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郭業對鄭菲菲可從來沒有過什麼非分之想。
初次見麵時,鄭菲菲不過是一個還沒發育的小女孩;再次重逢,鄭菲菲也不過是從小女孩向開始少女轉變。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郭業好色不假,但他不是變態,怎麼會對鄭菲菲有興趣?
更重要的是,鄭菲菲有兩個身份,一個是鄭元的女兒,另一個就是善花公主的徒弟!鄭元和他一向是平輩論交,善花公主更不用說,那是郭某人的老婆!
郭業和鄭菲菲之間,這明顯是差著輩分!更不用說,鄭菲菲還對郭業一口一個“好人叔叔”的叫著!
現在鄭元忽然腦洞大開,要郭業娶了鄭菲菲!天下還能有這比這更荒謬的事情嗎?
郭業一時間語無倫次,才猛然間蹦出那麼兩句話來!
鄭元話已出口,所幸破罐子破摔,也沒什麼不好意思了,道:“話可不能這麼說。你們郭家和我們鄭家,又沒有什麼親戚關係,有什麼輩分可論?怎麼?你不願意?難道平陽郡公是不想負責任?”
“我當然願意負責……”話一出口,郭業又感覺不對勁,道:“我負什麼責呀?我和菲菲之間清清白白的,有什麼責任可負?鄭元,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你編排我郭業可以,菲菲是你的親生女兒,你可不能信口開河!”
“哼哼,清清白白?想當初在遼東城內,可是有人口口聲聲稱菲菲是他的內眷,後來此事還驚動了高句麗的朝廷!不知可有此事?”
“呃……有是有,不過那不是為了把菲菲救出來嗎?事急從權,我不得已才這麼說的,鄭兄你可不要當真!”話說到這,郭業也不怎麼硬氣了。
“我鄭元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事急從權之事我可以不追究!”
“多謝鄭兄寬宏大量!”
“那這次就請平陽郡公再事急從權一次,去滎陽鄭氏提親吧!”
臥槽!
在這等著我呢!
郭業一時間之間還真沒辦法反駁,不過要他答應下來,卻是萬萬不能的。
首先善花公主那邊就交代不過去!郭業要是找了彆的女人也還罷了,善花公主眼不見為淨。但是要讓善花公主知道郭業和鄭菲菲訂了親。這個大醋壇子發起威來,那個畫麵太美,郭業不敢想象!
其次就是郭業壓根就沒想和鄭菲菲之間能發生什麼,他一向是把鄭菲菲當成小女孩看的。忽然間讓他和鄭菲菲訂婚,總覺得那麼彆扭!
見郭業不說話,鄭元又道:“菲菲現在還小,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個美人坯子。長大之後,傾國傾城不敢講,但怎麼也得算是難得的美女,平陽郡公您有什麼不樂意的?還有就是菲菲與平陽郡公多次患難與共,如此情分,再結為夫妻,豈不是好上加好?”
看著鄭元這麼賣力地推銷自己的女兒,郭業感到既可笑又可憐,道:“鄭兄,您彆再說了。我不是說菲菲不好,隻是……這樁婚事,實在是不合適!”
鄭元臉色一沉,道:“平陽郡公,莫非您是嫌棄菲菲的母親不是漢人,菲菲算不得純正的五姓女,才嫌棄菲菲嗎?”
郭業心說,到底是老子小心眼,還是你小心眼,鄭菲菲他媽是不是漢人,老子才不在乎,真正在乎的是你吧!
不過對這個玻璃心的鄭元,還不能不好好地解釋,他說道:“鄭兄,實話跟您說吧,鄭菲菲乃是新羅善花公主的徒弟。而善花公主,和我已經有了白首之約。您再讓我娶菲菲,這不是亂了輩分了嗎?此時萬萬不可!”
“果有此事?平陽郡公,你不是在騙我吧?”
“你要不信,就去問菲菲!”剛才說得全是實話,郭業這話說得理直氣壯。
正在這時,門外有人答言道:“平陽郡公此言差矣,我鄭菲菲可不是善花公主的徒弟!”
簾櫳一挑,鄭菲菲走了進來,身邊還跟著孫子善!
話剛出口,就被人打臉!
郭業臉色一變,道:“菲菲,雖然你年紀小,也不能亂說話!善花公主是新羅花郎道的源花,你是花仙,難道你不是善花公主的徒弟?”
鄭菲菲沒理他,對著鄭元盈盈拜倒,道:“拜見父親大人!”
一年沒見,鄭元都有些認不出鄭菲菲了,昔日的小女孩,現在已經有了幾分少女的模樣,道:“快起來!快起來!一年不見,菲菲你都長得這麼高了!”說著話,鄭元往懷裡一摸,麵露尷尬之色,道:“為父來得匆忙,也沒給你帶什麼東西!”
“恐怕是因為父親大人沒想見菲菲,才沒帶東西吧。”
這小丫頭說話還真不客氣,鄭元被她噎得啞口無言!
郭業咳嗽一聲,道:“菲菲,你怎麼來了?”
鄭菲菲有點小脾氣,冷哼一聲不理郭業。孫子善在一邊解釋道:“聽說菲菲的父親來了,我就想給他一個驚喜,把菲菲帶了過來,沒想到……”
孫子善還要往下說,郭業一擺手,道:“不用說了,我明白了!”
事情已經很明顯,是孫子善抖機靈,要給鄭元一個驚喜。結果被鄭菲菲抓住機會,偷聽了郭業和鄭元的對話。
郭業也感到頗為尷尬,自己和鄭元談論的可是這個小丫頭的終身大事!現在人家當事人來了,還都聽到了!鄭元不願意見自己的親生女兒,固然惹惱了鄭菲菲。那自己對與鄭菲菲的婚事推三阻四,聽到鄭菲菲的耳朵裡,恐怕也不是那麼順耳!
鄭元和郭業大眼瞪小眼,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鄭菲菲小臉繃得緊緊的,道:“平陽郡公,菲菲雖然向善花公主學藝,不過,在名義上源花和花仙可不是師徒,而是姐妹!花仙要繼承源花之位,而源花又都是彌勒佛的轉世之身,同一個人,怎麼會有輩分之分?”
這話以前倒是聽鄭菲菲說過,不過郭業從來沒有放在心上。現在鄭菲菲提了出來,郭業聽了,頓時頭大如鬥,含糊應道:“原來如此,是我孤陋寡聞了!”
鄭元察言觀色,就知道鄭菲菲其實屬意郭業,老懷大暢,道:“平陽郡公,既然如此,您這最後一條理由也不存在了。是不是該稱呼我一聲嶽父大人?”
郭業臉上陰晴不定,道:“鄭兄,就算為了救菲菲,也不一定要郭某人提親吧。聘禮之事自有郭某人一力承當,至於提親之人,是不是可以商量一下?”
鄭菲菲聽了這話,臉若寒霜,道:“看來平陽郡公是看不上菲菲了,既然如此,菲菲也不勉強。爹爹咱們走,菲菲以後要死要活,與平陽郡公無關!咱們鄭家人,還是有骨氣的……”
郭業一看,就知道自己傷了小丫頭的自尊了,忙道:“菲菲,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你年紀還小……”
“年紀小可以訂婚,又不是馬上成親!不願意就是不願意,找什麼破理由!”鄭菲菲眼圈發紅,高聲叫道!
她這一發脾氣,把郭業嚇了一跳,看來不光是自尊心的問題!莫非這小丫頭對自己還真有點意思?
他柔聲說道:“菲菲,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現在可能覺得好人叔叔還不錯,可等你長大了……”說到這裡,郭業忽然感到一陣無力。
在現代社會那些勸導不要早戀的套路,似乎用在這裡不那麼合適。這年頭,又不是自由戀愛,婚事就是講究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內心那些想法,自己覺得很有道理,拿到古代來說,卻是那麼的不合時宜!
任誰聽起來,都得算是推托之言!當麵傷害一個小女孩的感情,是不是殘忍了一點?
可就這樣答應?還真難過自己的良心這一關!
到底該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