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立業去的功夫不大,天還沒黑,就回來待命!
郭業給了他一塊金子,價值二三十貫,這可不是一筆小錢,足夠小康之家,半年的嚼裹了。
眼見兩位公子出手這麼闊綽,張立業的眼珠子都有點發紅。這要是把兩位公子伺候好了,不說重振家業吧,起碼弄個衣食無憂還是沒問題的。要是運氣再好一點,兩位公子大發慈悲,為自己解決了那個大麻煩也不是沒有可能。
瞧瞧人家這兩位公子,說起大唐的秦國公來,雖然意見不一致吧,但是那口氣,可是一點恭敬之意都沒有!這說明什麼,說明人家這二位有笑王侯、慢公卿的底氣!這種人,為了自己對抗秦國公,那是不可能。不過,對付一個小小的淨街虎黃宗魁,那還不是手拿把攥的?
張立業一進屋,就感覺氣氛有些詭異!楊二爺春風得意,眼角眉梢都透著喜氣!郭大爺卻是滿臉的不痛快,好像有人欠他多少錢沒還似的!
儘管金子是郭大爺給的,但是張立業經過察言觀色,早就明白了,這裡邊說話算數的就得說是人家楊二爺!
張立業拱了拱手,對著楊鳳怡露出一副謙卑的笑容,道:“楊二爺,今天晚上您二位是想早點歇著呢,還是讓在下帶著遊玩一番!”
郭業冷哼一聲,道:“晚上有什麼好玩的?”
“這就是郭大爺您外行了!水口城晚上才好玩呢。咱們水口城和其他的地方不一樣,晚上金吾不禁!買賣鋪戶,茶館酒肆,不到子時那是絕不會關門。賭場更不用提,晚上才是最熱鬨的時候!最有特色的,還是咱們水口城內有一個小湖名叫金水湖。金水月色,那是一景兒。您二位租一條小船,蕩舟湖上,豈不是彆有一番情趣?”
楊鳳怡不耐煩得一擺手,道:“還有呢?
“還有?還有就是一些上不得台麵的玩意兒,比如什麼大唐百戲、扶桑相撲,吐蕃噴火術啦…兩位公子有興趣的話,也可以去看看。”
“還有呢?”
“還有?”張立業撓了撓腦袋,道:“其他的,在下一時情急,還真沒想起來!要不然您提醒一下。”
楊鳳怡眉毛一挑,道:“你這家夥,我看著也挺機靈的,怎麼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呢?晚上最該去的,那不就是青樓妓館嗎?水口城有名的青樓妓館有哪些,你給我們哥倆說道說道!”
張立業當然知道青樓妓館,要是一般人問,他早就說了。不過這兩位公子那明顯就不是一般人。他們行動坐臥之間,舉止輕佻,眉目傳情,一看就知道,這二位之間絕對不止是兄弟之情!
他小心翼翼的問道:“咱們水口城雖然在三韓地麵上,可稱繁華第一。不過跟長安城比,那可就差得遠了。這邊的青樓裡麵,隻有妙齡少女,並無俊俏的小哥,您二位還要去嗎?”
郭業臉一沉,道:“放肆!張三,你把我們兄弟倆當成什麼人了?我們二人,都是隻愛女色,不喜男風,你彆想歪了!”
“那就好辦了!”張立業馬上來了精神,道:“要說青樓妓館,您問我張立業,可就問對人了。水口城內的青樓妓館大大小小的得有上百家!不過最有名的,還得說是春風樓,妍水閣和梅芳院!”
“這三家最有名的青樓你都去過?”
“實不相瞞!這三家最有名的青樓,在下……都沒去過!”
“臥槽!你剛才還說,青樓的事情問你算問對人了,怎麼現在說都沒去過!我們哥倆雇你這個向導何用?”
“這也不賴我呀!”張立業滿臉的委屈,道:“這三家青樓,不光是我沒去過,一般的平民百姓都沒去過!”
“為什麼?”
張立業咬著牙說道:“貴!忒貴了!”他伸出了一根手指,道:“這三座青樓最普通的姑娘,一晚上下來,也得一百貫錢!那些有名有號姑娘,花的錢就更沒數了,一般人哪去得起?”
楊鳳怡道:“郭大爺,您說這裡跟長安城平康巷的行情比怎麼樣?”
“我覺得吧……”郭業話一出口,就明白過不對勁來了,道:“我又沒去過,怎麼會知道?”
“您就裝吧!”楊鳳怡轉過頭來,對張立業道:“這三所青樓你覺得哪所最好,咱們就去哪家!”
“認真說起來,這三所青樓是難分上下。不過,我還是建議您二位去春風樓。”
“這又是什麼原因?”
“因為春風樓的頭牌,叫做孫小小。今年年方二八,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最難得的,還是這孫小小乃是一位才女,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咱們水口城裡邊,上至達官貴戚,下至販夫走卒……”
楊鳳怡聽到這裡,就有些不樂意了,道:“彆說了!把孫小小說的那麼好,你又沒真的看見,還不是道聽途說!她長得再漂亮,能有豔絕三韓的善花公主漂亮?”
“這您不是抬杠嗎?善花公主再美,那也是新羅的公主,聽說還和大唐的什麼大官不清不楚的。您就是對她有意思,難道還能有機會一親芳澤?”
“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這個孫小小,有錢就能上?”
“哎呦,您可彆亂說,人家這位孫小小姑娘,一直是守身如玉!我可是聽說了,有一個富商花了將近一萬貫錢,都沒有摸到孫姑娘的一個手指頭?”
郭業冷哼一聲,道:“既然出來賣,還裝什麼清高?這個傳言,要麼是假的,為的是她自抬身價!要麼是真的,嘿嘿!我看她這清白之身,也保不了幾天了!”
張立業臉上一暗,道:“還真被您給說著了!咱們水口城,彆的不多,就有錢有勢的人多,春風樓的後台再大,也保不住孫小小姑娘了!我聽說就在今晚,孫姑娘就要親選一個意中人,成其好事了!”
看了張立業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楊鳳怡不由得撲哧一樂,道:“人家孫小小成其好事,關你什麼事?莫非你對孫小小還有意思?”
“楊二爺您說笑了,我什麼身份,能配得上人家孫小小?不過這些年,聽慣了孫小小姑娘的傳說,有些不忍心罷了!說是讓孫小小自選意中人,其實,還不是哪個最有錢,哪個最有勢。就能抱得美人歸!指不定是什麼阿貓阿狗呢!也許是蠢笨如豬,也許年已老朽!眼看著一朵鮮花要插在牛糞上,是個男人就不會舒服!”
楊鳳怡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你張立業還是一個憐香惜玉之人!那比如孫小小選了我楊二爺,算不算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您?”張立業上下打量了楊鳳怡兩眼,道:“不是我奉承您,小人在水口城中混了二十多年,也算得上是見多識廣,但是還沒見過您這麼出色的人物。要是孫小小選了您,那就得算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分!我要是女兒身……”
楊鳳怡趕緊打斷他的話,道:“你要是女兒身,就彆想往我姓楊的身邊湊活!”
“那是,那是,您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小人能有機會給您當向導就算是祖上有德,我這就是打一個比方!!”
郭業看他們說的熱鬨,插話道:“那要是孫小小選了我郭半仙,你怎麼說?”
“這……您想聽真話還是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