看來今天這關不好過呀。
他恭謹地說道:“大公子有話儘管吩咐。”
“嘎嘎……談不上什麼吩咐,我找你是好事。您看看這是什麼……”說著話,董茂實把一封紅彤彤的物事遞了過來。
“這是……請帖?”
“不錯,在下要在三日之後與令妹成親。這是特地給您這位大舅哥的請帖。”
“你說什麼?成親?那怎麼行?彆忘了,我妹妹已經是許配了秦王千歲。你要是和她成親,那秦王能繞得了你?”
“得了吧!少拿秦王來嚇我!你那套把戲,我早就看穿了。”董茂實不屑地說道:“要是她真跟秦王有關,秦王能放心自己的女人在我的手裡邊幾個月?”
“那是秦王諒你們也不敢把她怎麼著。”
董茂實不屑地說道:“那我就奇怪了。秦王這麼自信,怎麼不敢來會盟呢?”
“不是不敢,那是有各種意外!天有不測風雲,這種事誰能說得準?”
“拉倒吧!彆胡說八道了。我爹說了,現在這種情況,隻有兩種可能。其一,是你在說謊。”
“我當然不會說謊了。”
“那就是第二種可能了——秦王膽小如鼠,就算我要上他的老婆,他也不敢來。無論怎麼解釋,秦王你是指望不上啦。沒了這個大靠山,你就等著做我的大舅哥吧!”
楊盛強忍怒氣,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就不怕秦王真是隻是意外耽擱了一下時間?把他的小妾睡了,你們白蠻能擔當得起?”
董茂實脖子一梗,道:“就算有那個萬一又如何?你覺得秦王郭業天下無敵,但在我的眼裡,他屁都不算。要是他真的不開眼,派兵來戰,就讓他見識見識我董茂實的厲害。”
“董公子,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人家秦王千歲的能耐可不是吹出來的,而是有實際的戰績證明。”
“什麼戰績?”
楊盛道:“那戰績太多啦。什麼生擒頡利可汗,火燒布達拉宮,大破白蓮教,這些咱們先不講。單說在高句麗,他就打了三次經典戰例。兩百破五千,五萬破二十萬,兩千破二十萬!”
他頓了一下,繼續道:“這些戰例,就是跟那些古之名將比也毫不遜色。大公子你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戰例和人家比?”
“臥槽!你是看不起我?”
董茂實大怒道:“郭業算什麼東西?欺世盜名之徒而已!這麼說吧,郭業以前之所以打那麼多勝仗,不是他實力強,是他的對手太弱。他那是沒碰見我。”
“遇見了您又怎麼樣呢?”一個聲音在董茂實的聲音響起。
“誰?”
董茂實回頭望去,不由得大吃了一驚。
但見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身後已經整整齊齊地占了三列隊伍,粗略算去,大概是一千人左右。
為首一人乃是一員青年將軍,白盔白甲罩白袍,相貌英俊,雙目炯炯有神,看著就那麼乾淨利落,英姿煥發。
這可太不尋常了。
董茂實心中暗想,一個人悄悄地站在自己身後,非常容易。十個人悄悄地站在自己後麵,就很有些難度了。一百個人悄悄地站在自己後麵,基本不可能!
至於說一千人?恐怕非得鬼神才行,人類根本就辦不到。那眼前這幫人……
想到這裡,董茂實的脊梁溝裡都冒涼氣,他哆哆嗦嗦得問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這是什麼話?我當然是人了。青天白日的,怎麼可能有鬼?”
“那你究竟是誰?”
“嗬嗬,咱們倆雖然以前沒見過麵,卻神交已久。我就是你嘴裡那個欺世盜名的郭業郭子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