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鳳怡不悅地啐道:“你彆一驚一乍地嚇人,到底怎麼了?”
郭業道:“我把榮留郡王高建武給忘記了!咱們臨來之前可沒想到能遇到乙支文德老將軍。我就特意找了榮留郡王高建武,讓他在一邊敲敲邊鼓,吸引淵蓋蘇文的注意,咱們倆再伺機救人!後來遇上了乙支文德,我就把他給忘記了!現在都不知道他到哪去了!”
“啊?”
楊鳳怡聽罷,徹底驚呆了!
高建武又在哪?
此時的他正在莫離支府門外,吹冷風呢!
他和郭業商議已定,他得單獨拜訪淵蓋蘇文,裝成是巧遇郭業裝扮的高建招!
他沒來之前,就知道這事不怎麼好辦,他和淵蓋蘇文不對付,難免得受點冷遇。為了不丟臉,他這次是一個從人都沒帶。
可沒想到,淵蓋蘇文不是一般的不給麵子!他把拜帖遞進去了,一會功夫就有人出來了,道:“莫離支說了,今天晚上,概不見客!榮留郡王,您請回吧!”
高建武怒道:“不見客?我怎麼聽人說,乙支文德老將軍剛剛被他迎進去了?這會兒又說不見客?莫非,他是看不起本王?”
“這話您跟我們這些當下人的說,沒用!我們又做不了莫離支的主!要不,您先回去,改日再來?”
高建武今天來,那是帶著任務來的。可是淵蓋蘇文死活不肯見,怎麼辦?於是他耍起了無賴,道:“你們通知莫離支一聲,他要是不見我,我就,我就……”
“怎麼樣?”
“今晚我就不走了!”
春寒料峭,莫離支府門外,一個孤獨的身影蜷縮在那裡,分外的淒涼。
……
……
最終郭業三人還是又回到了客廳。
淵誌仁哥倆見郭業回來了,還帶回來一位,都大感驚奇,道:“您怎麼去了這麼久?事情辦得怎麼樣了?這位是?”
郭業耷拉著一張臉,道:“完了!全完了!你們二位還是想想以後到底是要清洗馬桶,還是趕糞車吧!你們的主子……恐怕是凶多吉少!”
這時候淵男生和乙支叔德早就醒了,聽到外麵吵吵嚷嚷的,和乙支文德一起走了出來!
郭業道:“乙支老將軍,大事不好!莫離支他……他……”
乙支文德道:“這裡可是莫離支府,戒備森嚴!在自己家裡頭,難道蓋蘇文賢侄還能有什麼危險不成?”
郭業道:“再森嚴的戒備,那也是防備外人,防備不了自己的家裡人!您老人家快出去看看吧。外麵都加了崗哨,外麵的人進不來,裡麵的人也出不去!”
淵男生道:“說不定是父親大人讓人加強了戒備!高……叔叔,您不要大驚小怪!”
“大驚小怪?你這個莫離支府的大公子出去看看,你要是能出得去,算我白說!”
淵男生出去沒多久又回來了,問道:“高叔叔,到底是怎麼回事?”
郭業一指楊萬春,道:“你們都喝醉了,我和你嬸嬸覺得煩悶,就出去轉轉,沒成想遇到了這位!”
“他是何人?”
“我們也不認識!聽他說他是莫離支的親信之人,現在是來報信的。老太爺和莫離支鬨翻了,莫離支他……”
“怎麼樣?”
楊萬春道:“莫離支現在什麼情況我也不知道。隻知道我來的時候,莫離支已經被抓起來,他讓我趕緊出來搬救兵!沒想到中了埋伏,我也身受重傷……”說著,楊萬春微微的抬頭!
淵男生的膽子可不大,隻看了一眼,就大叫道:“低頭,快低頭!我相信你了!”
郭業心裡麵暗笑,道:“男生賢侄,這可怎麼辦?”
淵男生哪還有什麼主意,道:“侄兒現在心亂如麻,方寸已亂……”
正說著,他眼前一亮,看到了乙支文德,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道:“乙支爺爺,家門不幸,出了此等事情,還要靠您老做主,力挽狂瀾!”
乙支文德也被眼前的變故驚呆了,他把郭業拉到了一邊,低聲問道:“真的假的?淵太祚那老家夥真的這麼不要臉,和兒子爭權?我怎麼覺得這事不怎麼靠譜?”
郭業道:“我也不知道。這個滿臉鮮血的就是楊萬春將軍,我們把老將軍救出來往外走,就出不去了!聽守衛那意思,現在淵蓋蘇文說得話都不好使。我看這事有七八分的可能!”
乙支文德道:“那現在可怎麼辦?”
“怎麼辦?還得您老拿大主意。事到如今,能和淵太祚搭上話的也隻有您老人家了,您要是沒轍,我們這些小輩不就更沒轍嗎?”
郭業暗捧了一下乙支文德,這老狐狸也聽得頗為受用,捋著三撇山羊胡,道:“好說,好說。今天就讓你們看看,我乙支文德是不是寶刀未老!”
他伸手一招,就把淵男生叫了過來,道:“男生孫兒,你怕不怕疼?”
淵男生後退一步,道:“乙支爺爺,您想乾什麼?”
“要想救我那老賢侄淵蓋蘇文,咱們就得先想辦法,見你那爺爺淵太祚。老夫這張老臉恐怕是不夠用的的!看來還得著落在你的身上!咱們用一回苦肉計!”
一行人出了客廳,往聽雨軒的方向走去。聽雨軒原本隻是莫離支府一個普通的小院,淵太祚病好之後,就搬進了聽雨軒,這裡就是他的臥房和待客的地方。
他們走了沒多久就被人攔住了去路!
淵男生一看領頭的人認識,正是東部的大將,淵子靈。
淵男生滿臉堆笑,“子靈叔叔,您怎麼到我們莫離支府來了?早說呀,侄兒知道了必定備上好酒好菜招待您,何苦在這兒吹冷風?”
淵子靈冷笑道:“男生公子,以前見了您可沒見您這麼客氣!今天的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
“侄兒以前是年紀小不懂事,怠慢了子靈叔叔!叔叔您大人有大量,彆跟侄兒一般見識!”
他的姿態如此之低,淵子靈也不好再出言譏諷,道:“男生公子,禮下於人,必有所求。您找我是有事吧!”
“侄兒想去拜見祖父,還望子靈將軍讓開一條道路!”
淵子靈連連搖頭,道:“那可不成,老太爺下了死命令,今晚二更過後,咱們莫離支府戒嚴。任何人不得出入,我可不敢違了他老人家的軍令!”
“那能不能請您通稟一聲,告訴老太爺,孫兒淵男生求見?”
“那也不成!老太爺早有吩咐,今晚他是誰都不見!包括您和男產公子!”
乙支文德道:“男生孫兒,彆廢話了!你爺爺是油鹽不進,看來隻有用老夫的辦法了!”
淵子靈還真認識乙支文德,跪下行禮,道:“老將軍,您怎麼來了?”
乙支文德道:“我能不來嗎?淵蓋蘇文請老夫喝酒。怎麼這都要三更天了,還不準老夫回家,這是什麼道理?”
淵子靈也覺得這事有點理虧,道:“要不,您就在這莫離支府過一夜……”
乙支文德道:“休想!你們現在莫離支府裡麵是誰管事,快點給我叫出一個來!如若不然……”
“您想怎麼樣?”
“我可要抓人質了!”
“什麼人質?”
乙支文德一指淵男生,道:“就是他!”
話音剛落,郭業拿出一根繩子,就把淵男生捆了個結結實實!
淵子靈道:“您想乾什麼?”
乙支文德道:“苦肉計!”
說完了,他就對郭業道:“給我打!”
啪~
郭業掄起巴掌就給了淵男生一個大嘴巴!
淵男生當場半邊臉就被打腫了,捂臉叫道:“乙支爺爺,真打呀?”
乙支文德道:“乖孫子,要救莫離支,就得有犧牲呀!”
淵男生欲哭無淚,道:“乙支爺爺,您這是嫌我不肯娶乙支花花,公報私仇吧?”
“咱這不叫公報私仇,叫苦肉計!”乙支文德不理他,道:“繼續打!打到淵太祚這老家夥露麵為止!”
一會兒工夫,淵男生被打成了一個豬頭!
淵子靈看得都心寒,道:“乙支老將軍,您這苦肉計,是不是太苦了一點兒?”
“那您還不快去把淵太祚叫來?”
“我跟您說實話,沒用的!男生公子這苦頭是白吃了,隻要他沒有生命危險,我們可不敢打擾老太爺!難道您還能真的殺了男生公子?不可能的事”
乙支文德也不著急,抽出了腰間佩劍,在淵男生的胯間劃拉了兩下,片片碎步落下,淵男生的那玩意兒就露了出來。
淵男生驚駭欲絕,道:“乙支爺爺,您想乾什麼?”
“既然您不想娶我孫女,我看你這玩意兒也沒什麼用了!不如就切了吧!”
“乙支爺爺,您不會是認真的吧?咱們說好了是苦肉計,可不是絕戶計!”
“唉,你這孩子,不下點真本錢,怎麼能讓你爺爺露麵呢?唉,你們淵家真是風水不好,你為了救父,舍身棄鳥。你弟弟淵男建,又入宮當了王宮大總管。就剩下一個淵男產,聽說還有點好男風,不知道能不能傳宗接代!老夫這一劍下去,你們淵家可就要絕後!”
淵子靈可承擔不起這麼大的責任,道:“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我這就通知老太爺,讓他出來見您!”
“那你可得快點,拖延時間可不成。半個時辰之內,老夫見不到淵太祚!嘿嘿……就不要我這當爺爺的,不心疼孫兒!”
淵子靈一路小跑,來到聽雨軒外,還要往裡闖就被人擋了駕。
淵子靈道:“快快閃開,我要見老太爺,耽誤了事情,你們吃罪的起嗎?”
“可是老太爺現在不在聽雨軒呀!”
“那他在哪?”
“我們也不知道,老太爺剛走不久,要不您到彆處找找?”
淵子靈趔趄一下,暗道,難道乙支文德老將軍的苦肉計真要變成絕戶計了?