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之後,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圍觀之人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剛才發生的一切,實在是出乎了他們的想象之外。
好,我們承認,大唐乃是天朝上國,人傑地靈,英雄人物比我們薛延陀利害得多。
但是,就算差得再多,也不至於這麼離譜吧?
一邊是秦國公的小妾,一邊是曲哲大會箭術比賽的前三名。女對男,一對三,即便是最樂觀的估計,也不過是雙方棋逢對手將遇良材,有一場精彩紛呈的龍爭虎鬥。
結果呢?
三下五除二,大家還沒明白過怎麼回事來呢,就全解決了!這根本就不像是一場公平的比賽,簡直……簡直就如同壯漢對嬰兒的戰鬥!
碾壓,徹徹底底的碾壓!
這還有天理嗎?
要知道,曲哲大會的前三名,代表了國內的箭術最高水平。尤其是魁首,受封為天瑪弘,人人敬仰。
這些在大家心目中無比崇高的人物,就這麼被人不費吃灰之力的滅了?
如果說曲哲大會的魁首是天瑪弘,那把天瑪弘輕鬆消滅的人,又是什麼?
“曲哲,曲哲……她是曲哲!”有人高聲道!
“對!曲哲再世!拜見曲哲!”
“曲哲大神,您忠誠的子民,給您磕頭了!”
“請曲哲保佑我家六畜興旺,家宅平安!”
一帶十,十帶百……呼啦啦,人們跪了一地,即便有那不怎麼信的,見彆人拜了,也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跪了下來。連鎖反應之下,賽場外竟然再無戰立之人!
楊鳳怡雖然殺人不眨眼,但是麵對這麼多跪拜自己之人,卻感到束手無策。她說道:“你們……你們怎麼這樣?彆跪!彆跪!我不殺你們。”
咄摩支麵色鐵青,道:“他們不是怕你,是把你當成曲哲了。”
“曲哲?”
“就是馬神。他們這是把你當成了馬神的現世化身了。”
“我?馬神?那怎麼可能?”
“哼,能一箭殺了天瑪弘的人,不是馬神又是什麼?”
“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真的不是……”
“本王當然知道,可是那些愚民不知道!”咄摩支的臉色無比的難看,道:“你還是出去說幾句話,安撫一下他們吧,要不然今天可不好收場。”
“這…我不會啊……”
“隨便說什麼,轉一圈就行了!其實百姓們也未必真在乎你說什麼,他們隻是想見見曲哲罷了!你要是不出去轉轉,他們還會以為本王對你怎麼樣了呢?”
“怎麼會有人那麼想?”
咄摩支一擺手,道:“此事說來話長,咱們容後再說。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趕緊安撫一下百姓。”
“那好吧……”
楊鳳怡充當了吉祥物,在外麵轉了一圈,直把這場曲哲大會送上了高.潮。
當天晚上,有無數人喝高了,呼著曲哲的名字,醉臥在草原上。還有無數少年少女打著“曲哲現世,今晚成親,會得到曲哲賜福”的名號,得償所願……
也許是第一天的曲哲大會耗儘了人們的熱情,第二天的賽馬,就乏善可陳了。
薛心蓮騎著赤兔馬,非常容易的得到了天瑪弘的稱號。
……
曲哲會結束,接下來就是最為激動人心的全民狂歡了。
郭業受到了咄摩支的邀請,帶著楊鳳怡、斑鳩以及高手三人組,來到了王宮。
“參見伊特勿失可汗!”郭業帶領眾人躬身行禮。
“秦國公不必多禮,快快請坐。今晚乃是我們薛延陀一年之中最熱鬨的時候,秦國公給本王麵子的話,可一定要不醉不歸!來,我敬您一杯!”
“不敢當一個‘敬’字,咱們滿飲此杯。”
一杯酒飲罷,咄摩支忽然一拍腦袋,道:“不好意思,我這酒喝多了,都有點迷糊了,怎麼能單單敬秦國公呢。這不是還有曲哲嗎?真是死罪,死罪!”
然後,他對跟在身邊伺候的侍女道:“把咱們薛延陀藏了二十年,用來祭天的好酒拿來,我要敬尊貴的曲哲一杯!”
“是!”
不一會兒功夫,那侍女就取來了兩杯酒。這酒芳香四溢,一聞就知道是非常上等的美酒。
咄摩支把一杯酒交到楊鳳怡的手裡,一杯酒拿到手中,道:“曲哲,如今您在草原上的名號,可比我這個可汗大得多!按說我還得向您磕頭呢。來來來,小王先乾為敬。”
楊鳳怡道:“千萬彆叫什麼曲哲,小女子就是楊鳳怡,和你們的馬神毫無關係。”
“嗨!這種鬼神之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誰說得清楚呢?好了,不說這個了。今晚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喝酒,不談其餘!小王已經乾了,您也快把它喝了吧。”
見楊鳳怡把杯中的美酒一飲而儘,咄摩支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小王還要招呼其他的客人,失陪一下。諸位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跟屋內的侍女講!”
“王爺請自便。”
咄摩支走了沒多久,薛心蓮就走了過來,道:“多謝秦國公贈馬,讓小女子宿願得償。”
楊鳳怡冷笑道:“郡主的願望太多了。最好隻是贈馬,不要牽涉其餘的東西。”
“鳳怡姐姐。”
“彆叫我姐姐,咱倆沒有任何關係!”
“好吧……鳳怡小娘子,其實您不必擔心妾身能對您構成什麼威脅,想當初在曲哲會上,天下人麵前,秦國公可是親口說,您比我漂亮的多了。
楊鳳怡的眉毛微微一挑,隨即又作嚴肅狀,道:“不用給我灌迷魂湯。明玉郡主,你要是真的對我家夫君沒有不該有的意思,就不要往他身邊湊合。這瓜田李下的,引人誤會就不好了。”
薛心蓮低下頭去,道:“是!我聽您的。不過,今晚,能否讓我留在秦國公的身邊?”
“嗯?你說什麼?”
“不,您彆誤會,妾身的意思是,今晚這場宴會上,能否讓我跟在秦國公的身邊。”
“那是為何?”
薛心蓮瞅向了郭業,可憐巴巴地說道:“我怕……”
郭業知道她擔心的是薛群今夜謀反之事,心中一軟,道:“鳳怡,你就答應她吧!”
“我不!”
“鳳怡聽話,我向你保證此事另有隱情,絕非男女之事!”
“最好如此!”
幾個人來到一個比較僻靜的所在,郭業這才低聲把薛群要謀反的事情,對楊鳳怡說了一遍。
最後他說道:“今晚必有一場大變,明玉郡主害怕,實在是情有可原之事,你還是彆和她計較了。”
楊鳳怡道:“誰知道她是不是借故……”
說到這裡,她忽然臉色一變,道:“恐怕就算在咱們身邊,也保不得她的安全。”
“那怎麼可能?不說咱們幾個的功夫都不錯,就是我大唐欽差身份,也能保證雙方都不敢對咱們怎麼樣。現在薛延陀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咱們這裡。”
楊鳳怡苦笑一聲,道:“夫君大人,您太自信了。事實上,現在已經有人對咱們動手了。”
“為什麼這麼說?”
“我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