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當然知道,這座寺廟占地也不小。而且還是從西方取經回來的玄奘法師駐地。”
“既然知道,你又為何還取這麼一個名字?”
“弟子覺得這個名字好,當然就拿來用了,讓原來那個寺廟改名不就行了。”
“這也行?”郭業一皺眉,道:“你以太子的身份,勒令那間寺廟改名,也不是不行。不過那樣的話,難免以勢壓人之嫌。得罪了佛子,恐怕對給皇後祈福有礙。”
李治搖了搖頭,道:“不會,絕對不會。弟子把大慈恩寺建得美輪美奐,總不能空著。當然要邀請佛子入駐。原來大慈恩寺的和尚們儘管搬過來。”
他微微一笑,繼續道:“他們平白得一個寺廟,付出的代價,卻隻是把原來的寺廟改個名字,老師您說,他們有什麼不樂意的?”
郭業恍然大悟,撓了撓腦袋,道:“還真是老師想錯了。這種好買賣,那些和尚們聽說了,簡直要樂瘋了,豈有不願意的道理?治兒,你想得還真是周全。”
然後,他又吩咐孫子善取來了一疊的錢票,道:“這是一百萬貫,你拿去用吧。不夠了還來拿,不算你借的,算是老師孝敬皇後娘娘的。”
李治接過錢票,道:“不,這錢弟子一定要還。大慈恩寺乃是弟子為了母親儘孝心所建,當然要用自己的錢。用您的錢,恐怕……”
“說得也是。”郭業聞言絲毫不以為忤,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客氣了。這錢你拿走,什麼時候手頭寬裕了,再還回來。”
“多謝老師!”
……
……
把李治送走,郭業繼續想如何對付契丹的問題。貌似無論中外,在工業革命以前,對付這種草原民族,就沒什麼好辦法。
等等……不對,似乎還是有些成功的例子的。比如元朝控製西藏,清朝控製蒙古。
元朝是利用了喇嘛教,最終把西藏納入了中國的版圖之內。清朝控製蒙古,主要有兩條政策,一個是減丁,另外一個也是推廣喇嘛教。
所謂減丁政策,其實效果不怎麼好,金朝也對蒙古實行了減丁,結果也沒有阻止成吉思汗的崛起。
那麼歸根結底,靠的還是喇嘛教。
所謂喇嘛教者,藏傳佛教是也。
想到這裡,郭業不由得眼前一亮,沒有喇嘛教,那用佛教代替行不行?
對了,曆史學上好像就有這麼一個觀點,叫做遼以釋廢,金以儒亡。
自己的打算,豈不是暗合曆史“?隻是人為的把這個進程加快罷了。
有搞頭!
說乾就乾,他當即就派人去把玄奘和尚請了過來。
“參見護法!”玄奘雙手合十,對郭業行禮。
“行了,咱倆認識這麼多年了,少搞那套虛頭巴腦的。”郭業擺了擺手,道:“這個佛門護法,咱們都知道是咋回事。就彆再提了,你還是叫我郭兄弟吧?”
“那好,郭兄弟,今日把小僧找來,不知有何見教?”
“大和尚,恭喜恭喜,我今日把你找來,可是有兩件大喜事要告訴你。”
“喜事?但不知喜從何來?”
“頭一件喜事,乃是你們那個寺廟要改名了。”
“改名?”
“不錯,太子為了給皇後娘娘祈福,準備花兩百萬貫錢,蓋一座有兩千多件房屋的大廟,命名為大慈恩寺。你們原來那個廟豈不是要改名?”
玄奘大喜道:“阿彌陀佛,太子向佛,實乃沙門之幸!就算要貧僧的寺廟改名,貧僧也無不滿。喜事,的確是一件喜事。”
玄奘不愧是名揚千古的真佛子,眼光就是不一樣,一眼就看出來,太子建寺廟重大的政治意義。
這對於佛教的好處太大了,至於原來的大慈恩寺改名,和這件事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郭業笑咪咪地說道:“不僅僅如此,這座寺廟最終還歸原來的大慈恩寺管理。你們相當於白得了一個價值兩百萬貫錢的寺廟。怎麼樣?高興不高興?”
玄奘頓時興奮得臉都有些發紅,道:“這簡直太好了!貧僧一定把新的大慈恩寺管好,讓我沙門在長安發揚光大!呃……郭兄弟,能不能向太子殿下引薦一下貧僧,我也好當麵致謝。”
“好說,好說。這個不急。”
郭業頓了一下,又說道:“大和尚,你不要撿了芝麻,丟了西瓜。以我看來,你們佛門在長安城即便有太子支持,恐怕也發展不了多少。要想真正的發揚光大,可不能隻盯著長安一隅。”
“秦國公的意思是……”
“真正能讓你們佛門發揚光大的地方,恐怕要應在北方。”
“北方?那不是草原嗎?”
“正是草原。”
郭業歎了口氣,道:“說句你不愛聽的,佛門最基本的主張就是今生受苦侍佛,來生享福。這個在太平富裕之地也就那樣,真正想發展起來,還得在那刀兵四起、黎民困苦的地方。”
玄奘點了點頭,道:“秦國公雖然不通佛法,但是您這個結論,貧僧還是認可的。越是困苦之地,越顯得佛法寶貴。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萬事開頭難……”
說到到這裡,他苦笑一聲,道:“越是困苦之地,越是民風彪悍。剛開始要打開局麵,還需要護法金剛。而現如今,我佛門勢力大衰,恐怕暫時難以開疆拓土。”
“大和尚,你這麼說,可就不厚道了。”郭業伸手一指自己的鼻子,道:“我是誰?佛門護法!這種事,你找我呀!當了你們這麼多年佛門護法了,怎麼不派給我任務呀!”
玄奘遲疑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您真的把這個佛門護法當一回事?明明您剛才還……”
“剛才?我剛才的意思是,不要把對護法的尊重放在口頭上,而是要放在心裡!可不是說我對護法一職,有什麼不好的看法!你明不明白?”
“那……好吧。就算是真的,您準備怎麼辦?”
郭業道:“這就是要和你說的第二件喜事了。我剛得了陛下的旨意,要出使契丹。大和尚你跟我走一趟吧。有了我這個大唐欽差的庇佑,你傳教初期誰敢阻攔?”
玄奘那是有道高僧,聽了這話,眼珠一轉,道:“郭兄弟,如果貧僧沒猜錯的話。這次的契丹之行,您是為了大唐朝廷著想,可不是為我沙門。相反地,是我沙門幫了您一個大忙!”
“嗨!這事你分那麼清楚乾啥?佛門傳契丹,與我大唐,是保了邊境安寧。與你們佛門,是有了一個萬世不拔的基業。此事合則兩利,分則兩敗。大和尚你又何樂而不為呢?”
“說的有理。那貧僧就在長安城,選五十名高僧,與貧僧一起前往契丹,廣傳佛法。”
……
貞觀十四年,二月初一。
鐺鐺鐺~~
響亮的鐘聲,打破了深夜的寧靜,傳變了長安城。這鐘聲從皇宮之內響起,然後各個寺廟道觀之中就鐘聲不斷,響個不停。
郭業猛然間被鐘聲驚醒,隨後就淚流滿麵。
他明白,這是國喪!
長孫皇後薨了!
那個傾國傾城的人兒,自己再也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